水海涛在鼓励小文跳下去,我感到自己的无助无力脑门沁汗,呼喊小文：“别跳,小文别跳!”r
小文犹豫着,他看向我再看水海涛,泪水滑落。突然,水海涛昂起无眼珠的脸咧开白牙伸出长手推向她。r
小文“啊—”一声尖叫清醒过来,她呼叫：“不,成哥,我不…”r
小文的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飘落,只听小文“啊—”的一声长嚎,撞向地面。“啪唧”,一声清脆巨响我清醒过来。我独自站立在院子里,他们呢？他们都冲向了楼顶…r
台俊辉带领容容她们和任大胆冲向阁楼,木板纹丝不动横在楼板上,小文是怎么上去的？她们顾不得思索,任大胆取下钢管,一群人涌向去,楼顶空空如也小文摔死在楼下。r
“水海涛,你给我下来!”我呼喊着追出去,水海涛降落楼后,像个皮影飘向楼后树林,倏忽不见。r
小文死了!死得破碎,地面染成血红。r
雪梅妍失声痛哭,台俊辉揽她入怀,连一向刚强的党伯红此时也是惊恐地瞪大眼睛抓起席向东的手哆嗦不已。r
难道水海涛真的没有死？r
我曾暗中交代容容和党伯红注意同伴在这楼里的行踪,当然,我是分别告诉她们的,从她们两人的眼神里我看出这晚谁也不曾离开过群体。我排除在场所有人作案的可能性。r
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先是水海涛失踪后被杀,继而复活小文跳楼自杀,这楼里有一股夺魂阴冷之气在漫延,攥住我们的心。r
小文的自杀是必然吗？真为殉情？我不相信,真的不相信!小文是那种很现代很看得开的女孩,即使她跟水海涛感情很好但她们只不过是寄托情感暂时同居者,两个成年依赖伙伴,从未有过结婚的打算,她怎么可能自杀呢？我想起那夜站在楼下瞬间“幻觉”,像是有一个影子在控制着我们这座楼里所有人的生死,如果我们不搬出去,将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如果那晚死于车祸的人是我,也许今晚小文就不会死于跳楼。我不寒而栗。r
我不能再为自负好奇而去牺牲更多无辜的人,必须主动出击。r
我对水海涛说：“兄弟,我扛不住了,咱招了吧。”r
我打电话约宿远山,宿远山像是早料到我会找到他似的,说：“成记者,你终于想通了？”r
“我想清楚了,不能让更多无辜者死去,我得把我掌握的情况告诉你们。”r
“好,你说,在哪见面？”r
“海边吧,我和台俊辉一起去,这事他也知道。”我不想去公安局,怕引起那影子的惊觉,我觉得他无处不在,在暗处窥视着我们,我得慎言慎行。r
“山海天海水浴场”,秋日游人仍如潮,宿远山四十二三岁的年纪和海达峰身穿便装,我们四人装作是游客样子漫步在沙滩小树林。r
我说：“宿队长,水海涛没死,我两次看见他。”r
“你说什么？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复活？”海达峰一脸疑惑。r
宿远山镇静自若,他说：“你说,把情况复述一遍。”r
于是,我把两次看见水海涛的事娓娓道来。r
听完我的讲述,宿远山点头说：“听起来像是一场幻觉,但这里面确实有蹊跷,你看别人都没有看到唯独你看到了,且像是小说功夫片,这不是幻觉是什么？再说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又活过来了呢？这本身叫人不可信。今天听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以前读公安大学时曾读过的一个案子,那案与9.21案相类似,凶手先制造出一起杀人案,然后借死者这张脸再行凶杀人,叫人做梦也想不到死了的人还能杀人？成大记者,你总算没耽误我们的大事,这与我们的猜测不谋而合。”r
宿远山向海达峰说：“小海,记得回去立即DNA鉴定水海涛,再次确定死者身份。”r
“是!”r
我和台俊辉愿闻其祥。r
宿远山说：“案犯在给我们布一个局,一个谜局,跟我们玩抓猫猫的游戏,要说他呀,完全有可能有时间把你们全部杀死,却迟迟不下手一次次地与你较量,似乎是在看谁是最后的胜利者,狡猾啊!我估计死者百分之九十九可能就是水海涛。第一次,他先玩玩试探你们,也可以说是想吓唬你们,给水海涛和小文变脸,没想到你们不知天高地厚硬是不怕；第二次,制造一起杀人案,——这可能不是他的初衷,水海涛很可能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遭灭口,你们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屈上了；直到你差点被汽车轧死,小文跳楼,始终有个影子围绕在小楼,这小楼肯定另有出口,或者是密道。”r
我和台俊辉对望一眼：“有,是密室。”r
我说：“宿队长,小楼确实有密室,里面有价值连城的文物。后来水海涛失踪,我原以为是水海涛发现了密室里的秘密所以没有声张,想以此引蛇出洞,但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死了。”r
“你说什么？”宿营远山确信我说的不假,喃喃：“怪不得,我第一次进楼觉得这楼设计奇怪,一楼的壁炉特别地厚,像是有密室的样子,可怎么也找不到入道口,没想到竟在二楼,楼主真是别有用心啊!”r
“直到水海涛死了我才知道另有其人,他在窥视着我们,”我把水海涛失踪前一夜容容曾听到密室里有人走动的事说出来,我说：“杀死水海涛的人一定就是那一夜的人,两人变脸也是他搞的鬼。但现在水海涛又活了啊,我迷糊了。”r
“这就是案犯的高明之处,他在设局迷惑我们,也在涮公安,可没有想到正是他的这种高明暴露了马脚,我已隐约嗅到他的气味啦。”r
宿远山走向汽车,朝发呆的我们命令说：“走,去密室!”r
我和台俊辉连忙上车。海达峰同宿营远山一样面色凝重。r
楼前,任大胆仍在侍弄花菜,乐此不疲。我们同他打声招呼走进楼内。上得二楼,走近花台,我搬起君子兰扭动门上花骨朵向右转两圈向左转两圈,小门咣啷啷打开,宿远山慨叹：“真够精明的啊!”r
下到密室,宿远山和海达峰看到书画,眼睛像当初我们一样瞪圆慨叹。宿营远山环视密室问我：“任大胆知道这密室不？”r
“我确信没有,”我肯定地说：“他若是知道不用等到现在,再说啦,他若是知道这密室他儿子也用不着跟他闹翻脸偷了房产证卖楼。”r
“嗯,分析得像是那么回事。”宿远山说。r
宿远山与我和台俊辉的判断吻合,他认为棺木中的一男一女,一属于正常死亡,一属于他杀非,正常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