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没有啦。”水教授一时想不起还有什么可以证明水海涛身份的东西,面露愧疚之色。r
“谁呀？”隔着门,宿远山听到里屋传来竺教授苍老声音。r
水教授连忙说：“哦,收电费的。”r
宿远山和尚方想起那天见到竺教授那种悲伤的样子,此时,两人真想走过去打开门安慰她,但又怕勾起她新的伤痛。r
“谢谢!”两人站起身告辞。r
“不好意思,没帮上你们。”水教授拿出水海涛小时候的几张照片给宿远山,宿远山端详一阵收起。r
“水教授您太客气啦,是我们打扰你们休息。”宿远山尽量把声音放低说,他感觉到这家房里有一种悲伤笼罩着,使人心情压抑。r
下了楼,走在小区,宿远山的心情轻松起来。看着两人走远,水教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他们,支吾说：“宿队长,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我…”r
宿远山和尚方对望一眼,拉水教授坐在花坛条椅上,听水教授慢慢道来。r
原来水海涛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和竺教授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开始因为工作繁忙没顾得上考虑这事,直到人到中年才觉得问题的严重性,到医院检查,结果老伴生理有问题,生育机遇只有百分之九十。医治几年无果,两人终于放弃治疗,通过亲戚找熟人抱养了水海涛。水海涛来水家那年还不到三岁。r
水教授说：“本来这事我和老伴永远不想说的,就是海涛自己也不知道身世,我们把海涛当作自己的亲儿子来养,谁想到会出这种事,哎,命里没儿子强求不得啊!”r
说到伤心处,水教授眼里滚动泪花。宿远山掏出纸巾,水教授接过来擦拭竟呜呜地哭起来。宿远山理解他此时的心情,竺教授承受不了打击病倒可以躺倒,但水教授是个男人,他得装作坚强的样子支撑着家,在家里他不能大放悲声,出了门他终于抵制不住感情的重压。r
宿远山的心情也是非常地复杂,听到水海涛的身世,他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想了解更多的东西,甚至恨不得立即搞清楚,但他又不能着急,等水教授情绪稳定下来,他问：“你还记不记得亲戚是从哪抱养的？”r
“记得,从江苏,”水教授镇定情绪说：“我的一个远方亲戚在那儿工作,哎,当时考虑孩子是抱养来的,最好不能联系家长从此与他们无瓜葛,免得养大了再叫人家认了去,所以才跑这么远抱养他。”r
“现在您亲戚还在那儿工作吗？”宿远山问。r
“早退休了,回咱省,住在历城区。”水教授留下亲戚电话号码,他打电话过去联系上才告诉宿远山亲戚居住地儿。r
水教授的亲戚居住在济南市历城区xxx路25号。事不易迟,宿营远山道声“谢谢”立即驱车前往。辗转找到水教授的亲戚,已是下午一点多,水教授的亲戚很礼貌地接待了两人。宿远山说明来意,亲戚惊愕地瞪大眼睛说：“刚才你们的人拿走了啊!”r
“你说什么？”宿远山立即警觉起来。r
亲戚说刚刚有两个男青年警察拿走了水海涛抱养手续资料,两个警察号称是日照的,专门来调查水海涛的案子。r
宿远山和尚方心说坏了,又来晚了一步。两人进大院时曾碰到两个警察慌张走出,匆忙中还撞到尚方。当时还以为是同行,没上心里去。身手真够快的啊!宿远山刚嗅出点味道他们就作出反应,看来案犯对水海涛的身世是了如指掌,公安调查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暗算之中。r
此时宿远山也是无可奈何,他呼口闷气,问：“那,你还记不记得水海涛当时抱养的地址？”r
“记得,江苏省连云港市孤儿院。”r
“孤儿院？”r
“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当时只考虑抱养这样的孩子省去诸多麻烦。再说那孩子已两岁半,会走路了,省得表哥伺候。”r
“哪你还记不不记得水海涛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r
“这我倒是没问,不过,我隐约听保育员说‘小刚,你弟弟找到家喽!’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层意思,当时我也想过他是不是还有个兄弟,还故意留意院里的孩子,还真有个三四岁的男孩长得和海涛特别相象,听说是他的亲哥,但没细问。”r
宿远山觉得事情有丝转机,说：“你再细想想。”r
“哦,对了,我办完手续抱着孩子出大门有个女保育员曾叹息说‘哎,还是弟弟有福气啊,可惜哥哥手指有毛病。’当时我还纳闷儿,这孩子还真有个亲哥哥？”亲戚心直口快叨唠说。他当时问那保育员：“哎,孩子的父母呢？”r
“出车祸全死了。”女保育员说。r
水家亲戚回忆那两个警察的模样大致与宿远山和尚方看到的两人相似,确定是那两人起身告辞。上了车,宿远山突然听到尚方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很响地,尚方极不要脸地他捂着肚子叫唤：“哎呀,饿死啦!”r
宿远山也觉得肚子饿。两人从早上出发赶往济南,先去水家再到这儿,一直没顾得上吃饭,这回事情有些眉目,两人忽觉饥饿难耐。他说：“走,咱去撮一顿!说,想吃啥？”r
“队长,满汉全席就免了吧,你请我吃顿水饺算了。”尚方说。r
“行,这回不但要吃水饺,还赏你几个小菜尝尝。”r
两人开车驶离城区,在路边一个大馅水饺店停下来。小饭店生意还不错,估计吃饭的多为过路者,门外停着几辆车。r
要了两盘猪肉水饺,一荤一素两个小菜,在尚方的催促声中水饺先上来,他顾不得热狼吞虎咽夹起就吃,烫得吸溜气。宿远山说：“你慢点别噎着,谁跟你抢似的。”r
吃下几个水饺身上舒坦有了力气。尚方吹着热气水呲牙说：“队长,你不知道我差点饿死了,早上饭我也没吃。在水海涛家我就饿,真想吃桌上的苹果。”r
“瞧你那出息,又睡懒觉了？”r
“嗯。”r
“看你长这一身的膘,以后早上锻炼着点,再不开除了你!”宿远山看着他一身欲涨的肉教训他说。r
“早开除了省事,还以为我多喜欢这伟大的事业,哼,不稀罕!”r
宿远山知道尚方是抱怨,要真不让他当警察准会哭天抹泪。r
尚方问：“头儿,下一步我们怎么办？”r
“哎,事情算是有点眉目,也更复杂了,先回日照,看来下一步咱得下江苏。”r
吃饱喝足,宿远山招手说：“服务员结账!”r
宿远山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报务员问：“多少钱？”r
“八十六。”r
门帘一挑,两个高大青年从雅间出来,宿远山瞟两人一眼,立即想起在水家小区内碰到的那两个人。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寻思着怎么找他们呢,竟自己找上门来。r
宿远山朝尚方伸出一个手指,尚方立即会意伸腿绊向前面的红脸青年,只听“啪唧”一声响,红脸青年朝前来了个狗吃屎趴在宿远山面前,后面脸上长满豆豆的家伙收势不住“哎呀”叫着躲闪,撞向饭桌,桌上的杯盘哗啦啪吧落地摔碎。他人也倒坍在地上,朝尚方昂脸骂：“眼瞎啊!”r
服务员和老板冲心疼地跑来问：“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