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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日谈(1)


医生查房之后,说我恢复的不错。

于是丑丫很高兴,就坐在我旁边陪着我。

我说:“妹妹听说过十日谈吗?”

丑丫笑:“‘没有!”

“这是说外国的一次瘟疫,有7个美丽年轻而富有教养的小姐,在教堂遇到了3个英俊而富有热烈激情的青年男子。于是他们相约,到郊外的一座小山上的别墅里去躲避瘟疫。因为无聊了,要求每个人每天讲一个故事。十日一共是一百个故事。”

“好啊,我听!”丑丫表示很感兴趣。

“我们不讲人家的故事,我们讲自己的,我们来个一日谈,怎么样?”我提议。

“我不会?”丑丫于是尴尬,表示抱歉。

“我也不会。”我补充说,“那我们瞎编啊!”

“那瞎编的也算?”丑丫笑。

“那人家小说不都是瞎编的吗。”我补充说,“最好是把自己也放到故事里。”

丑丫说:“那我讲的不好,你不能笑话我?”

“不会!”我鼓励着。

待护士完成打滴的全部工作出去之后,丑丫于是就开始讲了

我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不会超过一百年。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看中了三样东西:一样是健康,一样是爱情,还有一样是我的意志。

这三样东西有两样是属于我自己的,唯独爱情需要去找。

于是我去找,每到一个地方,我看见人们都在为了钱,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动力。

他们只是向我炫耀着他们的钱,并且让我过去。但是,我看不到他们的心。

终于有一天,我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他没有向我炫耀钱。这个人帅,拥有健康,拥有青春,拥有活力,助人为乐,待我就像真的妹妹一样。

我于是抱了他,看他的心是不是跟我一样在跳动。就这样,他也抱了我。

但,我彻底地失望了,这个人是属于别人的,根本就不属于我。

于是我就想啊,这个人有两样东西:一样是心理,一样是身体。

只要是我能够拿到他的心理,那么他的身体就属于我的了,这样我就能够拿到真正的爱情。

但这个人说,他说自己是属于社会的,他不是属于自己的,他自己都做不了自己的主。

于是,我骂他,我说他是孬种,如果一个人不为自己而活,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但骂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我知道,他会说我自私,这样我的形象就全毁了。

我没办法,就死皮赖脸地跟着他,希望他会对我好,希望他会失足抱着我。

但,他没有!他是圣人,他要作君子,他不希望负心任何人。他要为我找到一个比他强一百倍的人来爱我。我知道,那是他在为我祝福!

愈是这样,我愈是对他有了感觉。

我没办法,我只能等,等到他终于有一天,完全变坏了的时候。

但,这个人就是不变坏,他让我彻底失望了。于是,我决定,我真的要嫁人了!并且,我要嫁就嫁给一只狗,我要看他怎么想!

故事讲到这里,我们都在流泪,我被彻底征服了,我一把抱住她,我的脸紧紧地挨着她的脸。

我渐渐地觉着我的手有些肿胀了。我于是轻轻地推开她。她于是大惊,揩干眼泪,赶紧跑了出去叫护士。

护士过来,立即拨了针头,换了另一只手。并且,再三强调打滴手不能乱动之后,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于是,我们会心地相视一笑。

丑丫说:“没吓着你吧?”

我笑:“没有!”

“没在笑话我吧?”

“没有,你让我真的有一天会变坏!”

“真的?”

“真的!”我肯定着。

于是,丑丫笑,只是不语。

“我今天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你的故事讲得非常好!”我直言。

不一会儿,丑丫说是出去有点事,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我知道,丑丫说了真心话,会有一时的尴尬。一定是到外面找个地方去静一静的。

当然,我也该静一静了。

我望着天花板。

在好人于坏人之间,我终于在做着决策。我就是做个坏人,背板自己,背叛所有的人,也不能背叛丑丫。

我在发誓:我要爱她,我要爱她一辈子!就是到死,骨灰也要埋在同一棵树下,一起让这棵树健康茁壮生长!

我在幸福着:丑丫这样好看,还能够讲到这样好的故事,我这辈子,就是背板了我自己,背板了所有的人,背板了整个的世界,就是让我去杀人放火,我也该知足了!

护士终于拔掉了我手里的针头。于是我活动了活动手。我就躺着,望着天花板,想着我跟丑丫的现在,想着我跟丑丫的未来。

丑丫终于回来了。丑丫卖了一大包薯片,一进来就坐到我床边。

我拆开来,就一片片地喂她。她于是流泪,也拿了薯片一片片地喂我。

喂完之后,我就抱着她。直到我们的泪,再一次流干了的时候。

忽然有人喊打饭了,我们这才松开手。丑丫轻轻地推开我,含羞含笑,就去打饭去了。

回来时,她坚持要喂我,就像我还是一个孩子一样,直喂到最后一口。我于是将她的碗夺过来,坚持要她张开口,也喂着,直到喂到最后一口。

我清楚地知道,我已经铸成大错。丑丫的故事,已经让我没有了任何的抵抗力,我已经在开始背叛我自己的承诺,背板我的未婚妻,背板社会中因我而受到伤害的所有的人。我的心已经跟丑丫紧紧地贴在一起,无法分离。我已经开始变坏,让我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我知道,我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我做不了君子,也做不了圣人。我不能对不住自己,更不能对不住丑丫,我要将我所有的爱,都放到丑丫的身上,让她快乐,让她幸福一辈子!

丑丫洗碗去了,我在准备着我要给她讲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我一定要让她知道,我真的很爱她,并且在这个故事里,不能对她有一点点的伤害。

丑丫回来之后,说是我昨晚傻,一夜没睡,说是一起睡个午觉。

于是,我们又躺在一起了,丑丫望着我。我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我梦见自己还在抱着丑丫,脸还是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