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即到春节，黄洁见单位组织慰问、走访、扶贫、视察等几大项工作都搞完了，自己也没什么大事，就先请假回家，临走前给赵易打电话，让他去党委楼下的仓库，给了一台旧电脑，确切的说法应该是借，但什么时候还估计今生是不用了，赵易把电脑弄到家里，兴高采烈地到电信公司办了个宽带，正好赶上春节大酬宾，只花了八百，然后来了两个安装公司的人，不到半小时就给开通了，这花钱之后的效率是真快啊。
赵易的大发展材料已经写好，李局长看了也很满意，夸赞了一通。其实这天下文章是一家，你抄我来我抄他，但赵易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文抄公，如何抄的有水平，如何抄的与众不同，如何抄的上层次，如何抄得让领导满意才是真能力，赵易每写什么材料都拿给陈如先看一遍，陈如刚开始还以为跟她客气，假仁假义的不敢提意见，看赵易是真心求教，也对材料细节上给一些小改动，赵易感到这专业毕业的比自己这半路出家的要强的多，所以对陈如一直很客气，两人的感情又进了一步。
赵易找了一个时机又将五千块现金送给了李局长，这李局长开始冷着脸客气了半天，赵易不得不打着郑伟的名义说这也是他的意思，你要是不收那就是赚少，他就得亲自来送了，这李局长也得半真半假地收下了，又问了下赵易的情况，赵易说已经准备读研究生，正在准备考试，李局长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考，说“你年轻有上进心，剩下的事我会替你考虑的。”这不用再细说大家都明白，赵易这才放了心。
春节前几天，赵易单位的事终于忙完了，却忘记了一件大事，没买进天京的火车票，到车站一打听，别说是春节前的，就是春节后的火车票都没有，赵易有点傻眼了，却有几个黄牛党上前搭讪，票价贵得令人相像不到。
赵易考虑一下还是决定先负荆请罪，看郑秀到底什么想法，晚上又跟郑秀通电话，郑秀听后却挺高兴，说幸好你没买，今天我妈给我打电话了，我今年不回去了，我爸妈在海省参亚有一套房子，已经决定去海省过年，包括你的飞机票都买好了，我在天京坐飞机先去，你在家等着，我爸妈去市里接你，然后去省城的飞机场一起坐飞机再去。这次通话之后郑秀却没哭，从电话里都能听出来她兴高采烈的样。
赵易放下了电话，觉得这个事简直就是个传奇，知道黄洁曾经陪她的领导去海省过年，没想到自己也要去海省过年，难道这处级以上的干部都愿意去海省过年？那这过年的时候半个天国的处级干部都在海省吧？如今自己也要沾光去海省了，那海省就那么好吗？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再过几天就要看到郑秀了，再不见她自己恐怕想不起她长什么样了？呸，郑秀要是知道自己这么说还不得打死自己啊？
春节前二天，赵易已经准备好了各种海省旅游用品，连大裤衩子都准备了三个，一切准备好后就等郑伟第二天开车来接。想到再有一天就能看到朝思暮想的小情人郑秀，心中不仅有点兴奋，一夜也没睡好，却总做恶梦。
早上起床，赵易吃完早饭却没上班，单位已经没事了，年前几天基本上算是放假，去不去都行了，在家打开电脑在浏览海省的图片，憧憬自己在天涯海角与郑秀倒底要摆个什么姿势照相，却突然接到黄洁电话，说是老爸犯病了，正在县里赶往市医院的途中，让找两个人帮忙。
赵易忙问是什么病啊？黄洁说是脑溢血，县里医院医疗水平不行，说是处置不好，让转院，只好来市里。
赵易听了之后脑袋嗡了一下子，这怎么跟自己的母亲得的一样病啊？突然想到既然县级医院说是处理不好，一定是很严重，那一定得手术啊？这手术是需要钱的，没个几万下不来，黄洁给自己的一万块已经花了，自己手里加上春节发的奖金也就五千元，还准备去海省呢。
黄洁给自己打电话绝对不是为了钱，黄洁在东西两楼也算是风云人物了，朋友也不少，但那都是泛泛之交，都是场面上的人，现在这人还没死呢，不用来捧场。
黄洁自己家里没什么太近的亲戚，这从她母亲去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估计也找不着帮忙的人，现在这大过年的，找单位的人更费劲，只得求助自己了。
赵易撂了电话急忙起来换衣服，黄洁现在刚从县里出来，到这怎么也得三个多小时，自己这段时间需要的就是找人，备钱。黄洁的钱在自己这里，估计她剩下的也不多，无论她现在是有还是没有，自己都必须得先把压金交上。
五万，赵易又想起自己母亲得病的时候，自己跪在医生面前的时候，那无奈令自己现在想起来仍然心痛不已，不就是没有钱吗？有钱我还用下跪吗？唉，钱，太他妈的重要了。
但上哪弄钱去啊？赵易又郁闷了“借，这回只能借了。”
赵易出了门打车到了单位，白金城和陈如都不在，又转到了财会科，正好现金员小纪刚来，赵易便跟小纪的后面进了财会科，跟小纪一说借钱的事，小纪说年前已经封帐了，现金员手里也没有钱啊？
赵易只得又说自己表姐的爹有病了，要动手术了，急用钱，有多少借多少，过年上班就还。说完觉得不对，表姐的爹不就是自己的舅吗？说舅不就完了吗，说什么表姐啊？
小纪笑说你表姐谁啊？赵易只好说就是妇联的黄洁，一提黄洁，大名远播，小纪也认识，又知道赵易这个人靠谱，说话那是算数的，想想说好吧，你想借多少？
赵易忙说越多越好，最好是五万。小纪说我这里有张卡，算是我个人的，里面有五万，但你也得给我出个借条，还得保证春节后上班就还才能借你。
赵易知道她这么说其实这钱就是单位的，只能说是自己个人的，否则还得请示领导，还得找领导签字什么的，现在领导早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一找他们更麻烦，赵易只得领了小纪这个情，并保证说春节后一定还，并请她吃顿饭。
小纪又笑说不用了，你那个表姐的爹早点好就行，说完坏笑。赵易也知道小纪对自己与黄洁的关系产生了怀疑，此刻也没法解释，也解释不清，只好写了借条，跟她到楼下的小银行去取钱。
取完钱之后赵易直接出门打车奔了医院，到医院找大夫说了情况，挂了号在医院等待。赵易又想了半天找谁帮忙，给几个知近的党校同学酒友打电话，结果许多都回家过年去了，不在市里，打了一通才来了两个，其它的也不用再打了，赵易也只得罢了。
三个小时后，黄洁的车终于来了，赵易上前帮着抬人，看黄洁的父亲舌头都用纱布缠着，估计是相当的重，送入急救室，先是一系列检查，急救，CT片子出来主治大夫也有点傻眼，脑干大面积出血，需要手术治疗，还是先要交押金五万。
黄洁有点懵了，自己的母亲虽然去世了，但那是急病，在医院没花过什么大钱，而自己根本就没想过医疗费会这么贵，才带了不到一万块钱现金。
赵易在旁边看黄洁发懵知道她是没钱，急忙说，不有担心，我已经将钱准备好了，然后主动去交了钱，黄洁此时心焦，也没时间和心情问他钱哪来的。
未等手术之前，市妇联从领导到同事又来了一大波人，结果小事变大事了，院领导都亲自出来迎接，一说是市妇联人的爹，那得相当重视啊，又请几个高级医师重新会诊，得出的结论是这个手术市级医院也做不了，虽然也可以勉强做，但技术不行，现在省级有家医院出国学一种新的手术技术，不用大开颅搞什么微创效果更好，这么高级别的爹建议用最先进的技术。
但人已经折腾到了市医院了，不能再折腾了，如果再跑下去估计就得死道上了，市妇联的田主任正好与那家省级的领导比较熟悉，一个电话过去，对方愿意派个医疗小组，主治大夫亲自由省里来市里做手术，这面子是相当地大。但这医疗费也是相当的费，市妇联又给拿了两万块钱现金，说是借给黄洁，但到底怎么算以后再说了。
三个小时后，省里来的大夫就在手术室做手术了，赵易又找了几个医院的熟人问这省里大夫的钱怎么花，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面子是给你了，但这钱你省不了，医疗小组的手术费，几个人的红包必须得给，全下来怎么也得五万，内部人还说这不算多，有人想花五万还请不来呢？
几个小时后手术终于做完了，黄洁的父亲被推入重症室点滴，继续观察，黄洁只能陪在身边，赵易又在医院押金里先提出三万凑够了钱先给省医疗小组，却还要陪省里、市里、妇联的人吃饭。
赵易现在只能冒充黄洁的表弟的了，以前黄洁母亲去世的时候赵易也帮过忙，除了几个知近的党校同学之外，大家也都没有怀疑。结果一顿饭又花了三千多块，此时的钱已经不是钱了，跟废纸差不了多少。
饭后，赵易送走了各路大神，回到医院，黄洁仍然守在她父亲身旁，一天水米未进。赵易又给她买了些粥和水果，黄洁勉强吃了一口，也没什么眼泪了，估计一天都掉光了。
黄洁这才问起赵易的钱是哪来的，赵易说是在单位借的，先花着吧。黄洁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此刻是真缺钱，赵易打发走了另外两个同学，便陪黄洁在医院一起看护。黄洁又问起郑秀的事，赵易想了想说：“郑秀春节不回来了，他们一家去海省过节。”
黄洁又问：“那你怎么办啊？”赵易说自己在家过呗，此时的黄洁忧心忡忡也没往深想。两个人在重症室守了一夜，赵易却盘算了一宿，从黄洁父亲的这个病势来看现在的花销只是刚刚开始，能不能恢复，或者会不会再严重都说不准，即使不再严重下去，这在医院里也得住一个多月，自己的五万一天就花了进去还没够。妇联借了二万，黄洁的手里好像还有一万，这剩余的三万就是后继的治疗费。而且这七万都是借的，估计黄洁加上借自己的钱也就是两万多块钱。现在她就背上了六万的债，这以后可怎么还啊？怎么还是次要的，关键是现在根本就不够啊？赵易想了一宿也不知道下步怎么办？这没钱的感觉是真难受啊。
第二日，黄父还是昏迷不醒，大夫却说稳定了，有点见好，黄赵二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得继续看护。二人早饭还没吃呢，郑伟夫妻二人先给黄洁挂了电话，一会儿两人来到医院看望黄洁的父亲，知道赵易也在，便偷着跟他说，中午的去海省的飞机，问他什么时候走？
赵易想了一下，说黄洁现在身边没人，自己要留下来帮着照顾黄洁的父亲，海省就不去了。郑伟看他态度坚决也就没说什么，一会郑伟夫妇去省城赶飞机走了，走之前强塞给黄洁五千块钱，说是送给黄父看病的，黄洁推辞不了也只得收到了，黄赵二人都想这县领导的礼份子好大，这以后可怎么还啊？
二人又在医院陪了一天，都累的发晕，也只能坚持，到了晚上郑秀来了电话，先问了黄洁父亲的事，然后又跟赵易说了许多废话，虽然没直接质问赵易为什么不来海省，但口气也是极其不满，黄洁这才知道郑伟早晨来一是要看望一眼，二是要接赵易一起走。却也埋怨了几句赵易为什么不走？
赵易低着头想了半天才说：“姐，以前尽是你帮我了，现在也该轮到我帮你了。”感动得黄洁有点热泪盈眶。
赵易又说：“姐，咱们现在想点正事吧，这医药费怎么办？”
黄洁也郁闷了，自己的手里也就二万多块，还借赵易一万，父亲跟本没什么积蓄，就剩下老家的那所房子，那个穷县房价也便宜，估计连五万都卖不了，现在赵易已经借了五万了，也算是借到顶了，自己的单位给拿了两万，再借也能，但是以后怎么还呢？父亲虽然有医疗保险，但得癌症才给一万，剩下的估计也报不了几个钱，根本就指望不上。黄洁没想到自己也遇到了没钱的问题，不仅痴呆了半天。
赵易想了想说道：“姐，我把房子卖了吧，剩下的钱就够了。”
黄洁一听说：“那怎么能行？要卖也得我卖，还轮不到你？”赵易心想，就你老家那破房子卖了也不够还钱啊？想想什么也没说，黄洁也知道是这样，但是没办法只能挺一天算一天。
第三天，大年三十，早上郑秀就给赵易挂电话，赵易想想只能去医院病房外的大厅里面去接，郑秀设想好的浪漫春节之旅没了，自然又幽怨满腹，赵易只好一遍一遍地解释想哄她开心，郑秀到最后终于忍不住了，问赵易：“黄洁到底是你什么人啊？”赵易踌躇了半天才说道：“黄洁是我姐，亲姐。”郑秀又问：“你们两个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怎么就是你亲姐了？”
赵易也有点被问急了，怒说道：“没有她就没有我，没有她就没有你，就没有咱们俩个现在的关系，我现在就是在她需要人的时候帮帮她。你不要想歪了？”
那边郑秀气的关了电话，赵易也收起了手机，叹了口气，气说了一句：“随便吧。”
一回头黄洁已经站在大厅的边上，把自己刚才说的话一句没落地都听了去。赵易迟疑了一下，上前问道：“姐，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黄洁什么也没说，拉着赵易的手来到紧急通道的门后，紧紧地拥抱了他，虽然清晨两人嘴里的味道都不好，但还是吻在了一起。
激吻过后，黄洁两眼泪莹莹地说：“赵易，你走吧。我这里已经不用人了。”
赵易知道此时正是用人的时候，大家年的，黄洁家的亲戚一个都没来，其它人也不好再求，只剩下自己和黄洁了，钱的问题暂时也解决不了，如果自己再走了，黄洁还不得累死。想到这说了句：“姐，别担心，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我永远跟你在一起。”说着又将黄洁搂在了怀里，黄洁的眼泪又下来了。
黄父仍然是昏迷不醒，大夫查房后说只能等待，没看出什么际像，继续点滴。到了晚上，除了一些住院的重症患者，医院已经没了什么人了，赵易想想跟黄洁说：“姐姐，我出去一趟。”黄洁也不知道赵易要干么，心想大年三十的，他可能要散散心，回家洗澡换个衣服什么的，也只得说道：“你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十一点过点，赵易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带盖的大黄瓷盆，进房间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到黄父病床前看了几眼，看还没动静，黄洁已经趴在在旁边累的睡觉了，赵易在黄洁耳边轻轻叫了几声姐，黄洁才睁开眼睛，抬头见是赵易，又转头看了眼黄父和监测机，一切正常，才起身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易笑说：“姐，给你看样好东西。”说着拉起黄洁的手，两人转身来到桌前，赵易打开盆盖，一盆饺子仍然热气腾腾地散发着面的香味，黄洁的眼泪又下来了，自从老爸得病，这一天流的眼泪比一年都多了，赵易却笑了，说：“姐，你哭什么啊？先吃饺子，再不吃就凉了。”
黄洁这才擦去了眼泪，问道：“这大过年的，你哪买的饺子？”赵易笑说：“有钱能鬼推磨，我在外面转了一圈，见一家饭店虽然关门了，但里面还有人，就跟他们编了套瞎话，又给他们五十块钱，让他们给咱们包六十六个饺子，结果他们煮完了，一分钱没要，说是大过年的结个缘。只是这盆还得给人送回去。”
黄洁听他说完也笑了，说：“你越来越有本事了，都能免费骗人家饺子吃了。”
赵易两眼发亮，坏笑说：“我没钱的时候不也骗你奶吃了吗？”说完觉得不妥，在这重症室黄父的面前怎么能开这玩笑？黄洁却没反应，只是俏脸一红，笑说道：“吃饭吧。”说着去取碗筷等物，二人对坐在桌前吃饭。
大年三十，两人竟然在医院的重症室陪着黄洁的父亲渡过，也吃上了热腾腾的饺子，在两人吃饺子的时候，黄父的眼皮似乎动了动。
两人没等吃完，外面开始放爆竹烟花，二人还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听着外面爆响连天的爆竹，看着夜空中绚烂多彩的烟花，两个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在这神州大地亿万民众普天同乐的时候，又有多少普通民众在病床前挣扎，又有多少治不起病的人在夜色中哭泣，伤心难过得的永远也看不到未来，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流落在街头，几家高楼饮美酒，几家白骨无人收，这他妈的什么世道呢？
两人饭后收拾完了碗筷已经快一点了，分别去洗漱间洗漱，回来看黄父仍然没什么反应，今天该点的都点完了，剩下的只能是等待，等待，只要检测机不响就没什么事，继续漫长地也许是永远地等待。
重症室只有一张闲的单人床，平时两人就是在这一张床上休息，两个人只脱了外衣，就在这一张床上相拥着睡觉，黄洁又钻在赵易的怀里，自从黄父有病，黄洁有点熊了，发现自己事事都在靠赵易，现在连人也要是他的了。
赵易也困得受不了，什么心情也没有，搂着黄洁一直睡到了天明，天快亮的时候，赵易做了一个梦，梦到黄洁成了自己的老婆，抱着一个与她长相相似的小女孩儿在快乐地荡秋千，荡着荡着，不知为什么只剩下一个小女孩在哭，而黄洁消失了，赵易一惊从梦中醒来，见黄洁在自己的怀中睡得正香，监测机也没有什么变化，赵易却吓出了一身冷汗，回想了一下梦境，然后把黄洁紧紧地搂在怀里，我的姐姐，让老天保佑你，我永远也不想失去你，如果一命能换一命，我现在就去做。
一直过了初五，黄父仍然没什么反应，大夫还是说只能等待，这种病昏迷个十天半个月的正常，当然也有可能再也醒不来。黄洁听了没有哭，现在已经没有眼泪了，但医药费是个大问题，这个重症室一天床费就三百，再算上监护，氧气，药费等一天一千多，这可真有点住不起了。
因为是黄洁的父亲，赵易也不好说什么，黄洁考虑了一下，还是将父亲转到普间病房，医院的领导知道这个情况后特意给安排了一个无人普通房间，叮嘱值班大夫，不要再安排别人了，就让黄父独占这个房间，床费还是按一个床位算。在这个市级医院这真算是天大的面子了，黄洁还特意去院长室表示了一下感谢。
但赵易的问题又来了，初八就上班了，还钱的时候到了，自己的钱已经给了省治疗小组了，妇联的钱加上黄洁自己的才三万多，现在正在花，看这架势都不一定够，这可怎么办呢？赵易又想到了卖房子，但这大过年的，全都放假，想卖谁买啊？赵易不仅又去摸烟，可早都抽没了，黄洁看他闹心的这个样子，估计也是为了钱，去外面给他买了一盒，递给他却说了句：“少抽点吧，吸烟不好。”
赵易笑着接过烟盒却没有打开，手转着烟盒在走廊上走了几圈想主意，终于想好了办法，又进病房找摸手机，却发现手机早没电了，借黄洁的手机，发现黄洁的也一样，下楼先花十五块钱买了个万能充电器，回来先给自己的手机电池充电，等待充电的时候才去医院的门外吸烟，心想人逼急了的时候就什么办法都有了。
一个小时后，赵易见手机电池充满了，便换上黄洁的手机电池充电，自己把手机装好，然后对黄洁说：“姐，我有事出去一下，会个朋友，下午不一定回来了，不用等我了。”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两人已经改吃两顿饭了，剩下就是晚上再补点水果什么的。
黄洁也知他去琢磨钱，便说道：“赵易，你不用再四处借钱了，我跟单位说说，还能再借点，你不用再跑了。”
赵易心想，这大过年的整个中国都放假，你上哪借钱去啊？再说你在哪借不得还钱啊？还有我那五万你现在怎么还啊？算了，还得靠自己。便笑说：“不是钱的事，是一个人情没还呢。”说着收拾利索，刮了胡子，夹着手包走了。
黄洁看着赵易的背景，走路虎步龙行，气宇轩昂的，已经不是那个没有底气的大男孩了，到是有些心慰，心想这大过年的，他就是想卖房也卖不出去，顶多是借钱，也没放在心上，等到手机电池充满了电，装好了之后，自己也拔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