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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四十、卖房买道


第二天一早,几乎是一夜晚未眠的赵易终于拿起了房照,穿戴整齐之后,在自己的家里转了足足能有十圈,看遍了每一个角落,抚摸了每一件家具,两滴泪落了下来,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因为自己要一个未知的未来马上就要失去了。

从此后,自己将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条很可能四处流浪的狗,也有可能是未来一个有钱的大佬。

“如果有钱我一定将它买回来,我发誓。”赵易望着房中的每一处发誓说道,然后擦去了眼泪。

赌,我就赌一次,为了爱自己的郑秀,为了希望自己长大的黄洁,为了自己那说不准的未来,为了那个能升级的冰棍箱子,就拿这最后的本钱去赌一次,赌场也是人生中的另一个战场,虽然逢赌必输,但一定有机会赢一次。

赵易拿着房照到了房屋售卖中介中心,结果房照是父亲的名字想卖必须得先转户,然后才能售卖,结果赵易又跑了两天,没等卖房,竟然先花了笔钱才把房照改成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到了中介中心,一评估才一千多一坪,此时的房产市场并不火,最好的房子也不过一千六百多一坪,赵易的房子是旧楼,还是顶楼,格局不好,更卖不上价,但因为小区位置好,还能算个学区房什么的,才评了一千二一坪,八十四米的房子不算中介费才十万多点,而租一个四十多米的楼房一年怎么也得五千。

赵易在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在中介合同上签了字,自己原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能用自己最后的资本博这最后一次,如果这个再输了,就只剩下命了,但没钱的命其实更不值钱,除了卖肾,而卖肾的命还是命吗?

二天后,一个星期六上午,赵易正在家看书,有人敲门,赵易一问门外一个女声说道:“看房的。”赵易心想这房子卖的这么快?才两天就有人来看房,忙去开门。

一开门,黄洁穿着一个杏黄色长体羽绒服,深棕色的长筒靴,玉面长发,手袋丝巾,脸色冷冷地站在门前,赵易愣了半天,黄洁怎么来了?这是什么意思?来买自己的房?她是怎么知道的呢?虽然心里猜疑着,但仍笑着叫了声“姐。”

黄洁没说话,却长着脸走了进来,换了鞋,赵易让坐,又急忙去倒水,黄洁也没客气。二人坐在沙发上黄洁拉着脸仍是不说话,赵易只得先笑了笑,说:“姐,你怎么知道我卖房,早知道你买,我送你不就完了吗?”

黄洁这才问道:“赵易,你现在还开什么玩笑?你究竟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事情?要卖这所房子?卖了它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赵易一下沉默了,半天没说话,却伸手去茶几上摸了盒烟,抽出一支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

黄洁看赵易这个样子竟然学会了吸烟,看来这事不小,也只得收到了脸,放低了声音柔声说道:“赵易,你有什么事说出来,说不定姐姐能帮你,何必卖房子呢?”

赵易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姐,这个你帮不了我,我需要笔钱,我要读研究生和给领导送礼。”

黄洁一听也沉默了,赵易一穷二白的情况自己是知道的,虽然处了个财神对象,以他的性格现在绝对不会开口借钱,自己本来也想要读个在职研究生,也是因为学费太贵正在琢磨,又听他说给领导送礼,也知道他回人事局的人情还没还,这全下来怎么也得四万多,确实不是个小数。

在职研究生是必须得读的,那个东西表面上看起来并没什么大用,但一到关键的时候,尤其是在提拔竞争的时候,这个破学历马上可以当做借口助一臂之力,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东西压根就是花钱买来的,但现在的提拔是任命制,这些根本没毛用的东西全成了硬件,成了决定一个人在政治生涯中的借口。

黄洁想了半天,自己的学费还没凑够呢,怎么帮他啊?也只得叹了口气。自己与赵易的情况其实差不多,没想到两人同时都遇到了这事。

黄洁寻思了半天,然后问道:“你现在差多少钱?”

赵易在这个大姐姐的面前是没有任何必要隐瞒的,黄洁已经像亲人一般成了他最后的精神支柱,而郑秀虽然是平等关系,也能说些心理话,但她那个家庭背景总压抑着自己,让自己许多事情说不出口。

“读研四万。”赵易说道,口气生硬。

“送礼呢?”黄洁又问道。“最少五千。”赵易答道。

黄洁想道,给这个级别的领导送五千并不算多,但对赵易来说却是半年的工资。

“还有呢?”黄洁又问道。

“我还想买个电脑,考个驾照。还得一万多。”

将近六万,黄洁想道,跟自己估算的差不多,但这对赵易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你有没有想过跟郑秀借钱?”黄洁也想到了这招。

赵易却没说话,把脸扭过去了,又点燃了一支烟,那支已经抽完了。

黄洁看他的态度就明白了,心想跟自己预料的一样,赵易拉不下这张脸,但这房子不能卖,这已经是赵易最后的资本,虽然郑秀家并不太在意这个,但有个房子也算有个根据地,然后再继续发展,以后有钱了可以再买个大的,但不能一无所有啊?怎么办呢?一切问题都能想办法,都能有手段,唯有这钱的问题,谁也没办法,那一张张的红纸成了进步的阶梯,上升的天桥,沟通天与地的唯一工具,只有走到终点才能看见真金白银、珠宝玉器,才能看到天堂,当然也有可能是地狱,等待的是铁链油锅,刀山血池。

黄洁转过头去看赵易,虽然他坐在那里吸烟一言不发,但表情并不是沮丧、萎靡,反而在沉默中透着一股刚毅与坚强,显露着他的决心,看来他是真的想卖房子了,为了自己和郑秀的未来要赌一把,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做,他只要跟郑秀说出来,郑秀在千里之外也能给他弄到钱,但他就是不说,他还想靠自己的力量在往前踟蹰几步,也许最终还是会求到郑秀的爸爸那里,但现在的他还是不想这么做,一句话,自尊心在做怪。这个犟驴,还是那么死要面子。

黄洁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笑了,赵易长大了,已经有胆量拿自己最后的本钱去赌了,不管是赢还是输。

“这样吧,姐我现在这里还有点钱,你先用着,先把过年这段时间的花费堵上,学车和买电脑那两个事可以先等等,研究生那个事现在还不着急,我本来也想读一个的,当时也想过你,也想跟你一起读,但报名时间要等到七月份呢,考试要十月份,考上之后才能用钱呢。到时候说不定有别的办法,然后再说。”说着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赵易。

赵易看着那鼓鼓的信封,最少有一万块,却没有伸手去接,心知黄洁也是缺钱的,这一万块钱也有可能是准备送礼,至于她说的别的办法,就是等郑秀回来借钱了,因为顾及自己的面子没明说。

赵易只得说道:“姐,我不能再借你的钱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你也挺紧的,那钱留着吧。”

黄洁也想到赵易看到自己用信封装钱定是以为自己要送礼什么的,便说:“我现在不急用钱,这钱本来是要租房子用的。我那个房子要到期了,因为离单位远点,想换个近的,结果发现地点好的房子都太贵了,不合算,还是租原来那个吧,年终发的那点取暖补助再添点也就够租费了,这笔钱现在也用不着,你先用着吧。”

赵易又疑惑地说:“那姐你过年不用送礼?”

黄洁呵呵一笑说:“我的情况跟你有点不一样,我现在一切都已经理顺了,我只需要给我们一把手田主任过年送点,也就是意思意思,她知道我的情况,对我挺好的,送多了她还不干呢?”

赵易又郁闷了,如果自己刚到人事局的时候就花了这笔钱,也许不用花这么多,就没有现在这么麻烦了,但谁让自己当时那么傻呢?但现在是真需要这笔钱,而且这所房子也是真不舍得卖,如果十月份郑秀回来,自己跟她一起时,当面也可能说出来,但现在在电话里是不想说的,既然暂时解决了危机,也不用想那么多了,先花着吧。

黄洁看他没吱声,已经把钱放在茶几上,这个意思是不用拒绝了,黄洁的话向来是圣旨。

赵易只得又问道:“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卖房子的呢?”

黄洁一笑,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去房屋中介去租房子,没想到看到了你的房子和名字在登记表上,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大事了呢?转了一圈便来你这了。”

赵易笑说:“我这小胆能有什么大事啊?”

黄洁又说:“那可不好说,现在外面新开了一种叫彩票的东西,中了能得五百万,那个东西比赌博都危险,我们单位小南他老公把家里的积蓄全拿去买彩票了,结果一百都没中上,现在两口子要打离婚,那个小南还是我们妇联专门调解离婚的,自己先离上了。”

赵易也知道现在社会上出了两种官方的彩票,也听说有人中个五百万什么的,自己也曾去买过几回,但连五块钱都没中过,知道自己没那个好运气,也就算了没什么瘾。

又听黄洁说道:“还有我们单位的红姐,本来是个学法律的,却非要去抄什么股票,结果现在被套牢,说是半生的积蓄都没了,只能硬挺,跟老公也是打打闹闹的,一天忧忧郁郁的就差上吊自杀了。这人缺钱什么干不出来?我是怕你缺少我的管教去干虎事。”说着用手指点了一下赵易的头。

赵易也笑了,炒股票这事自己也知道,听说海上有不少人因为炒股失败跳楼自杀,自己办公室的白金城在财务科套了点闲钱也去炒,看那一天拉脸的样,估计也没赚着钱,自己是学历史的,不懂经济,只听热闹不感兴趣。

想完便说道:“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哪有那么大的胆量,也就是听新闻看热闹。”

黄洁的眼睛却有点发亮,也笑说道:“你胆还小啊?现在都敢卖房子去送礼了,这要是有大钱说不定还会干什么大事呢?”

赵易又笑说:“富贵险中求吗?既然进了这个局,就得入这个道,博它个破釜沉舟,置死地而后生。”

黄洁却没有接口,眼神带水望着赵易,赵易也直视着她,过了一会二人都会心笑了,都心知各自上道,这么做也没办法,即来之则送之吧。

黄洁却又笑骂了一句:“小混蛋,真能吹牛。”

赵易双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几下,狞笑着说:“不仅仅会吹牛,我还会干点别的呢?”

黄洁觉得胸部有点发痒,又笑骂:“别没正经的,干点正事,我给你的钱是一万块,我要先收利息。”

赵易却没听懂,疑惑地说:“怎么收啊?”

黄洁却一瞪俏目,说道:“去做饭啊,我现在还没吃饭呢。”

赵易这才放下心来,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点小事啊?我还以为让我献身呢?”

黄洁笑着踢了他一脚,没想到脚收得有点慢,赵易抻手一捞竟然一把抓住黄洁穿着白线袜的美足,另一只手摘了拖鞋然后按在怀里伸手抚摸,黄洁竟然挺着没动。

片刻,赵易火起,一下扒下了黄法的袜子,一只手抓着黄洁的脚脖子,另一只手在黄洁的脚上揉捏,黄洁挺了半天呼吸急促,心里发紧,觉得大腿根部痉挛了一下,急忙用另一只脚踢了赵易的胳膊一下,赵易看黄洁眼睛含水表情好似带点怒气,只得一笑放下黄洁的脚,起身去做饭,进了厨房的门,赵易定了一下心神,攥了攥拳头,才压住了自己的欲火。

黄洁却坐在沙发上手捂着胸口,心里跳了半天,是自己太敏感还是这小子太坏?为什么他的指尖一碰自己就心中狂跳,意识就有点涣散,思维迟钝,自己以后真得注意了。

黄洁平静了一下心情,穿上袜子,脱了外衣去卫生间洗手,然后到厨房跟赵易一起做饭,赵易已经从北阳台里取了一只已经化好的土鸡,这个还是郑秀的爸爸给送的呢,又泡了一盒榛蘑,这个却是黄洁给的,两人中午就用高压锅小笨鸡炖蘑菇土豆,又蒸了一小盔的笨鸡蛋羹,赵易启了二瓶啤酒,黄洁也陪着喝了两杯,两人连吃带喝地吃了个不亦乐乎。

饭后,黄洁却没走,坐在沙发上要看电视,打了半天却没动静,忙问赵易怎么了?赵易在厨房里边刷碗边说道:“早都坏了,要不能想买电脑吗?”

黄洁想想说:“你电脑也别买了,我们单位上面新给了一批,那旧电脑没地方处置,也没人要,都在仓库里扔着呢?配置也都不错,我自己也借了一台,我帮你也弄一台吧?”

赵易说不会出事啊?黄洁说那白给的东西也不上帐,谁要是谁的,单位都是有钱人,白给他们都不要,就咱们这种穷人捡破烂了,赵易笑笑也没说什么。

赵易收拾完厨房看黄洁穿着内衣裤已经半盖着被子躺在卧室的床上了,黄洁见赵易进来,说跑了一上午累了,就在你这睡了,赵易心想:“睡吧,再不睡就睡不着了,这房子说不定哪天就卖了。”却也上床来挤,黄洁想想还是搂着他,赵易还想下点黑手,被黄洁打了两下,笑说:“你处对象这么长时间了,早都有奶吃了,别想你姐了。”赵易满脸委屈说:“没啊,我到现在还没摸过呢,别说吃了。”黄洁又骂他:“白给。”也只得让他摸了一会儿,却没让吃,觉得自己春情泛滥,忙甩出赵易的手,按着他睡了,赵易喘了半天粗气才睡着。

下午二人一觉醒来,黄洁要走,赵易还要留吃晚饭,黄洁说:“不了,下午还要去机关党委参加元旦晚会的筹备活动,我今年还是主持,只不过新增了两个新女主持人,据说都与领导说不清道不明的,我跟她们在一起都觉得丢人。”

赵易也只得笑笑,这事也没法评说。黄洁穿戴整齐走了,赵易又点了只烟,坐在沙发上盘算了半天,黄洁的一万块钱确实解了燃眉之急,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这一万块钱是她的租房钱,虽说现在不用了,但早晚也是要还的,况且到了十月份的时候她也是要读研究生的,估计就算上这点钱她都不够,自己怎么能占用她的钱,而自己现在除了中彩票之外根本就没外财,这房子早晚也是要卖的,即使以后跟了郑秀,她也不一定会住这个房子,也得卖了换个大的或者是格局好的。

赵易筹算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卖房子,即使没有跟郑秀处对象,也就是说即使不认识郑秀,现在单身一人这房子也要卖的,黄洁来了并没有打消赵易卖房的想法,反而使赵易卖房的决心更坚定了,赵易觉得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路、一条未知的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一条不归路。

第二天星期天,又来了一波看房子的,看完之后也没说什么,赵易也没放在心上。

晚上郑秀来了电话,一顿情意绵绵,相思无尽,然后说了个大问题,说是元旦不回来了,医院才给了三天假,来回还不够坐火车的呢。赵易心想你一个进修生晚回去几天能怎么的?想想没好意思说。郑秀又说元旦期间他的爸妈来天京,说是开车来,你跟他们一起来吧?

赵易思想又有压力了,原来不是郑秀不想回,而是她爸妈去天京,还是开车去,够牛的啊?赵易想了一下,这房子还没卖呢,元旦放假看房的人估计也不少,还有单位这段时间接了个大活,要搞年终总结,来年目标,还要结合上面的大发展、大开拓等精神,自己正焦头烂额的想怎么把这按政策法规执行的工作大发展大开拓起来,想想便说不去了,自己单位挺忙的,没时间。

郑秀却在那面生气了,然后哭哭啼啼的,一连几天没电话,打电话也不接,弄得赵易也跟着闹心。

到了元旦之前的一天,机关又是举行了汇演,赵易又看到了当主持人的黄洁,果真像她说的新增了主持人,不是二个,而是三个,算上两个男主持,竟然一共六个人,这不到四个小时的演出,光主持人就六个,这抢的什么劲啊?

黄洁还是那么高的个,那么大的胸、那么白的腿、那么大的眼、那么美的声、那么香艳迷人、那么风情万种、那么大开拓、那么大发展,那么大……,不对,后面这两个词根本跟她没关系,是自己写材料写晕了,看什么都是大开拓、大发展了。

过了元旦没几天,郑秀终于接电话了,这个小精灵又哭又闹,赵易又是解释又是道歉,最后讲故事,终于把个小精灵给哄开心了,两人又恢复了联系,但郑秀每次接电话最后都哭哭啼啼的掉几滴眼泪,搞得赵易更闹心,最后答应她春节前亲自去天京接她,或者不回来了,就在天京陪着她,郑秀这才高兴了,但没想到一语成谶,郑秀真没回来,赵易也没去上天京,而郑秀每次的哭哭啼啼真的是为了他吗?郑秀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使她闹心的掉眼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