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高志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几个人肯定是看出来自己的毒瘾犯了,这个时候才开始后悔不该为解一时的空虚而染上了毒瘾,到了这时候,毒瘾偏偏犯了。r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潘高志已经想打滚了,叫到：“领导!领导!我啥事儿都交代,快!快点儿给我点儿可卡因,不然哩话,我就要死了!”r
小田慢慢地睁开眼睛,微笑地看着潘高志说：“潘局长,你是怎么了？难道你吸毒？”r
潘高志语速很快,说：“是!是!快点儿,我要死了!”r
小田笑道：“你不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吗？怎么这时候倒要主动交代了？”r
潘高志说：“有!有!只要叫我抽两口,我啥都说!”r
小田笑道：“潘局长,你真幼稚,我们纪委会专门为人准备毒品吗？先忍住,交代完了问题再给你!”r
潘高志说：“好好!你们刚才问哩那个梓圩派出所所长给我送了五万块钱,我推辞不掉,只好收了。”r
小田笑道：“还有别的没有？”r
潘高志说：“木有了!木有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你们快放了我吧!”r
小田笑道：“放,是不可能了,不过,可以叫你老婆来一下,给你送些东西!”r
潘高志也被送进了一间房子里面,被双规了起来。r
小田倒也守信,通知潘高志的老婆给他送来了一包东西。小田知道里面肯定有毒品,也没有制止,因为还要接着问案,现在还不能叫潘高志戒毒,先系着他,等案子结了,就别想了!r
接下来的几天里,纪委几个人也不急了,只等着潘高志的毒瘾发作时候,就开始审理。r
潘高志也知道小田们在利用自己毒瘾来审案,开始后悔起跟卞娃儿们交往起来。r
原来,卞娃儿在武莜县城的郊区开了一个红蚂蚁酒吧,表面上是酒吧,实际上是武莜县城的一个吸毒点。当时卞娃儿找到文化局、工商局等单位办理营业手续时候,这些单位的领导们知道卞娃儿要开什么店,就找各种理由推脱。卞娃儿知道自己虽是武莜道上的老大,但却不能跟政府作对,这些人不给自己盖章,总不能找人打他一顿吧？于是就托柳承恩找到了县检察院检察长的李真萍,给李真萍拿了十万块钱,李真萍开着车亲自到各个职能局,给局长打了个电话,亲自给卞娃儿跑腿办事儿。局长们都是亲自下楼迎接,李真萍也不下车,只把手续交给局长们。检察院是专管干部们的,谁个不怕？局长们不敢怠慢,立即盖了章。r
卞娃儿跑了多天也没盖上的公章,李检察长不到半天就全部办齐,卞娃儿自是感恩戴德,开业那天,请李检察长玩了个够,还给李真萍拿了一支高级香烟,叫李真萍试试。李真萍知道那是什么,对卞娃儿一通呵斥。卞娃儿知道李真萍在这方面比较谨慎,也就不想着再去拉拢她。r
谁知道潘高志到了酒吧,卞娃儿递给他一支烟,说这是南京那个局长吸的天价烟,叫他试试。r
潘高志吸了第一口感觉很不舒服。卞娃儿有心拉他下水,只要他上了瘾,这个人以后就不怕不供自己驱使了,那样在政府机关里面就多了个死心塌地给自己卖命的人,凭着公安局局长的身份,到哪个单位办事儿,那些单位的领导不卖个面子？最重要的是,毒品生意是直属公安局管的,有了潘高志,还怕什么人来查？r
所以,听见潘高志说烟不好抽,就笑着说什么是天价烟？天价烟第一根就是这个味儿,第二根才能吸出味道。潘高志知道这是毒品,想着吸两支也上不了瘾,再说平时工作压力太大,吸了这个,好像置身世外,世间的烦恼忘得干干净净。r
还有卞娃儿精心挑选的三位美女,半裸酥胸,在身上摸来摸去的,弄得心里直痒。卞娃儿看出了潘高志快要不能自已了,就出了包间。潘高志有了毒品的麻醉,一夜战三女,尝到了甜头,就再也丢不下了,一来二去,毒瘾慢慢地上来了。r
卞娃儿倒也很讲义气,潘高志的毒品都是免费供应的。潘高志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挡住了各种针对红蚂蚁酒吧的检查。卞娃儿又拉了十几个警察下了水,他们可不是免费的,有了瘾后,都是自己掏的腰包。没过几年,红蚂蚁就带给卞娃儿上亿的利润。卞娃儿也知恩图报,每年都要给李真萍进贡上百万。r
想起了这些往事,潘高志的心里一阵阵的悔恨,恨自己不该上了卞娃儿们的当,恨卞娃儿用心险恶,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要是自己也像李真萍一样能够把持住,谁能拉自己下水呢？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意志不坚定呀!r
正想着,只听小田笑嘻嘻地说：“潘局长,怎么开始恨自己染上毒瘾了,是不是？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r
潘高志抬头看了一眼小田,说：“那是他们坑我哩!”r
小田冷笑道：“他们都没有坑那些大街上走的平民百姓？怎么专拣你坑呢？还不是看中你公安局局长这个身份!”r
潘高志被说得哑口无言,知道小田们还想从自己嘴里挖出更多的东西,这样下去,自己只有说下去,说出去的越多,将来的罪就越大；牵连的人越多,就越没有人给自己说情,尤其是王国胜,更不能透露半点不利于他的事情,还指望他将来营救自己呢!想到这儿,猛地咬了舌尖一下,一股鲜血立即流了出来。r
几个审案人一看,潘高志居然要咬舌自尽,就慌了,立即叫来救护车,把潘高志送到了急救室。好在潘高志并不是存心自杀,只是咬破了一点点,并无大碍。可是纪委的人也害怕审死人,这些年有不少嫌犯因为受不了双规自杀了,在社会上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出了人命,吃不了兜着走,经过医院的检查,明知道潘高志并不是真的自杀,可也害怕万一潘高志的毒瘾犯了,控制不住自己真的自杀了,那责任谁也承担不起!宁愿不审,也不能出人命。r
潘高志就这样先被送进了戒毒所里面解毒去了。r
小田翻开潘高志的案卷看了一下,不过就是交代了哪个警察为了当个所长或是科长之类的给他送了多少钱之类的,加起来也就三十多万。r
小田也知道王市长跟贾天生等这些人的关系,一心想挖出一些关于王国胜、柳承恩们的事儿,谁知道这家伙一点也没有提到!王国胜属于副厅级干部,不属于市纪检会管,但是如果摸查到了关于王市长的一些犯罪的证据,也算是大功一件,但是什么也没有弄到,小田心里骂了一声“妈的,真狡猾!”就给领导们汇报,喊那些潘高志供出来的人开始问话,这些人交代的给潘高志送的钱数比潘高志交代的还少。r
小田没有兴趣跟这些虾兵蟹将们缠,就把他们移交给了武莜县纪委。r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r
小田倒希望那个写信举报的人再写一封,多提供一些有关王国胜的情况,再多提供一些证据,可是那个人这几天却没有写信来。r
郭黎明本希望通过贾天生把王国胜给抖出来的,谁知道贾天生、潘高志虽然先后被双规了,后来听说两人都移交检察院了,在外县关押着,可是再看王国胜又来武莜视察工作来了,无疑是向那些想把他扳倒的人示威：“我还好好的,你们扳不倒我的!”r
郭黎明看到武莜县电视台上正在播放的龙开疆陪同王国胜视察城建工作的画面,心里一阵阵的难受,看来,扳倒一个副厅级干部,不是那么容易的呀!就跟郭世凡、郭黎药商量,再跟李仁联系,叫李仁加把劲,一鼓作气,把王国胜给扳倒。郭世凡就给李仁打了个电话,拨通后,叫郭黎明给他说了上林纪委审理贾天生、潘高志的情况。r
李仁听完了郭黎明的叙述,笑道：“不要急,中纪委领导们已经把王国胜的事儿给你们省纪委说了,省纪委已经开始了调查工作,王国胜的好日子不多了!”r
郭黎明听了,知道事关机密,不便多问,也就挂了电话。r
柳承恩自从贾天生、潘高志被上林纪委叫走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找王国胜商量对策。可王国胜敏感地嗅出了快要来临的危险,就叫柳承恩给女婿张金山说一下,叫他去找找乌书记,探探风声。r
张金银知道只要王国胜出了事儿,张金山肯定也要跟着出事儿,就亲自进京去找乌书记,谁知道门卫问了张金银的名姓,进去了一下,回来说乌书记没在家,出国访问去了。r
张金银就问乌书记的夫人在家不在。r
门卫说,夫人陪同乌书记也出国了,叫他有什么事儿给他说说,他负责转达。r
张金银说等着乌书记回来再来找。r
门卫笑了笑,说不必了。r
张金银还想问为啥,可是看见门卫的脸迈了过去,俗话说“宰相门前看门的也是三品官”,也不敢再拗下去,只好走了。可张金银有一股子做什么事儿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顽强劲儿,就找个宾馆住了下来,平时就没有看过新闻联播,可为了打探乌书记到底在哪儿,就每到七点就认真地看了起来。r
第一天,没有看到有关乌书记出访的新闻,还想着是乌书记还没开始正式访问呢,就耐着性子继续看。连看了三天新闻,也没看见乌书记访问的报道,到看见了一条乌书记到在国内调研的新闻,顿时醒悟——原来乌书记压根就没有出去!看来,乌书记是不想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