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醉眼朦胧地睁开眼,嚷道：“出啥鸡把人命老子也不怕!”r
潘高志说：“你看这是哪儿？”r
黑龙说：“妈的,是老子家!”r
潘高志说：“快下车!”r
黑龙说：“不下!到派出所喝酒去!”r
忽见一个中年妇女走到车旁,潘高志认识是黑龙他妈李倩倩,说：“姨,快点儿把你娃儿弄下去,出人命了!”r
李倩倩已经知道黑龙惹大祸了,说：“谢谢!快把门开开,叫我把他弄回家。”r
潘高志把们打开,他妈死拽着,把黑龙弄回了家,潘高志开着警车回派出所了。李倩倩晃着黑龙说：“快醒醒,出人命了,还不快跑!”r
黑龙爸听说后,也赶了回来。黑龙爸名叫黑虎,当了多年的电管所所长,丈人哥是上林市检察院副检察长,虽然被县纪检会双规了好几次,却一次次化险为夷,屹立不倒。李倩倩是黑虎的第二任老婆,黑虎和前妻也有两个儿子,都跟着他的前妻过,黑龙是李倩倩和前夫所生,这些年来,黑虎没少因黑龙操心,对这个娃儿伤透了心,也没办法,今见黑龙闯了大祸,老婆死劲地推着黑龙,黑龙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黑虎叹了口气,知道大祸临头,躲不过了,只坐在凳子上,瞪着眼瞧着老婆,老婆见他无动于衷,怒道：“快点儿把他弄醒,叫他逃跑!”r
黑虎摇摇头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咱帮着他逃跑,就是包庇罪,你我都是工作人员,工作不想要了？”r
李倩倩大怒道：“我就知道不是你哩亲生,你不知道心疼!工作重要,还是娃儿哩命重要？要不是我,你还说啥工作,早就叫开除公职了!”r
黑虎知道多说无益,索性不再说什么,一声不吭出去了,任老婆在屋里大骂,就是不搭理她。r
潘高志回到了派出所,对一块儿去的干警说：“刚才哩事儿咱几个谁也白说,说了就是私放犯罪嫌疑犯,可要受处分!那黑龙不知道糟蹋了梓圩乡多少小妮儿们,县公安局都拿他木办法,我们更是木办法,要是咱把他抓进来了,以后放出来,还不把咱整死!”r
干警们不吭声,潘高志知道这些干警们和自己一样害怕黑龙,就到了办公室,静候消息。r
不到半小时,就来了一群人,潘高志一问,原来是死者的家属到了,死者姓白,家在临乡住。潘高志一听就知道黑龙这次死定了,这户姓白的就是前县委书记白力峰的本家,白力峰现在已是地委书记了,黑龙再横也死定了。听到死者家属要求严惩凶犯,潘高志往院里一站,大声说：“各位请放心,我一定把凶犯抓回来!”r
手一挥,喊着几个干警上了警车,直奔黑龙家而去。r
到了黑龙家门前,见家门大开着,潘高志心想,坏了,别是跑了吧？进屋一看,黑龙妈坐在床边哭,黑龙在床上打着鼾,睡死过去一般。潘高志一看,心中大喜,喝令几个同来的干警把黑龙捆起来,抬上了警车。r
黑虎坐在一旁一动不动,黑龙妈哭得眼睛红肿,哭着哀求潘高志看在往日的情份上饶过黑龙,潘高志笑道：“姨,我也木法儿了,仁至义尽了,他别哩谁打不了,打死哩是地委白书记本家叔,你说,他不是找死儿吗？”r
黑龙妈一听,瘫倒到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坐着警车,警报响着,呼啸而去。r
回到了派出所,死者家属正群情激奋地在派出所里嚷嚷,看见警车回来,纷纷给警车让开了路,警车到了院子正中停了下来,只见潘高志开了车门一跃而下,对着人群说：“请各位放心,罪犯已经抓回来了!”r
指挥着几个干警把醉眼惺忪的黑龙抬下了车,塞进了号里,人群方离开派出所,内中一人说：“尸首不能抬回家,就抬到老黑家院里!”其他人一听纷纷赞同。r
于是,一群人闹闹嚷嚷把尸首抬到了老黑家门前,黑虎早就得到了消息,早把门锁上,跑了。死者家属正是义愤填膺的时候,在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更是怒到了极点,三下五去二,把黑虎家的院门给踹开了,就在老黑家院里搭起了灵堂,把纸钱呼呼地点起来,把鞭炮放起来,死者家属呼天抢地哭着,一时,老黑家院子里浓烟滚滚,哀嚎声直穿云霄。邻居们早就受够了黑龙的祸害,知道这次黑龙惹到了硬茬,死定了,无不在心里拍手称快。黑虎一家人也不敢回家,只得在外边找个地方住了,等着派出所问话。r
潘高志把人群送走后,立即开着警车撵上了那辆班车,让班车掉头开到了派出所里,要求乘客们作证,乘客们虽有怨言,也不敢说什么,只得随着潘高志到了派出所,一车的乘客都下了车,潘高志忽然看见一个火红头发的女子也风情万种地下了车,心想,不知道是哪里的野鸡。正想着,女子朝着他妩媚地笑了笑。潘高志的魂儿被勾走了一半儿,笑得合不拢嘴,笑得大张牙全都露了出来,见乘客们都下了车,就说：“大家知道,刚刚就在这趟班车里发生了命案,所以把大家请回来,配合公安机关做好调查,把罪犯早日绳之以法,给群众创造一个和平安定哩生活环境。”吩咐几个干警分头开始问话,又把那个女郎喊到了办公室,亲自做笔录。r
女郎进了屋,潘高志问她叫什么,女郎笑道：“高志哥,你不认识我吧,我认识你,你才调来,当然不认识我啦。我叫张柏袅。”r
潘高志一拍头,笑道：“我知道了,张站长是你爹？”r
女郎一笑,说：“看来,我哩名气还是蛮大嘛!”r
潘高志刚调到梓圩乡派出所是就听黑龙们说张金银有个女儿浪得异常,刚上初一就开始谈恋爱,学校后面有间无人住的瓦房,张柏袅经常背上被子跟男生们约会,后来社会上的不三不四的男人们也开始找张柏袅,有时放学时候,找的人得排队等候,谁在前面谁就领走,开始时在街上等,后来街上接不着了,就到学校门口等,后来又到教室门口等,最后干脆到教室里,拉起来就走,老师们说了两句,张柏袅就跟老师们大声理论,说来接的人是她的表哥或是什么亲戚,老师们也就管不住了。她也是来者不拒,其中就有派出所的临时工卞建军,他家在县城住,当完兵后无事可干,暂到派出所当起了临时工。派出所离学校近,因为张柏袅晚上约的人太多,他就经常到教室里找张柏袅,直接接到派出所宿舍里住,派出所所长虽有微词,但拘于老卞家是武莜县有名的黑涉会头儿,也只得隐忍不发。潘高志曾经听一次黑龙描述他跟张柏袅的性事,说有次喝醉后,把张柏袅喊到了自己家中,又喊齐“四大侠、八大金刚”聚到家中喝酒,一直把张柏袅灌得晕乎乎的,几个人把张柏袅的衣服脱个精光,摁到床上,轮番上阵,一直折腾了一个通宵,把张柏袅折腾得死去活来。黑龙还说,到了最后张柏袅还意犹未尽,搂着身上的男人不叫下。张金银慌得找了一晚上,早上学生们上早自习时,站到学校门口找了一个早上也没找到,直到上午的预备铃声响了,才看见黑龙骑着摩托,把张柏袅送到了学校门口。张金银知道自己的女儿经常在外面跟男人鬼混,万想不到会和黑龙勾搭上,大怒,上前二话不说,一手拧着张柏袅的头发往地下一摁,用脚踹着,骂到：“死浪B,又跑到哪儿去浪去了!”r
黑龙一看不对事儿,调转车头就跑,张金银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黑龙扔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到黑龙的后脑勺,顿时血流如注。正值上学时间,学校门口站了一群学生和老师,都远远在看热闹。黑龙在梓圩街上只有打人的份儿,何时挨过打!就下了摩托,把张金银揍了一顿,张柏袅趁着两人厮打的机会,一路小跑回家了,从此死活不去上学,十三岁那年就出外做小姐去了,已有几年,今年已二十,是以黑龙今日见了也没立即认出来。不想前几天刚回来,今天要走,没想到碰见这档子事儿。r
潘高志想着,听见张柏袅的声音如同淫音秽乐一般,带着一股子挑逗味儿,下身禁不住竖了起来,笑着问道：“你在外干啥呢？”r
张柏袅一笑,说：“你问这儿干啥？难道这个跟今儿个案子有关系,也要记录在案呀？”r
潘高志笑道：“不……,木关系。”r
张柏袅一笑站起身,走到桌前,脸几乎凑到潘高志的脸上,潘高志闻到了一股子夹着汗味儿的脂粉味儿,稍稍挪动了一下眼珠子,张柏袅的两只大白兔在衣服里面晃得眼花,更加地神摇心荡起来,只听一个仙音在说：“那是为啥？”r
潘高志说：“不……为啥。”r
“我看你是为这吧？”r
张柏袅说着攥着潘高志的手往自己的胸罩里插,潘高志慌得连忙缩手：“人多!”r
张柏袅一笑站起身,说：“我今儿晚上来,你可要等我吆。”r
潘高志已是满面通红,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笑着。潘高志知道卞建军就在所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吃醋,要是吃醋的话,他可就不敢招惹张柏袅了。r
张柏袅回到了原来的座位,说：“潘哥,有什么,你问吧。”r
潘高志问着,张柏袅答着,潘高志清楚了案件的全过程,想黑龙这次你肯定死定了!想着平时黑龙对自己没有一点尊敬的心,这次叫他死去,也了却了压抑在自己心里的不平之意,不由得笑了。r
张柏袅见潘高志笑了,就说：“想啥美事儿哩,潘哥？”r
潘高志回过神来,说：“木啥了,你先走吧。”r
“那我什么时候来呀,潘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