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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七章 东京汴梁


  “好书法!”外面传来大长公主的喝彩!

  其实这距离,大长公主当是无法看清楚两人在写什么字的。这分明,是在提醒两个般配的人儿:你们不能般配!

  孙复立马触电似地放开了小谧儿的手。小谧儿也马上低首垂眉立于一旁。

  进来的正是大长公主和贾妈妈。

  大长公主一拂袍袖,贾妈妈便领着小谧儿退下去了。

  孙复看也不敢看小谧儿一眼。

  大长公主也不敢责备孙复这位年纪轻轻却德高望重的学者。只是空气中凝聚一股怨怒之气。

  大长公主对孙复的不满,孙复对自己的怨怒。

  就这么样,两个人对峙着。

  忽然庭外一阵哨子声响,一只信鸽飞了进院子,盘旋了两圈,大长公方朝信鸽拍拍手,鸽子便扑腾着停在了用一整块原木镂空精雕花鸟图的窗棂上,再扑腾两下,便飞停在大长公主的手背。

  大长公主利落地取下密函,打开字条一看,果然是宝来天君的消息,大长公主平静的目光,添了几许华彩,说:“早林要来了。”

  孙复一听,大喜过望!是自己的最尊敬的武学大师早林师父到来吗?

  盼望已久了!只是早林师父总是行踪飘忽仙迹难寻的。

  接到这么一个两人都一直极为盼望的消息,刚才的对峙瞬间化解了,两人脸上都露出笑容。

  “这下孙公子的剑术,该提升为天下第一剑了吧?”大长公主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

  “定当尽心请教早林师父。”孙复边抱拳作揖边高兴地说。

  “可是……”大长公主接着却戏谑地笑笑看着孙公子。

  孙公子疑惑了:“可是什么了?请大长公主指引。”

  “哈哈,本宫该说孙公子是前辈子修了多少善积了多少福好呢?还是说孙公子前世究竟作了多少恶有这报应了呢?”大长公主哈哈笑起来。

  孙公子也一笑,躬身向长辈请教。

  “唉……”大长公主也怪怜惜地看了孙复好一阵子,才叹了一口气,道:“早林带上他的两师侄下山就要进京来了。”

  “高手到来,太好了!”。

  “早林的两小师侄,其中一个,听说是比小谧儿年龄更小,而且,长得更美。”

  “啊?”孙复愕然,一来,是因为想象不到,宝来天君竟然有年纪这般小的徒儿,二来……。

  大长公主笑了,她知道孙复这反应,是不相信这世间,还能有谁,比他们的小谧儿更美的。

  “从此,就有劳孙公子多加教导。这两小徒儿的文治,就交由孙公子了。”

  “那武功呢?”

  “他俩的武功,宝来天君和早林已经亲授多年了。”大长公主无不羡慕地说。

  “哦……”孙复也无限羡慕。

  “听说小女孩一出生,就由宝来天君亲自带的。我也好生惊讶,怪不得天君这些年,毫无消息,原来专心育教这孩子了。”大长公主心里想,若是贾妈妈知道了,心里该有多酸。

  “小女孩是谁?”孙复好生好奇。

  “秘密,从此之后,她是你学生。”

  “领命!”

  领了命,孙复抱拳躬身后退几步,便转身大步离开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看着孙复挺拔的背景,不禁一阵怜惜漫上心头!虽然她知道,作为大宋死士,最要不得的,就是对同伴的怜悯,和对自己人生的迷惘。

  可人非草木,就像贾妈妈每每说起宝来天君时的黯然,自己每每得到早林消息一刻的惊喜与焕发……

  孙复和小谧宁即将要经历的,或许一生必须忍受的痛,他们何尝不是一直就在忍受着直至埋藏心底了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职!他们,是大宋死士!

  摸出腰间的青金石腰牌,在室内黯淡无光,移到阳光处,却蓝彩逼人,金光闪烁!围在整块青金石外的青铜包边,由于时代久远,已经变得深沉老气,但寒光不敛!

  孙复衣袂飘飘走在大街上。繁华的汴京街头,车水马龙,店铺林立,这边厢穿街过巷的货郎摇着拨浪鼓引来一群孩童追逐,那边厢锣鼓一敲,大批闲来无事的市井人群又潮水般涌过去看热闹;桥对面忽来一阵齐声喝彩,应该是胸口碎大石或者空手断木头的表演又震惊了街市小众了;汴河里由远及近传来节奏齐整的船夫吆喝声,船上堆满深山里采回来的千年好木,哪家权贵又盖新府邸了;河边一溜刚上岸的是从江西新鲜运到的金橘,没摆放好已经忙不迭叫卖声四起……

  金橘……

  小谧儿最爱吃金橘!孙复不禁又一阵愁思涌动。

  金橘出江西,北人不识。景佑间方始主汴都……

  唉……世人岂知,只因张谧喜欢吃江西外婆家的金橘!宋仁宗便下令汴京年年卖金橘!因为是皇上下令卖的,权贵、高级酒馆、画舫、高消费的青楼便争相追捧,于是,追得这江西金橘是自始价重京城!

  那一年,小谧儿才十岁光景,三四年过去了,皇帝还记住张谧吗?

  但愿他已经忘掉。可是,汴京的金橘是越卖越贵啊!

  “公子青衫如黛,奴家红衣似霞。公子,抬头看看奴家呀。”

  “公子,乐善色媚技超群,丝竹管弦乐舞天!来呀,快乐一场胜过孤影对月呀公子。”路过的楼上窗纱飘出楼台,送出阵阵香风和高山流水的琴声,楼阁上的红牌怜怜、双双、奴奴、娇娇也送出阵阵娇声娇气的呼唤,竟也是出口成章色艺双全啊。

  孙复继续穿过大街小巷,边走边感叹,如此繁华大宋,为何自己过去成长的年月,却穷得连饭也没得吃的呢?

  忽然,一个面容清秀的衣着光鲜干净的小男孩子跪在路边,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含糊地在说着什么。

  孙复好生狐疑,不由停下脚步,问小孩子哭什么?跪什么?

  男孩声音很小,但吐字清晰说:“我爹即将要死了,我娘也即将要死了。”

  “你爹娘做什么了?为什么都要死了?”孙公子问。

  男孩子抽泣着说:“不知道。有个衣着华美的公子,总是来喊我娘。他一喊,我娘就说要死了要死了,然后总是从后门把我推出来。然后我总是听见我娘忍着可还是在被子里头哭着喊着的。”

  孙复一听,也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你爹呢?”

  “娘让我千万不能告诉我爹,要不,我爹肯定要死了。”小男孩捏着拳头,几乎把肉都掐出血来了,“可是爹出去应差事了,娘说总有一天爹会中途回来的,那时候,就是我爹和我娘都要死了。”

  说完小男孩呜呜呜地哭得更狠了。

  “你家在哪?”孙复拍拍小男孩,小男孩立马扯住了孙复的袖子哀求说:“公子别!千万别去我家。娘说谁发现了,谁都要死了。”

  孙复眉头一皱,问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有一两个月了。”小男孩把拳头捏得更紧地说。

  孙公子咬了咬牙,叹一口气,拍拍小男孩的肩膊以示安慰。忽然转身离开。

  小男孩泪盈盈地看着孙复大踏步离开。忽然桥对面的锣鼓声敲得一阵山响,欢呼声又起。小男孩看见人间多欢乐啊,可想想自己每天担惊受怕,不知道爹娘何时会突然死去,不免又伤心落泪。

  但毕竟是小儿,听喝彩声一阵胜似一阵的,小男孩也抹着眼泪走过桥去。

  桥这边,喝彩声音最大的,竟然,是小星宿。

  大家眼光齐刷刷地看过来,虽然小星宿面上蒙了纱巾的,但眉目如画夺人心魄,露出的小手和耳廓都莹白似玉且透,市井们的目光便再也移不开。

  小路儿忙扯住星宿小声道:“别张扬。”

  星宿在山上可是憋得太久了,仿佛沉闷了几个世纪,这一下来到繁华汴京,一切热闹超乎她的想象,真的是天朝上国热闹非凡,繁盛无比。

  这可是古代啊,一千年前啊,怎么可能如此繁荣兴旺呢?北宋,汴京,一丁点儿落后凌乱的感觉都没有!一切都这么和谐,这么好看,包括人的衣着,路上的摆卖,一眼看过去一切建筑、桥梁、船只、骡车、推车、人面、桃花、河道、街道、树木……没有陈旧,没有简陋,却只有辉煌与雅致,只用讲究与严谨。整个城市的面貌,给星宿的第一印象是:艺术的天堂!

  星宿忽然想起从前曾经读过为数不多的史料记载和名家名言。

  “如果让我选择,我愿意活在中国的宋朝。”这是历史学家汤因比说过的;

  “我最向往的朝代就是宋朝。”这是余秋雨说的;

  “上一个千年的中国(宋朝),是世界超级大国,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这是谁说的阿星忘了,反正是个人物说的。

  这下她相信了!

  眼前开阔的大街纵横交错,两边商品琳琅满目的店铺鳞次栉比;宽阔的河流穿城而过,河上大商船穿行不息;一河两岸行人如织,商业街铺临街而建,也有拐进小巷的却探出一块大大的匾额,写着“玉林医馆”、“翰墨书院”、“闺秀女红”“绮香阁”、“花月楼”、“熙春园”、“银马杓”、“康沈店”、“翁厨”、“沈厨”“任厨”“陈厨”……

  河里泊岸的花船、游船、酒船、画舫摇曳生姿倩影顾盼穿梭来往;河边酒铺、花铺、脂粉店铺、布铺、衣铺、家私铺、戏台、学院、画廊、医馆、客栈、酒馆、妓院……

  吃的喝的玩的乐的应有尽有!衣食住行无比丰盛!林林种种一应俱全!建筑之豪华,规模之大,数目之多……虽人如过江之鲫却一切井然有序,繁而不乱,好比一幅宋画,一切都是有层次有高品位的质感!即便是楼上椅望凭栏的歌姬舞妓们,也并没有浓妆艳抹,而是皆衣着品味相当雅洁,妆容亦是清淡宜人!拂着的交绡手帕质地也是上乘的,上面清晰可见的绣花那般唯美雅致;挥着的纨扇上,手绘在绢面的宋画如此细腻生动古艳出尘……

  两小儿眼睛不够用了。

  酒香盈弥漫,妓女盈庭……

  这这这……

  这开放的娱乐城市---东京汴梁的真实面貌,可是大出星宿的意料之外!

  正当众人目光都投向这个眼睛像星光般闪烁的女孩身上,有两名管家穿着的男人盯着星宿嘀咕了好一阵子,早林师叔心里暗叫不好。

  要知道此时的汴京,只要是盛世美颜的女子和盛世文采的才子,是绝不会被埋没的,甚至还没成型,便已经被各大官家富豪到处搜罗的密探发现上报了。

  盛世出文豪,繁荣也娼盛!

  只是早林师叔身为一名世外高人,对世俗之事虽然知道,可了解还是有偏差。他是完全无法想象,星宿真的像耀眼光芒的星辰,才刚踏入汴京,还只是露出眼睛和眉毛,便被一众探子盯上了。

  “各位乡亲父老,我师父是茅山高人。五年前我学成归家却碰上连续三年蝗灾,田地丢荒唯有进京卖艺!”一个路边表演的壮汉大声诉说着可怜离奇的身世,迅速聚拢了大批闲人围观,也把聚在星宿身上的目光拉了过去!

  路修篁松了一口气。正要拉星宿走,星宿却调皮地朝师兄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然后眉目一弯,小路儿知道这小星宿又来恶作剧了。正要抱起她走,可星宿已经挤进人群里,牵起一个小男孩的手。

  这个小男孩眼睛红肿,分明是刚哭过不久的样子。看见星宿无端地牵了他的手,也不有抗拒。只是疑惑地看着星宿。小男孩发现星宿的眼睛好看极了,他甚是喜欢,然后不自觉地就朝星宿笑了。

  星宿在他的手掌上画了几下,然后把他的手掌合上,在小男孩耳边嘀咕了几句。小男孩笑了捏紧拳头,点了点头。

  早林和小路儿笑而不语,看这星宿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这一边,全是灯笼是不是?”声称茅山高徒的壮汉说。

  “是!”围拢着的人群异口同声,弄得气氛好是热烈。

  “其实,它们全是西瓜!”

  “不可能!”

  “吹!”

  “快变给我们看,赏你十个通宝!”

  只见大家一起哄,这个嚷嚷声音最大的观众从腰间掏出十个皇宋通宝,哐啷啷地扔在一个铜钵里。市井又响一阵起哄。

  星宿瞧见这皇宋通宝上,钱文有篆书的,也有楷书的对钱,而且都是光背的。她知道大宋很有钱,所以铸造的钱币特别特别多,重生前卖茶叶的爸爸赵火山还给过两个分别是苏轼和司马光书写的元祐通宝,这就是钱币收藏界著名的宋屌四金刚之一。

  啊,想想重生这辈子有可能会见到苏轼和司马光,师父还说她能见范仲淹的!星宿满心欢喜地盯着这十个仁宗年间出版的钱币---皇宋通宝。

  “好!”只见茅山壮汉又一声吆喝,手里扬起一块麻布。布匹遮挡在左边灯笼前被他挥舞得旌旗似的猎猎作响,许多傻头愣开始被他盅惑,头都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布转过来又转过去!

  “嚯嚯嚯!”忽然壮汉加快了挥舞的运作,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再突然一抽!

  “哇!”全场哗然!左边架子上的灯笼,赫然变成挂满架子的西瓜!

  茅山壮汉像是不经意地随手摘下一个,抛给扔钱币的公子,说:“来,公子,请尝尝,看是不是甜到心里的大西瓜!”

  这时候,旁边好事者已经从隔壁老王那借来长刀,递给这个公子。公子手起刀落,哇,红瓢沙瓤!大家都抢上前要吃一块!

  这时候,星宿朝小男孩眨一眨眼,小男孩勇敢地趁着大家都围去西瓜那,快步冲到右边架子上的灯笼处,用手掌每个灯笼拍一拍!然后迅速回到原位。

  很快,大家分吃完西瓜了,茅山壮汉收好了皇宋通宝,又朝右边的灯笼作起法来。

  “这是灯笼吧?”一边把麻布弄得上下翻飞,茅山壮汉一边问吃瓜群众。

  “是”“不是”各种答案都有,大家吃了瓜又看了好戏,都乐成一片。

  有了刚才的经验,大家目不转睛,根本不会让茅山壮汉众目睽睽下出什么术了。可茅山壮汉也真的有几下子,麻布一甩!

  “哇!”众人皆惊,这几米宽的麻布,居然瞬间延长了又几米,再一甩!

  “哇!”惊呼声中,麻布又延长了几米,此时早林师叔和小路儿也不禁拍起掌来,功夫是好功夫啊!

  “咻”的一声,但见茅山壮汉扭手低头蹲下,让长长的麻布在他光溜溜的背上转了一圈大手突然一抽,整块布便应声收回,落到脚前。

  大家却一个鼓掌也没有,好事者大声问:“西瓜呢!”

  壮汉十分自信手往架子上一指,说:“这不是满架子都是西瓜了吗?”边说边扭头一看。

  哎呀!不单单没有看见一个西瓜,原本撑得圆圆的灯笼反而都瘪成一坨坨地耷拉在架子上,中间一个,赫然一卷纸此时随几徐徐落下,上面写着:此人偷隔壁老王西瓜!

  大家一看,都哈哈大笑起来。茅山壮汉惊慌失措。一来,他从不失手;二来,只有来了顶尖高手,才能破他练了十几年的绝技!

  他瞪着牛一样的双眼逐一扫视围观人群,此时隔壁卖西瓜的老王已经收到风声,数一数,果然少了几个西瓜,正操起西瓜刀哇哇地冲过来。

  早林师叔趁乱,拉起星宿和路修篁随人群散开,直奔经纶书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