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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周全其人


  “每个人的履历就是他性格的真实写照,反倒见面时戴着面具说话,才让人分不清真假。履历是脚印,脚印的深浅和步伐的大小,清清楚楚,做不得假。”薛习豪并不反驳洪小肆,而是自说自话,“要了解一个人,深入地研究过他的履历和所作所为之后,再和他见上一面,得出的结论才最准确。”

  洪小肆顿时涨红了脸:“高分,你别以为你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就可以趾高气扬地贬低我读书少,我读书少怎么了?我是低分高能。你读书多又怎么了,不一样要在高能的帮助下才拥有现在的一切?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乎所以。”

  高能是洪小肆为常凌分起的外号。

  “扯我干什么?”常凌分坐在几人的对面,似乎和纸醉金迷的场面格格不入,他冲洪小肆不满地摆了摆手,“小肆,薛习豪有今天,是他自己拼来的,不是别人施舍的,就和你有今天一样,也是靠你自己的能力,是不是?有个故事说,儿子与父亲看见一个开宝马的人,儿子不屑地说,开这车的人一定是暴发户。父亲冷冷地说,说这话的人一定没钱。我学习不好,经常考零分,但我从来不觉得考高分的人就低能,相反,我觉得我在学习方面不如别人,应该惭愧,应该向别人学习才对。知耻而后勇,小肆,别当站在大街上口袋里只有十几块钱却骂开豪车的人是暴发户的人,这样没意思。”

  洪小肆被呛得脸红脖子粗,勃然大怒:“常凌分,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老子不怕你。”

  周全皱眉:“洪小肆,你少说几句。”

  洪小肆平常很听周全的话,今天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因为周槿和崔一一起吃饭刺痛了他的眼睛,外加刺激了他脆弱的心灵,他有点反常。不得不说,每一个男人都深藏了一颗逆袭白富美的爱心,不,野心——他一下暴起了,跳了起来,指着常凌分的鼻子说道:“常凌分,你马上向我道歉,否则我跟你没完!”

  以洪小肆的身份,压根和常凌分无法相比,说白了,他充其量算是周全的一条走狗,常凌分是谁?不提他是周全的发小,就凭常氏集团在石门乃至全省商界的分量,他不管走到哪里,也得受人礼遇。况且常凌分在圈子内名声一向不错,为人仗义,从不仗势欺人,低调而稳健,不少人断定等常凌分执掌常氏集团之后,常氏集团还会更上一层楼。

  单就人品而言,常凌分是豪门子弟圈子里为数不多的好人。当然,用崔一的话说,用好人和坏人定义一个人,现在已经不适用了。

  “好呀,我跟你道歉。”常凌分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走到洪小肆面前,微微弯腰,“对不起……”

  洪小肆仰起头,十分享受常凌分的服软,高高在上的常大少也向他低头了,传了出去,他不但能在周际集团名声大振,在整个石门的豪门子弟圈子里,也算有了声望。正当他想要再开口说几句嚣张的话时,忽然见常凌分猛然抬起头来,目光中闪出森然的寒意。

  常凌分长得还不错,方脸、浓眉、大眼,北方男人应有的优点全有,只是有一点,他的双眉在中间连在一起,是为交连眉。据说交连眉的人心狠手辣,平常温文尔雅,一旦暴怒时,容易丧失理智而做出疯狂的事情。

  当然,面相一说和星座一样,不过是画地为牢式的自寻烦恼,但有时也有一定的警示意义。

  常凌分冷冷一笑,语气陡然一转:“对不起个屁!”话一说完,他弯腰的身子猛然直起,双手向前一伸抓住洪小肆的双肩,手往下拉,膝盖向上提,“砰”的一声,洪小肆的额头就和他的膝盖发生了一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要不是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我今天就废了你!”常凌分犹不解恨,抬腿一脚又踢在洪小肆的肚子上,“我最恨别人在我面前自称老子,听到一次打一次,打到改了为止!”

  打完洪小肆,常凌分拿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又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冲一直端坐不动的周全挥了挥手:“公子,扫兴,没心情了,我先走了。”

  又冲目瞪口呆的薛习豪点了点头,常凌分将纸巾扔到倒在地上的洪小肆脸上,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周全脸色如水,沉静如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

  薛习豪则是吓得目瞪口呆,他自认也算了解常凌分了,也从未见过常凌分如此凶悍的时候。倒是几个小妹,见怪不怪地嗑瓜子的嗑瓜子,喝酒的喝酒,没有一人大呼小叫,甚至都没有多看倒在地上的洪小肆一眼。

  直到常凌分走了,温暖才假装关心地凑了过来,要扶洪小肆起来,被洪小肆一把推开,温暖没站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常凌分,敢打老子,老子以后一定加倍讨回来。”洪小肆骂骂咧咧,一脚踢开地上的一个酒瓶,“公子,打狗还得看主人,他当你的面打我,这打的不是我的脸,是你周公子的脸。”

  洪小肆开始告状了。

  周全却呵呵地笑了:“行了,小肆,凌分打你一顿是好事,打了你,他就消气了。如果他不当面打你,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出大事,断几根肋骨或是断几根手指头都很正常。你自己想想,哪个轻哪个重?”

  “啊?常凌分他太嚣张,太无法无天了,他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洪小肆擦了擦脸,又喝了一瓶酒,将酒瓶重重地一扔,“这么说,他是一点儿也不看公子的面子了?”

  “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周全冷笑道,“常氏集团从城中村改造起家,城中村里多少小流氓小混混儿,都被摆平了,要论耍横和不要命,你还是差远了。洪小肆,收起你的尾巴,你当着我的面骂他,有没有想过会让他误会是我授意你骂他?你长没长脑子?”

  “可是……”洪小肆迷糊了。

  “没什么可是,公子和凌分今天本来是要就一件事情进行谈判的,结果被你搅黄了。”薛习豪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电脑,小口地抿了一口茶,品了品,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对茶不满意,还是对洪小肆很失望,“事情,恐怕不好办了。”

  洪小肆在外人面前狂妄归狂妄,但维护周全之心还是十分强烈,他一听这话大惊失色,连忙自责:“公子,我事先不知道你和常凌分要谈正事,这,这,这都怪我……”

  “算了……”周全大度地摆了摆手,“其实也好,你刚才和他的冲突,还有他当着我的面对你的动手,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他还坚持他的看法,不会和我达成一致。可惜呀,十几年的朋友了,最后还是因为利益要站到对立面了。”

  “到底要谈判什么事情?”洪小肆迷糊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他不如薛习豪对局势把握得准,但在大是大非上,他还是能放下身段向薛习豪示弱,“高分,给我说说。”

  “石门公司和常氏集团有一个合作项目,在公主上任前草签了意向书,公子的意思是让常氏中止和石门公司的合作,原因自然不用说了,是不想让公主出业绩。不过从刚才常凌分打完人转身就走的态度分析,他显然是拒绝了公子的提议。”薛习豪才不会和洪小肆一般见识,洪小肆威胁不到他的地位,相反,他需要洪小肆的蠢笨来衬托他的聪明。

  “常凌分不识好歹,有眼无珠,他会为他的选择付出惨痛的代价。”洪小肆才明白过来,原来今天的聚会戏里戏外的内容还挺多,他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么说,常凌分是要支持公主接手周际集团了?那从现在起,他就是公子的敌人了。可是他和公子是发小,十几年的交情,怎么关键时候转身走了?”

  “公主太漂亮了……”薛习豪摇了摇头,“友情和爱情相比,还是爱情更盲目。常凌分喜欢公主很多年了,现在正是公主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让公主记住他的好机会。不得不说,公主的美貌是最强有力的武器,而且她还是单身,这就让许多人多了不安分的想法。”

  “高分,你和常凌分是同学,他站在了公子的对立面,你怎么办?对了,你还是他介绍过来的,这个……”洪小肆不是故意要黑薛习豪,而是任何时候他都会将周全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他是在提醒周全不要在身边安一颗定时炸弹。

  周全脸色如常,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常凌分的离去而动怒,他笑了笑:“要论关系远近,凌分和我更近,是十几年的发小。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商场中人,都有一个必须遵守的规矩。”言外之意就是,他相信薛习豪的职业道德。

  薛习豪既不解释,也不急于表白,只是再次提到了崔一:“从外围不好阻止公主的话,从内部最容易攻破堡垒。公主在石门公司最迫切需要收服的人就是崔一,而崔一如果被公主拿下,石门公司的局面就被公主盘活了。”

  “崔一哪有这么重要?我就不明白了,高分你为什么总为崔一说话,你认识他还是他是你什么人?”洪小肆在石门公司最不喜欢的人就是崔一,他想全面掌权市场部,最先要越过的就是崔一。而根据他初步了解到的情况,市场部人心所向全部系于崔一一人身上,他想全面接管市场部的难度极大,越是这样,他越不想听到崔一有多重要的言论。

  每个人都有鸵鸟心理,薛习豪可以猜到洪小肆的心态,洪小肆溜须拍马的本领无师自通,如果让他站在战略的高度统领全局,他还差了许多。

  “我在石门公司也初步打开了局面。”洪小肆迫不及待地汇报战果,也是想为自己打气,“先和一个叫曾登科的销售聊了聊,他怎么都看崔一不顺眼,也想当副总监,我观察了一下,他是一杆好枪。然后我又和宫主——宫副总接触了一下,感觉宫副总有深深的危机感。哈哈,我决定双管齐下,上,从宫副总打开突破口,牵制公主并且压制崔一;下,借曾登科这杆枪,朝崔一的背后放冷枪。这样一来,石门公司的局,就破了。”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薛习豪不接洪小肆的话,对他过于乐观的预期不予评价,“宫主宫副总到底是谁的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事儿很奇怪。”周全想了想,又摇头笑了,“原先我以为她是哪个董事或是副总裁的情人,后来发现她一直单身一人。有一次说话时,我无意中问了老爷子一句,老爷子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回答了我两个字——忘了。”

  “管她是谁的人,遇到了我洪小肆,保管她在劫难逃,哈哈。我事先声明,宫副总是我的菜,你们谁也别动筷。”洪小肆放声大笑,似乎只要他一招手,宫主就会立刻向他主动献身一样。

  “这样……”周全不理会洪小肆的放肆和放荡,他瞬间有了决定,“小肆,你找个机会约一约宫主和崔一,就说我请他们吃饭。”

  “公子,你亲自出面,太屈尊了吧?”洪小肆十分不解。

  “就这么定了。”周全摆了摆手,他做出决定的事情,不容别人反驳。

  次日一早,一场夏雨不期而至,似乎是为了淋湿心情一般,雨正好下在大多数人上班的半路上,不少人一进公司就忙着去洗手间整理衣服。

  崔一也淋湿了,不过还好,他今天起得早,到公司也早,只湿了一点点,不至于太狼狈。昨晚睡眠足,早晨起来,感觉精力充沛,神清气爽。想起夏沫关于睡觉养生的话,他不由失笑,认识这丫头,难道真是他的福分?

  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泡上一杯咖啡提神以开始一天的工作,门就被人推开了。

  “昨晚你和周总一起吃饭了?”宫主秀发微湿,脸上还有水珠没有擦干,再加上她也不知是跑步上楼还是做了别的事情微微气喘,竟颇有********之意。

  消息传得真快,连宫主都知道了,崔一大方地承认了:“正想向宫总详细汇报一下这事呢。”

  “又不是工作上的事情,用不着向我汇报。”不知为何,宫主心中蓦然闪过一丝失落,想起周槿的美艳和傲人的身世,她心底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不过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一下,周槿来石门公司,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周际集团的接班人之争,还有更深的隐情。我希望你郑重考虑你的立场,卷入周家的家事之中,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得粉身碎骨。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这一步赌对了,过关了,挣扎着要上岸的时候,可能又发现,更大的一场战争还在等你冲锋陷阵去当炮灰。”

  崔一顿时一惊,听出了宫主的暗示,忙问:“你听到什么内幕了?”

  宫主在这一次的变局中,也必须选择站队,她到底是倾向周槿还是周全,崔一还不得而知。但他清楚,宫主心中应该已经有决定了。

  现在石门公司是主战场,身在其中,谁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尤其是宫主身为副总,地位仅次于周槿。她是石门公司许多人的信号灯,她的选择,决定了大部分人的立场。尽管周槿是周际集团的公主,又是石门公司的总经理,但她想全面掌管石门公司,至少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

  周槿最需要的,偏偏就是时间。以崔一的分析,周槿如果想在半年之内出业绩,除了拉拢宫主为她所用之外,别无他法,除非她甘愿冒着换掉宫主的风险重新提拔一名副总。

  问题是,新任副总想要站稳脚跟并且发挥作用,也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磨合时间。等于是说,问题又回到了起点,周槿没有足够的时间。

  谁让她想多快好省地实现她的理想呢?世界上真的有多快好省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