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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潸然泪下


那时候马轻舟不在企业里,而且害怕被人打搅,他还特地关闭了手机,很晚了才回来的他,甚至在宿舍里还放心的蒙头睡了个好觉。直到第二天他起来打开房门,就像是等着守在门外的淘气包跟着就冲了进来,于是,马轻舟也这才了解到企业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故。

可以想象,这样的消息对于马轻舟显然就像是恶梦,那种就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的感觉,几乎让他顿时手脚发软禁不住就浑身的哆嗦了起来。

他不会相信,淘气包不可以和自己如此的开玩笑,愤怒的他一把抓住淘气包,几乎将他提起来的向他吼;“不会,不可能,怎么可以会有这种事对不对!”

铁青的脸,咬牙切齿的瞪眼让淘气包吓坏了,一旦挣脱拉住自己的手,他吓得拔腿就逃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门外人们的议论也在传进他耳膜,马轻舟不可能不相信了。毕竟是企业领导突然的换人,甚至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预兆,这显然就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气急败坏的他虽然是出去,但已经没有了心情还吃早饭,碗也丢掉了,却是鼓了眼睛四处的看。

还不是上班的时候,可生产区里却已经到处是人,是聚在一起谈论着的人。虽然这样的情况非常的反常,但是看见他的那些工人们,却并不是过去的那种慌忙散开的躲避。

车间里没有生产,锅炉房那熟悉的声音也没有了。但有人却在兴奋的说;“他,天翻地覆啊,看上去就像在政变!”

原来不只是厂长卫驳停职审查,而且厂里也因为洗涤液质量的问题,马上就会有大量的退货。大约是即将面临着停产,一些老工人也胆大起来的,彼此还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马上就看见付厂长,付总工程师兰明华在挥舞着手的解释道;“停了!半夜里刘书记的通知,洗涤液所有的生产全部的停止,就算是可以包装的也不行!”

“不行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白干了不是?”

“肯定的,全部都不能动,成品和半成品作好登记,必须交到库房进行封存!”

立即有工人抗议的说道;“那工资呢,大家辛苦了这么久,难道就什么都不算了吗?”

“不是说登记嘛,我得到的指示就这些。现在是饭碗是不是保住都难说,谁有心说这个。所有的问题等新厂长来了,你们去问他吧!”

马轻舟这才真正相信了,这一切真的不是梦。看见有工人在向自己围过来,他转身的走掉了。他不要见他们,更不可能还回答谁的问题,他的心里只有厌恨。他讨厌一切,在恨他们所有的人,甚至也包括卫驳。

就算有人在喊他也不会理睬,虽然没有目的,他却是正在向外走。但远远的将厂门丢在了身后,那脑子也只是僵化的就像是没有了思维。

非常的怪异,他,卫驳就这样玩完了,他也是,马上大家也全部的玩完。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过去听别人这样说过,但这样的现实也许离他时间并不远。

但不是可惜,也没有后悔,只是害怕,隐隐约约的害怕,以及发自于内心的颤栗。

新的厂长,有他新的办事风格和新的用人态度,这不容置疑。现在只是产品的退货,而接下来要做的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因为彻底的查账这不可避免。作为企业的领导人,他首先必须要清楚自己的家底。而这样的工作一旦开展,首先挨刀的是卫驳,然后就轮到他马轻舟。

这并不是可能,而将是非常肯定的事实。因为他们的心里有鬼,就像霉变的东西在阳光之下,所有的晦气便会顷刻间无处藏身原形毕露一般。

没有了企业领导外衣保护的老小子卫驳,还可能指望他什么吗,就算他不说出自己贪污企业里的钱,但仅仅是省城里,被人们运作的企业那上千万的资金,他卫驳就有可能背负着国有企业资产流失的罪名。

而他马轻舟将来的罪名是什么呢?毕竟一开始的牵线搭桥,积极张罗,以及其中那无数的好处,如果卫驳交代,在劫难逃这是肯定的。因此,一旦新厂长将一切真正的闹明白,而他的恶梦也就此的开始了!

世界上的事情就有如此的奇妙,完全是意想不到,事前任何蛛丝马迹也没有,睡一觉起来,突然间,你生活的整个世界就有了面目全非的改变。

完了,他马轻舟逍遥的日子,包括前途都彻底的结束了。将来的情况会是什么,只要看一看来到企业里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一切都完全的不说自明。

那个巫大成有政府的背景,这就不同于一般的企业领导人。由于在那个夜里他曾经代表市长,来企业里做过宣传工作,其真实的身份人们早就相当的清楚了,这个人本身就在负责清产核资一类的工作。

显然,在这个企业里,不可能还有他马轻舟的容身之地。去找母亲吧,把情况告诉她,说自己就要离开她曾经想方设法让自己进入的企业。

不知道妈妈了解到一切,她会不会真的就从现在开始,还把她在天波府的股份完全的交给自己。但他会尽可能的争取,因为现在的他除此已经是无路可走了。

虽然像这样的考虑了退路,但马轻舟绝望的心里还是在害怕。但不是担心母亲会不会让他如愿以偿,而是想到企业里被牵涉到的经济,那种既数目庞大而又完全的说不清楚。

假如卫驳熬不住,实事求是揭露的话,会不会自己就是替罪羊呢。倘若还因此定他一个内外勾结,侵吞国有资产,自己虽然不至于死有余辜,可难免的牢狱之灾,却让他怎么想也无法接受。

一念至此,也许是由于内心里突然的一阵恐惧,刹那间,悲凉的心让他浑身冰冷的,禁不住就潸然泪下了。

他已经无法再考虑,脑子里除了六神无主的完全绝望,剩下的就只是麻木。原来还非常天真的以为,老小子卫驳在这个企业的地位不可动摇,结果是突然一夜之间,仅仅因为产品质量这样看似平常的问题,他就被一下子打入了地狱。甚至就连他平常供奉的那些关系,既没有事前的提供消息,更不说还出面的救到他了。

唉!叹息中的马轻舟想起了父母给自己取的名字,还说他这个轻舟,这一生就像两岸猴子的叫声没有落下,他就已经顺利的达到了人生的辉煌。看来那些迷信的东西都是狗屁,现在的情况是猴子才张嘴的开叫,自己就他妈快掉进了深渊里!

然而,任何的抱怨并不可能还改变一切,要命的还是母亲那,如果她不开恩的坚持不给他股权,那样的结果会是什么呢,他的确是无法想象。

但他会恨她,永远的恨,因为和父亲离婚之后,自己很小就不知道什么是妈妈。虽然母亲还是找来了,但已经长大成人的他看出来,母亲不会爱自己,她爱的是钱,再就是她自己。而这次的情况不同了,他心里发誓,如果是拒绝,他母子俩的关系也将从此的恩断义绝。

好在自己的手里还有母亲家里的钥匙,所以马轻舟也并不担心她人不在,自己可以等,直到妈妈回来。

非常的奇怪,居然早上的门还是虚掩而没有真正的关上。马轻舟看了看单元,二楼别的房门却并不是这样,那心里难免警觉的有些紧张了起来。该不会,这时候还是小偷进屋了吧!

轻轻的推门,然后蹑手蹑脚进去后关门。房间里的这种幽暗,原来是已经拉上的落地窗帘,几乎遮挡住了外面所有的光线。

虽然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但他不小心还是碰到了什么。而就是这样细微的响动,还使得卧室里的人喊了起来。

“嗨,这么快就回来啦!”

显得沙哑的男人的嗓子,而且还是老男人。听声音就知道这人是谁了,那心里顿时的不痛快了起来。居然到现在,还是和这个神经兮兮的药贩子柳老怪如此的亲密,这时候了甚至还让他呆在卧室的不出来,是不是母亲糊涂了。

唉,难道就不可以找一个稍微像样一点的吗,偏偏和这样一个暴富的乡下土财主打得火热!

当然,既然心甘情愿和这种快六十的老东西搅合,这毕竟是她自己的问题。不过,这老头也算是帮过自己,至少一化厂的工作就靠了他。母亲说,柳老怪是一个可以通天的人物,活脱脱一个这里的陈焕生,他可以不经允许,就直接的去敲退休老市委书记的家门。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马轻舟那心里惊骇不小,该不是抢劫或者利用万能钥匙开门的盗贼吧。他必须将自己藏起来,就算要反击的话,也只可能是出其的不意。于是,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慌乱的他也让自己藏在了落地窗帘的后面。

从这里他可以看到外面,但幽暗的视觉,进来的人不可能一下子就看到他。

不过,他只是虚惊了一场,因为推门进来的正是他母亲。

马轻舟正想着应该现身,谁知道母亲顶了门的关上房门,卧室里却又响起了那老男人的喊声;。

“美玉啊,你知道吗,它现在可是来事了!”

马轻舟敏感到老鬼的那意思,内心里禁不住的一阵恶心。但没有想到,母亲一只手虽然提着像吃的东西,却又用空着的一只手,脱起了身上仅有的汗衫。不到四十的年纪,也没有戴胸罩的通体雪白,甚至那乳,房还颤巍巍的有着女孩子一般的挺拔。

就在马轻舟进退两难之间,母亲居然就这样的走向了卧室。但并没有真正的进去,将手里的东西丢给老鬼之后,再出来,却是完全的光了身体。

看着母亲扭动着两半的走进卫生间,马轻舟除了不敢动,甚至那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骂了;不要脸的贱,非常的贱!

但这时候卧室里那沙哑的嗓子却在高兴的说;“谢了啊,陶美玉!不花钱就有这样的艳福,就算是死也心满意足了,我的光沟子大美人!”

“死啊,老鬼,你他妈怎么还不死?赶快去死呀!”母亲大笑的从卫生间出来,冲进卧室还嗲声嗲气的说话。

“现在可不行,得你骑老汉的马?请随便糟蹋我,你在上面,快自己来坐上!”

“真的骗人啊,看你这兄弟,像他妈扶不起的阿斗!这样的话,你可就别怪我了啊?”

“还是吃点东西吧?要真的想来事,这肚子可不兴还空着!”

“反正按你说的做了,老怪?这事情你得给我办,要不,当心老娘用闷死你!”

“啊唷,嘻嘻,现在又起了!药贩子可不是浪得虚名,我的美玉心肝啊?”

马轻舟现在只好离开了,因为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忍受如此的不堪。真的是恬不知耻,怎么回事啊,自己竟然就是这样的一个母亲!

非常寒心的偷偷溜出去,却又听到那药贩子柳老怪提到了自己。是在问他的母亲:你那个强尖生出来的娃儿,这件事,原来有没有向你说起过。

他不想听了,至于他们谈到的是什么问题,他也没有了心情。老鬼问话虽然缺少了人味,谁知道母亲却并不反对,她甚至还开心的和他谈起了另外的话题;。

“禄花那里有个喷奶的,问你有没有兴趣”

同样的没有羞耻的一对人,而且完全的臭味相投,离开这里已经是一段距离了,马轻舟那心里仍然是恶气难消。

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是非常偶然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并且也不是什么爱情的结晶,因为赶上最后一批下乡的母亲被父亲强干了,父母们因为他而勉强的奉子成婚。

以前的女孩真的很愚蠢,居然不知道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而且发现了也不敢讲,直到已经不可能堕胎,然后是马轻舟不得不来到这个世上。

或许人本身就是一种荒唐,自己不愿意就存在了。开始日子非常的艰难,没有人还可能正眼的看自己。突然就有了美好,呼风唤雨的过了一些为所欲为的逍遥日子,现在却又是突然的大难临头。

“我呸,都滚他吧!”

马轻舟恨恨的向地上啐了,再抬头的看前面。他觉得,就是附近的高楼,感觉中,也只是很不明朗的在显得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