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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梦魇诱梦


只可惜萧砚期待多时的牺牲并未发生,因为在下落过程中,青莜早已用灵力拖住了二人的身子,故而虽仍是在下落,然二人却渐渐地能看清周遭的景致了。r

想来这里也该是低出地面许多了,往上看只能瞧见黑洞洞的一片,往下看倒是能看到尽头和光亮,等到两人平稳落在这低于地面诸多的地上,也不过是盏茶功夫,而迎接着两人的,自然便是狐妖慕荷了。r

“二位可真是幸运,竟是没留在这路上。”慕荷悠哉游哉地喝着茶,显然已是恭候多时,而那枣木案几上除茶壶杯盏外,还摆着一个方形檀木盒,青莜落地之后便一直盯着那木盒瞧,想来那其中放着什么也是不言而喻了。r

“慕荷姑娘,别来无恙。”萧砚冷冷看向慕荷,侧开身子将青莜护在身后。r

慕荷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眨了眨眼睛:“王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方才王爷不是还和妾身促膝长谈嘛,怎的才过了片刻便是忘了?”r

萧砚一窘,偷偷去瞥青莜,见对方面色除了略有苍白外并无异色,这才敢接道:“慕荷姑娘这话说得倒叫人寻思不明白了,本王不过是无奈之下与姑娘闲谈片刻罢了,又何来的促膝长谈?”r

慕荷斜睨了萧砚一眼,也不在此事上多做追究:“二人前来,定然不只是为了与妾身闲话家常的吧?”r

萧砚也毫不客气地回以冷眼:“慕荷姑娘既是等候多时,又何须明知故问?”r

“王爷性子直爽,妾身也是佩服万分,只是这东西……”慕荷轻叹口气,单手抚上那檀木盒子,“怕是不能交还给狐主了。”r

“为何?”这次发问的却是青莜。r

“我也不知为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否则我一个小小狐妖,又哪里会是狐主的对手?”慕荷撇了撇嘴,装出一副迫于无奈的委屈模样,倒真叫人生出几分怜惜来。r

青莜略有不解,颦眉追问:“此话何意?”r

慕荷并不急着回应,只是托起那木盒立起身来,而后缓缓想着青莜走来,单手还在那盒盖上不规则地勾画着:“狐主也是玲珑心,竟会不知?只是狐主定是性子太过纯良,才会不愿多出这许多烦忧吧?可纵然狐主不想,却也有人在寻思着呐,狐主难道就不曾料想过究竟是谁做的这许多……”r

随着慕荷走得愈来愈近,青莜眉头颦得更深,也没甚留意慕荷手上的动作,直到近在咫尺之时,慕荷突然掀开那檀木盒盖,随着这动作涌出的除了一股浓烈煞气外,还有一阵似烟似雾的暗紫之物,青莜后退几步,等到看清那飞来之物,才惊呼一声:“梦魇,你怎会……”r

然此时已是迟了,那虚幻之物好似无孔不入,只把人的意识夺了去,等到青莜再度站稳脚步,周遭景致皆已是变了,一片烟雾缭绕之中,竟好似是到了天界。r

梦魇,生于五界之外,乃为不祥之物,生于梦,灭于梦,终是虚幻。梦魇只活在梦中,他一生只为追寻美梦,抑或一个拥有着美梦之人,唯有此处,方可安身。梦魇只能活在美梦里,即使是黄粱一梦,也不惜飞蛾扑火,所以梦境中,那一方红帕下的美丽人儿,也许便是一个追寻幸福的梦魇。r

梦魇本为虚幻,更难存于世,却有人不甘于此,硬是以美梦做了诱饵,诱使梦魇坠入现实,以做入梦之引,只是又因梦魇难以存与现实,故而诱梦之人会将梦魇封存,以备不时之需,青莜从前虽从未梦魇,却也有所听闻,此刻置身幻境,便也只自己方才是被那梦魇扰了心神,这才坠入梦境之中,想来若不能解梦,怕是便要终身沉沦这虚幻之中了,只是纵然自己出得这梦境,那梦魇怕也是要散了。r

想到此处,青莜不禁叹息,再细想,便又开心担忧萧砚此时处境,不过既然已置身梦境,青莜便也不得不先思量着该如何摆脱现状。r

既是梦魇,往往便是查人心最是晦暗处,显人心最是脆弱地;若要解梦,自是要承心底苦楚,淡心底恩怨,故而青莜此刻当真茫然,一来并不知心底有何灰暗之处,二来更不知自己可有把握解得此梦。r

正想着,那烟雾缭绕间已走来一人,离得近了,青莜方才看清那人相貌,一袭黑衣竟是天君谱渊。r

“青莜,别来无恙。”那人面上展开温和笑意,颇似当日初遇之时。r

青莜定一定心事,索性随心而为,躬身行礼:“下仙见过天君。”r

“青莜不必多礼,今日能在此处相遇,可能算是缘?”谱渊含笑将青莜扶起,一双深眸好似含了天地万物。r

青莜不禁讶然,这果然便是梦境了,天君何时竟是这般平和近人?r

“怎么?见到我便是这般诧异?”谱渊接着询问,语气仍是温和似水。r

青莜忙摇头,不知如何应对,踌躇半晌方才低声道:“下仙只是不曾料想,竟会在这梦中得见天君圣颜。”r

青莜呢喃的声音极低,却仍是入了谱渊的耳,只听谱渊朗笑两声,竟是少了些许威严,更多了几分柔和:“青莜性子当真单纯,真是叫人瞧不厌呢!”r

青莜愈发愕然,半开着唇瞅着谱渊,似有不解。r

谱渊亦不多解释,只是与青莜并肩往脚下看去:“青莜且看。”r

青莜跟着垂首,便见层层云雾好似被风拂开般尽数消散,而那云雾之后竟是人是万物,好一番繁华景致。r

“这里便是人世红尘,有情有爱、有怨有恨,看起来人世苦短,却最是复杂难料,人心善变,青莜怕是不懂吧?”谱渊手臂高抬,好似指点江山。r

青莜茫然摇头,自己确是不懂。r

“那青莜觉得是那清心寡欲的修仙日子惬意,还是这人世繁华乱人眼眸?”谱渊略带疼宠地笑着,仿若错觉。r

青莜一时愕然,这两者怎能放在一起比较?自己一直便是修仙度日,入得人世不过些许日子,却也没甚接触过过多人世繁华呐。r

“青莜许是糊涂了,一见这红尘千丈,便是忘却了自己是何身份吗?”谱渊负手而立,面色竟徒然变得严肃起来。r

青莜一时愣住,竟是恍惚,自己的身份吗?北界的狐主呵,以后便是要嫁往天界的,如此说来,面前这人便理应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吗?只是这般想着,青莜便觉得尴尬起来,尴尬之余,却又不禁回想起先前在天界遇到的那唤作伶人的女子口中吐出的话语,自己日后纵然到了天界,也不过是住进那好似冷宫的落雪苑罢了,又能如何呢?思及此处,青莜不禁为自己的心思所震,平淡终身本该是自己的宿命,自己又是何时竟会觉得一人寂寞、二人生暖了?r

“青莜在想些什么?”紧紧追着青莜变幻莫测的面颊,谱渊再度开口相问。r

青莜不敢去看谱渊,只垂着眸点头,不该想的,这红尘繁华终是过眼云烟,自己想它作甚?只是隐隐地,青莜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那抹飘逸身姿,竟觉得心头暖意顿时,那人与自己相遇不过数月,较之那漫漫无尽的修仙之路只不过眨眼功夫;可那人却从来都待自己极好,总把满眸的幸福摆在眼前,叫青莜想要忽略都是难上加难……r

谱渊仍是静立,由着青莜想了片刻,方才轻叹一声:“莫问前路几多坎坷几多难,只需惜得眼前有缘人,有缘人……有缘人呐,‘缘’之一字可当真值得人这般执着吗?”r

青莜恍然回神,才欲开口辩解什么,却被谱渊伸来的宽大手掌阻住了,那手掌像是本欲抓住青莜,到最后却反而将青莜推下万丈云端,青莜倒不担忧,只是略显诧异地看向谱渊,用那仅剩的些许时间,认真地瞧着谱渊。r

谱渊也在看着青莜,看那人渐行渐远,看那双眸子分明柔和之极却为何透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倔强?大概连谱渊自己都难以料想得到,一向看破世俗、执掌乾坤的天君,竟也会有为“缘”字叹息惆怅之时,此乃后话,此处并不赘述。r

却说青莜一路飘洒而下,竟是自天界到了人世,便如在云端所见那般,人世仍是万千繁华,青莜落稳脚步,才察觉此时大概人世戌时左右,天已尽黑,街上行人却不见少,且偶尔也会有人举着昏暗灯笼与青莜擦肩而过,瞧这景致,想来该是人世元宵佳节无疑,青莜不禁为此疑惑,这分明便是自己梦境,怎的却好像真是人世一般?r

思量片刻不得结果,青莜索性不再追究此事,见街边好些挂着各式灯笼的摊位,便索性抬步行了过去,白中带粉的莲花灯,翘着尾巴的小猴灯,散发着阵阵幽香的焚香灯,瞧着圆滚滚的包子灯,青莜一路慢慢地走,慢慢地看,突然便觉得这人世也不尽繁华,更有几许宁静掺杂其中,叫人心旷神怡。r

走着走着,青莜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因为青莜瞧见了一盏灯笼,那灯笼唯一的色调便是白色,也不知其中点着怎样蜡烛,散发出的光晕竟也是皎洁似雪,更让青莜瞧得出神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灯笼竟是状似白茶……r

青莜还在傻傻看着,却见一白衣男子已走近那处,也不知和那商贩说了些什么,便双手托起那盏灯笼,向着青莜一步步走来,刹那间,青莜只觉得连那人掌心托着的白茶灯都失了光晕,只余下那人柔情四溢的眸子、写满笑意的面庞。r

好似有一条道路在两人之间铺展开来,带着缘,含着愿。r

青莜张了张口,却像是只为了呼吸那人带来的气息,并未发出任何声音。r

“青莜,那边河畔有人在放河灯,要不要过去瞧瞧?”好似与以往并无不同,熟悉的脸庞带着浓浓的笑意,绽放在无边夜空。r

青莜愣愣地瞧着那容颜,只能点头。r

那人便兴冲冲地拉着青莜往那河畔行去,十指交扣,谱写一生誓言。r

待到了河畔,青莜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轻呼唤:“萧砚……”r

萧砚用手指抵在青莜唇畔,含笑摇头:“先别说话,和我一起放了这河灯可好?”r

此情此景,还能说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青莜深吸一口气,终于绽开笑颜,认真点头,说一声:“好。”r

此时河上已漂浮着万千河灯,刹是繁华,青莜与萧砚齐齐弯腰,便要把那白茶河灯放入河中,叫它随风飘摇。r

只是恰是此时,岸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嚣,与之同时,一支箭羽破空而来,恰恰射中那朵即将离岸的白茶,青莜愕然抬眸,便见河岸早已被人举着火把团团围住,而在那火把的映照下,青莜看清了那张似鬼魅般迫人的容颜。r

“好一个青云王爷,朕本还以为青云王爷落败之后自会落荒而逃,竟还有心思在此处私会佳人?当真是叫朕惊诧不已!”阴冷邪魅的声音传来,正是那高高在上的萧乾。r

青莜一时难以回神,只觉得天地倒转,竟是连呼吸都困难了。r

“青莜,你怎样?”萧砚担忧的声音传来,一如当初的迫切。r

青莜单手揪紧胸口,眸中尽是伤痛,一刹那青莜方才记起,那一日天界百花会,她曾听闻殇濯仙君提起人世朝代更迭之事,这一代竟呈二龙戏珠之势,而最终却只有一人得胜,为何本是快要忘却的心事却在此刻想起?青莜茫然无措,更心痛不已,抑或自己根本不曾忘怀吧?只是不愿去想,不能去念,故而选择埋在了心底,可此刻,这情这景,又叫青莜如何能不记起?r

“青莜姑娘,朕念你不知无罪,若此时你过来朕这边,朕便恕你无罪,可好?”立于桥上那人却还在对着青莜含笑开口,遥遥伸手。r

青莜晃了晃身影,只是摇头。r

“青莜,今生无缘,来世再续,我本只想与你共进最后时刻,却原来竟是连累了你,”萧砚亦是痛苦,深黑的眸子在暗夜中也是闪现出点点光芒,竟像是被泪水盈满了一般,“你快过去吧,大哥只想取我性命,定不会伤害你的……”r

青莜只顾着摇头,不,不该的,不能的,一切怎会是这般?那时花前月下,只道是寻常,直到此时青莜才蓦然察觉,原那人早已身种自己心底,若是想拔,也只能连心一同拔了去。r

“青莜,你莫要吓我?”萧砚上前欲扶住青莜摇晃的身子,却只被对方柔柔推开。r

得到了心底徘徊已久的答案,青莜突然便将这一切看得淡了,一双总是柔和似水的眸子也已被坚定所取代,便是在这时,青莜已顾不上此时身在何处,顾不上面前所立何人,青莜只是淡然却坚定地开口,只是想问一句:“萧砚,你也想和我一起吗?”r

或许不是爱,或许不是情,却一定是两人携手一同走过尘世、走过红尘的勇气。r

萧砚顿时愣住,隔了许久方才绽开爽朗笑意,伸开铁臂揽住青莜瘦弱身子:“青莜……青莜呐,我无时无刻不想与你一起啊……”r

想在一起,那么便在一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