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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陈年旧事


山洞内一片漆黑,拿着两个火把刚刚能够看到路,山洞内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了,到处都是蜘蛛网。他们慢慢的向前走,不敢稍有大意。山洞越走越深,路面上又湿又滑,根本不像有人居住之地。赵英躲在江舟身后,慢慢往前挪动,道:“大哥,我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有人的样子。”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过了片刻,江舟道:“既然到这里了,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说到这,停下脚步,扭过头道:“英妹,你看这里阴森森的,要不你别再往里去了,我送你出去,然后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等我。”赵英忙道:“不,不,不,这里阴森森的又怎么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一定要跟你进去。”江舟笑了笑,道:“那好吧。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听我的话。”赵英道:“知道,知道。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过。”说着两个人相视一笑,继续向里走。

又走了一会儿,山洞越走越窄,最窄处仅容一人通过。江舟在那最窄处反复审视,看那最窄处的上面有一暗槽,槽内有一石板。江舟想到,这里肯定是师叔的门户了,看来再向里就到师叔的居住之处了。当下对赵英道:“英妹,再往前就是师叔的居住之处了,师叔不喜外人侵扰,性格怪癖,说不定里面会有机关暗弩,千万不可大意。”赵英道:“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两个人走的更慎重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火把周围三米内可见,两个火头在空气中跳动着,寂静的山洞内只能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

两个人又走了一段路,并没有走多远,但是两个人感觉好像走了一年似的,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山洞渐渐变宽,最后走进一个大洞。高约数丈,就像有钱人家的大厅似的,再往里就没有路了。洞内一点声息也没有,一看就知道,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到过这里了。两个人拿着火把在周围细心查看,看到墙角放着几口大缸,地上到处都是摔碎的瓶瓶罐罐,一床被褥放在一张简易制作的床上,连床带被褥都已腐烂不堪,发出霉臭之气。

江舟倒吸一口冷气,对赵英道:“英妹,看来我师叔已经很久不在这里了。”

赵英仔细的看着四周,道:“我看也是,这里不知道多少年没人住了。”赵英拿着火把到处看着,忽然问道:“你师叔是不是叫田士庆。”

江舟惊奇地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

赵英朝江舟招手,兴奋地道:“大哥,快来看,这面墙上写着一些字,落款是田士庆。”

江舟赶紧走过去,用火把照着,见墙上果然写着字:“老夫一生杀人无数,没想到今天竟是老夫的死期。”几个字飞扬跋扈,潦草的很,足见这写字之人当时的心情是多么急躁不安。江舟看后,喃喃道:“死了,死了。”好像不敢相信一样。

赵英忙安慰他道:“大哥,你也不要太伤心。”想要再说一些安慰江舟的话,嘴唇抖了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舟如梦初醒一般,道:“妹子,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什么好伤心的,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的这位师叔,听我娘说,他生前并不是什么正派之人。只不过他如果死了的话,却使我心中的一个疑问解不开了。”又道:“咦,我师叔死了的话,这里为什么没有尸骨。”

赵英听他说不伤心,放心了很多,道:“这上面的字只能证明你师叔死了,却不能证明你师叔就是死在了这里。”其实她还想说,“就算你师叔死在了这里,山里的狼啊什么的,也能把他从这里叼走。”她在脑子里想了想,没敢说。

江舟听赵英这么说,点了点头,拿着火把四处查看,看能不能再有什么新的发现。

赵英问道:“你师叔真是奇怪,跑到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里来住。”

江舟看着她道:“他到这来住,也不是出于本心,迫不得已而已。”

赵英看着他惊奇地道:“难道还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来住这里不成。”

江舟苦笑一声,道:“还真是差不多。”

赵英更奇怪了,急切地道:“大哥,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后道:“在路上的时候,我就见你一提到你师叔的事,就吞吞吐吐的,现在都到这时候了,你还不肯说么?”嘟着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亮闪如星。

江舟叹一口气,道:“英妹,当时不是我不肯对你说,实在是这件事太复杂,连我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

赵英往前疾走两步,抓着江舟的衣袖,嗲道:“大哥,你就给妹妹说说嘛,你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没有关系的,你把你知道的给我说就好了,我都快闷死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江舟。

江舟看赵英看着自己,一张娇嫩的脸蛋上满是期待之色,笑道:“你呀,真是小孩心性。”

赵英继续哀求道:“快说,快说。”说着使劲的把江舟的袖子摇了摇。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道:“对了,你给我说了这件事,我也给你说一个秘密。这样一个换一个,你也不是很吃亏。”

江舟看她花样百出,笑道:“你能给我说什么秘密?”

赵英神秘地道:“关于我的,并且你肯定不知道的。”

江舟拿她没有办法,道:“好吧,我给你说。”

赵英高兴地道:“来大哥,咱们坐下说。”说着拉着江舟走到洞内的一块齐腰高的石头上坐下,道:“大哥,你说吧。”

江舟叹一口气,道:“让我想想,这可从哪说起呢。”过了一会儿,开腔道:“我的这个师叔和我爹本是同门师兄弟。”

赵英道:“原来你爹是你的师父。”

江舟道:“算是吧。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爹就死了。我娘提到我爹的这个师弟的时候,就说是我的师叔。”

赵英道:“原来是这样。”

江舟摆弄着手里的火把,道:“他们的师父一生只收了他们两个徒弟,他们都是颇有慧根之人,学东西都非常的快,还很勤奋,不过却没到江湖上走动过。”

赵英在一旁问道:“为什么不去江湖上走动?”

江舟看了她一眼道:“他们的师父不让,说是在江湖上走动多了,练功的时候就少了。”

赵英没有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江舟接着道:“后来他们都练就了一身本事,比他们师父差不了多少。他们师兄弟两个也是伯仲之间,不相上下,没过多久,他们的师父就不行了。原来他们师父早就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夜以继日地传授他们,为的就是自己的一身本领能够传下去,一直都在苦苦支撑。”

赵英听到这,唏嘘不已,道:“他们师父真是好人。”

江舟道:“他们听师父说,他们已经把他师父的本领都学完了,都很高兴,感觉那么多年的苦功,总算得到了结果。他们师傅说,他们可以下山去江湖上闯荡一番事业了。师兄弟两个人听师父这么说,更是高兴。他们都是年轻人,对江湖生活充满了幻想,早就想去江湖上闯荡一番了。我师叔下山心切,听我师爷说可以下山了,第二天就要下山。”

赵英皱眉道:“第二天就要下山?不是说他师父都已经快不行了,他怎么能这个时候下山。”

江舟点了点头,道:“我爹当初也劝过师叔,说我师爷病的厉害,说什么也要等到师爷的病好了再下山。”江舟接着道:“我师叔听我爹这么说,也没说什么,就去问我师爷,说师兄劝他先不要下山,问我师爷对自己的病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师兄说的那么严重。我师爷就说,小病而已,不用担心。然后我师叔就下山了。”江舟说完看着赵英。

赵英努嘴道:“你师叔真是铁石心肠。”

江舟沉声道:“我师叔走后没几天,我师爷就过世了。”

赵英一惊,道:“这么快,那你师叔走的时候,你师爷岂不是病的已经很厉害了。”

江舟道:“想必如此。”

赵英一脸的气愤之色,道:“你师叔真是的。”接着道:“然后呢。”

江舟道:“我师爷在离去之前,对我爹说,我师叔这个人心术不正,有可能会成为武林一大祸害,如果他以后真的危害武林的话,我爹一定要设法将他除去。还说了很多别的话,大多都是以前只想着教我师叔武功,却忽视了教他做人,这是自己的过失,自己非常后悔之类的话。”

赵英听到这,发出一声惊呼,实在想不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

“我爹听师爷这么说,很是吃惊,就赶紧说,师叔做事虽然有些鲁莽,却做不出来什么危害武林的事。我师爷就说,但愿自己看错了。把这件事情交代完,我师爷就去世了。”

赵英急切地道:“然后呢,然后呢。”

江舟深吸一口气,道:“然后,事情果然不出师爷所料。”

赵英一脸吃惊的表情,朱唇轻启,愣住了。

“后来我师叔在江湖上做了很多恶事,几乎成为了武林里的一个魔头。不过,我师叔很有心计,他在人前一个样子,人后一个样子,他虽然做了许多坏事,杀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是他做的。”

赵英奇道:“就算他的武功再高明,别人从他的武功家数里,也应该能看出一点端倪,为什么人们一直发现不了他。”

江舟道:“这也是我师叔的聪明之处,他在人前,用的都是我师爷所传的武功。当他在人后杀人的时候,这些功夫却一点也不用。”

赵英沉吟道:“难道你师叔离开了你师爷后,又另拜名师,学了别人的武功?”

江舟摇摇头,道:“不是,他杀人的时候用的也是我师爷教的本领,不过不是武功而已。”

赵英更惊奇了,道:“不用武功,那怎么杀人?”

江舟看着她,正色道:“有一种方法比用武功杀人还要简单,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赵英想了想道:“难道是买凶杀人?”

江舟摇了摇头,道,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却不能做的天衣无缝,让别人寻不出一点端倪。

赵英又道:“那是借刀杀人?”

江舟笑了笑,还是摇头,道:“这个方法还不如第一个。如果借到了刀还好,假如借不到,岂不是直接就被人拆穿了。”

赵英又埋头苦想了好一会儿,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发着光,道:“下毒。”

江舟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这次说对了,就是下毒。”接着道:“我师爷不光武功登峰造极,使毒的功夫也是高明的很,他把这些都传给了他的两个徒弟。”

赵英听他这么说,反而不说话了,不知道怎么,内心中总有一点不安的感觉。

江舟看她不说话,就接着道:“我师叔在人前丝毫不显露自己会使毒,等到暗地里杀人的时候,只用毒药,一点也不施展武功。我师爷传的使毒功夫何等厉害,除了我师爷的独门解药,谁也解不了。我师叔要杀的人,竟然没有一个逃出毒手。我师叔在人前,极是慷慨大方,主持正义,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其实心胸却极狭,他杀的人,其中有很多都是江湖上名声极好的侠义之人,只是因为与我师叔有些利益上的纠葛,或者极小的矛盾,就一个个的被毒死了,江湖上的人没有一个怀疑是我师叔做的手脚。那段时间,武林中总是有人隔三差五的被人毒死,所用毒药还都奇毒无比,江湖上从来没有见过。后来有个武林中的显赫之人约了几个朋友,要彻查此事,谁知道没多久,他们也一个个的被人毒死了。整个武林都人心惶惶,都说武林中出了一个善于使毒的魔头,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赵英听的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一颗心也“砰,砰”的跳个不停,问道:“你爹找你师叔去了没。”

江舟答非所问,道:“我爹性格有些怪癖,在江湖上并没有博得很好的名声,江湖上都说我爹是一个怪人。后来我爹厌倦了江湖,就隐居在了长白山百草谷。”

赵英听到这,“啊”的叫出了声,浑身颤抖,激动之极。然后道:“你爹是不是鬼面神医?”

江舟道:“对,我爹就是鬼面神医,我就是鬼面神医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