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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二十章 禅师终了愿


  “别动手,别动手,就算你们有一百多个人,就算少林寺都是你们的人,你们也斗不过点苍派的。”说话的是左剑尘,他的原意,是要双方斗在一起。

  林惊南听到这样的话,也准备动手就地宰杀了林惊沅,因为少林寺确实都是他们的人。此刻,他早已经失去了全部的理智,一心想的,只是报仇。陈略仝却是一惊,上了台,嬉笑道:“智远大师既然说是兄台胜了,又何必此时赶尽杀绝?”陈略仝拍着林惊南的肩膀,示意此刻天下武林人士都在场。

  稍微恢复理智的林惊南一怔,片刻后示意所有人离开。见众人下了台去,陈略仝挺身拱手与台下行过四方礼,说道:“老夫青城派,陈略仝,那位英豪愿意上前一斗?”

  只见一人上前,说道:“金钱帮,钱百万。”

  陈略仝竟然忙行了礼,说道:“金银钱庄的总掌柜也对这武林盟主感兴趣?”

  钱百万笑道:“我也不想,奈何少林悟绝大师邀请,怎能不给面子?”

  “那便请钱兄先动手。”陈略仝早先就知道钱百万对于破天教而言,利用价值太大了,此刻自然客气到不行。

  钱百万又是大笑,说道:“那鄙人就动手了。”说毕,钱百万取出一柄赤铁朱身的宝刀,直劈向陈略仝。

  二人武功差异太大,不到七十招,原本不用七十招,陈略仝就能赢,他最起码让了六十多招。最后,陈略仝一脚便将钱百万踢下台去,还不忘忙追了出去,惊呼着说:“唉,唉,唉,钱庄主,钱庄主没事吧。”

  钱百万不仅没有生气,起来时任凭青草沾惹在头上,还笑着说:“没事,没事,陈掌门果然厉害。”

  许多人都在大笑,或者根本看不起钱百万这样的人物,但南宫绝眉头紧锁,神情严肃,另一个如此严肃的是穆知春。原本作为女婿,穆知春应该上前搀扶,但他并没有动,甚至早知道如此下场一样稳坐着。

  悟绝见天色已暗,说道:“天色不早,今日且如此,待明日再决出另五名高手。少室山下有些许僧舍,请众位施主就于山下僧舍歇息。”

  左剑尘听悟绝说可以休息了,抗起大旗便走,口中说道:“今日便这样吧,明日再看众位我手下的英雄再发神功。”

  西门恒怒道:“黄口小儿,目中无人。”

  左剑尘走上前,说道:“西门老头,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输给我了吧?作为我的手下败将,竟敢如此和我说话,谁更目中无人?”

  听左剑尘此话,西门恒大怒,冷哼一声,便领着西门缺等人下了山。

  东方谷正欲与东方辕冠拜礼,陈略同上前说道:“别忘了少林寺现在还在破天教手中。”东方谷止了步,只得看着东方辕冠引着东方曜等人辞智远而去。

  待众人都下了山,弯月已出,林惊南,陈略仝、陈朝等破天教众人怕武林中人识破,均下了山去。

  悟绝扶起正盘坐的智远,说:“这天下争斗,死伤着实让我辈寒心。”

  智远闭目合十,说道:“世人不解佛性,蒙蔽于此中,乃劫难。”说毕,起身往山下走去,只留下悟绝一人还在流过血、伤过人的比武台上。

  东方辕冠、西门恒、南宫绝属三大家族之人,为武林群首,僧人与之安排的房间靠近内庭,以免他人打扰。其他门派来人都有安排,唯独那些大多数无门无派的人,或在树枝上,或在荒野中,随意安睡一晚也就是了。

  见接引僧不理睬自己,左剑尘上前说道:“小和尚,你看我这旗子上写的是什么。”

  众门众派的大旗均在进门时由接引僧保管,唯独左剑尘扛进了这僧舍之中。此时天色暗淡,那僧人看了许久,说道:“施主为何将衣衫挂于树梢?”

  左剑尘一笑,说:“刚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掉进了粪坑,便入了池塘洗了一遭,谁知外衣尚是恶臭不堪,我便将那衣衫扔到树梢。那时我方想起,这衣服是我师娘在我出门之时送于我的。无奈我不会脚法,拿不下来,便将这树斩了。听说少室山上有人打斗,我便扛来,以便寻找一人帮我拿下这件衣衫。”

  那僧人见左剑尘说了许久,如同傻子一般,说道:“施主可以将这树横放,再取下衣衫。”

  左剑尘似乎大惊,道:“智者,像小师父这般聪明的秃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五生有幸。”

  那僧人本是破天教教众,听了左剑尘的话却笑道:“施主所言极是,像我这样聪明的秃驴却在这里装和尚,真是……”那僧人觉察自己所言有误,忙说道:“施主说笑了,请问施主何门何派,以便给施主安排住处。”

  左剑尘横过那面北野大旗,说:“你看看,我是北野家的弟子,我师父是蹿江老白龙北野必刺。我是给那蹿江老白龙北野必刺来装徒弟的。”

  听左剑尘说一装字,那僧人大惊,忙道:“施主说笑了,既然是北野施主的高徒,自然与其他三家之人住在一起。施主请随小僧来。”那和尚却哪里听过什么北野必刺,只怕再与左剑尘说话,暴露了自己,便慌忙将他引到西门一家的隔壁住下。与左剑尘安排了房间,那僧人慌忙辞了出门去。

  左剑尘见那僧人出了门,大笑道:“没想到偌大的少林寺居然也有人手不够之时。”想必是左剑尘怀疑那和尚不是少林中人,只是少林寺在山下请来凑个人手的闲徒。

  过了片刻,一僧人与左剑尘端来素膳,左剑尘哪里顾得许多,只顾大吃。不多时,左剑尘睡意盎然,便解衣就被睡下了。似是刚睡去,左剑尘便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个女子。左剑尘大惊,忙道:“师妹?你怎来了少室山?”左茹婉也不说话,走了进去,哭着找了地方坐下。左剑尘上前问道:“师妹,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左茹婉还是不说话,看了看桌上的鸿尘剑,竟然一笑,拔出鸿尘宝剑。左茹婉指着左剑尘说道:“你这小儿,杀我西门家数十人,我便杀你抵命。”声音就如西门府那位老者一般。

  左剑尘惊呼,开门便要逃,谁知门外许多张牙舞爪之人,身上尽是剑痕血渍。忙关房门,却哪里关的住,众人挤进房内,双手只向左剑尘咽喉抓去,只感到呼吸困难,剑神话也说不出来。大惊之余,睁眼方知是一梦景。左剑尘下了床,见一人坐在桌前,手中正拿着鸿尘剑。“你是人是鬼?拿我鸿尘剑做甚?”他声音都有些颤抖,孱弱的问。

  “老衲智远,特来询问一人。”来人说。

  左剑尘这才放心,说道:“你这老和尚,半夜来吓我这不信佛之人。你要问谁?”

  “这鸿尘剑,施主从哪里得来?施主这一身剑法,是何人所授?”智远坐在那里,抚摸着鸿尘剑,就像是痴情的儿郎抚摸着自己的最爱的情人。

  “这柄破剑是我在路边拾来,至于我这天上地下第一八剑法,是我自己悟到的。”左剑尘说。

  智远说:“施主说笑了。这鸿尘剑于数十年前在另一位施主手中吧?”

  左剑尘突然想起在西门后山竹林中,那已故的左剑尘曾说过,自己用剑刺穿了少林僧人智远的丹田。莫非眼前的智远正是同一位?他为何来?报仇?“你便是数十余年前打败西门恒的那个老和尚智远?”左剑尘试探着问。

  智远放下鸿尘剑,恍如老朋友一般看了一眼,合十说道:“老衲当时气盛,于武林声誉看不开,便胜了西门施主,现在想来,老衲十分惭愧。”

  左剑尘一笑,怕智远真是来报数十年前破丹田之仇,便走近桌前,拿起鸿尘剑说道:“原来这鸿尘剑是左剑尘的,该落入我手。”

  智远道:“左施主所言,让老衲糊涂了。”

  “我本叫做必刺,由于被追杀便逃到西门府以作出路。谁想在西门府的后山竹林中遇到左剑尘,恰巧那左剑尘乃是我的师公,便传了我雪山八剑。偏偏我师公有愧于他人,在教会我雪山八剑后便自尽身亡。我心痛苦异常,此后改名左剑尘,而这鸿尘剑,正是我在西门府上寻到的。”

  智远合十念了佛号,说道:“原来如此,那位施主唤作左剑尘。”过不多时,智远又问:“当年左剑尘施主所使用的剑法与当下施主所使不同,敢问是什么剑法?”

  沉思片刻,泼皮剑神似乎想起老左剑尘说的话,道:“听师公说是一招‘寻宫’。”

  “原来如此,老施主不仅精通雪山八剑,还领悟了雷均三式。输在他的手上,老衲之幸。”说毕,智远双目紧闭似是睡去。

  左剑尘说道:“事情便是此番,你可以回去了。你若在这,教我难以入睡。何况我也没有行龙阳之事的喜好,就算有,也不会和你这个和尚。”左剑尘点起油灯,见智远只是合十闭目,上前又说:“老和尚,这半夜里,你赖着不走,是想化缘吗?我可没有钱,半两银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