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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十八章 父子狠相争


  与西门恒对战,左剑尘早有把握,剑法的境界,就像男人口袋里的钱,到了一定的程度,腰杆子也就挺起来了。剑神当下也不多想,使长剑划出,正是一招消融。不想西门一笑,目光如电,长剑直刺而来,却在半截,化作数十招剑法,直取左剑尘咽喉、两肩、胸口、心头几处要害。此招乃西门七十二绝杀中最难防守的招式,若是一般人,怕早已吓的弃剑认输。然左剑尘习有雪盾,以长剑护住全身,刀剑不近。

  见左剑尘长剑连削,鸿尘剑的乌黑剑身如同黑雾一般笼罩于他周身,西门恒一惊,长剑只顾刺出,却哪里刺的进。只听得数声剑剑相击的声音,西门恒手中长剑飞起数丈,左剑尘的长剑已经借机刺向西门恒咽喉。

  西门恒手中长剑已失,望着咽喉前的长剑,叹道:“我输了,我西门恒三十年来终破不了雪山八剑。”想着几个月前输了试剑会,现在又输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心中却没有了愤怒,只有丢尽西门家脸面的愧疚。西门恒说完话,闭眼就死,谁知左剑尘还剑入鞘,说道:“输了就下去,本大爷还要讲几句登上武林盟主大位的感言。”

  西门恒惊道:“你不杀我?”

  “为了本武林盟主的光辉,杀你岂不成了杀人恶汉?快些下去吧,莫在这里丢人现眼。”

  西门恒大怒,跳下比武台,与西门家众人说道:“回去。”

  台下众人见左剑尘如此剑招,哪还有人小瞧于他。尤其还没有上台的南宫绝,虽然面不露声色,心里却是一惊。他将自己丢在台上,问自己能不能破那一剑。良久,南宫绝摇了摇头。最吃惊的除了南宫绝,还有智远。见西门恒等人准备离开,左剑尘却说:“西门老头,你此行径实属污蔑武林盟主,不将众人看在眼里。”

  西门恒一声冷哼,说道:“若你北野家能做得武林盟主,差人告之老夫即可,何须老夫在此丢人现眼。”

  左剑尘大笑,跳下台面,行至西门家众人面前,说道:“你西门老头好糊涂,胜败乃武者争斗之常,你却如此放在心上,若武林盟主散发钱财,你西门家岂非得不到半两银子?”

  西门恒恼怒异常,听了左剑尘如此话语,叹道:“想我西门恒成名几十余载,今日却输在你一个牙尖嘴利的黄口小儿之手,老夫羞愧难当。”

  智远走上前,与西门恒说道:“西门施主多心了,比武之事常见输赢,赢者若骄于心,必败。输者若恼于心,同败。输赢若于心外,方可和也。”

  西门恒合十与智远说:“大师教训的是,老夫愧矣。”

  众人平息,东方辕冠一步踏上比武台,喝道:“东方谷,老夫和你一战如何?”

  东方家族为三家之首,东方辕冠更是武功深不可测,武林中人哪有不知东方谷乃东方辕冠的儿子。此时听东方辕冠唤东方谷上台,怕其中必有猫腻。东方谷手持折扇,起身上得台去,抱拳与东方辕冠说道:“父亲大人请尽管出手,小儿绝不求饶。”

  东方辕冠一声冷笑,也不多话,举手便是一掌。东方谷忙侧身避过,掌风落空,击得比武台一角木屑横飞。

  众人哪有不惊,父子相斗,竟然出手便是如此杀招。

  东方辕冠年近七十岁,生有四个儿子:大儿东方白慕,深得东方辕冠嫡传,如今四十余岁便少有敌手;二子东方曜,家传轩辕幻阳掌,掌力刚猛,实属一流高手;四子东方一剑,剑法卓越,听闻得传于蓬莱仙人,名为逍遥十三剑。三子便是这东方谷,自小多病,所以在家中读书,谁知十余岁上了少林,投达摩堂首座门下,成了少林寺俗家武僧。叫东方辕冠最生气的,是他亲自前往少林纠东方谷回去,谁知不到数月,东方谷又离家出走,气得东方辕冠三年来对东方谷不闻不问。倒是东方曜,使人往少林打探,得少三爷正在智远处习经礼佛,东方家才放下心来。除了少三爷的病,老爷子最担心的,还是东方谷的性格,此子极其喜好游历,与江湖上成名的、奸诈的,都呼兄唤弟,比如江西武功山上有个老道士,江湖上称为活神仙,东方辕冠都称他为道兄,少三爷前去游玩,竟然与那老神仙结拜了兄弟,背后免不得有人耻笑,说这对是父子兄弟。所以老爷子对于这个儿子,爱其才华,恨其身体,出手难免不知轻重。

  此刻东方谷见老爷子提掌便是要命的招式,哪敢怠慢,折扇轻启,扇缘连削向父亲大人。东方辕冠丝毫不惧,举掌提出内力便拍将过来。东方谷看准时机,收了折扇,直点向东方辕冠手心。老爷子哪肯收力,一掌正拍在折扇之上,顿时穴道受阻,东方辕冠忙用内力击开手中穴道,左掌却早已拍向少三爷。老爷子刚受挫,若东方谷再击其掌心,必然有所防范。只见少三爷退了一步,折扇交到左手,右手自下而上拍开东方辕冠的左掌,继而折扇直击向太阳穴。太阳穴属人体要穴,也称为经外要穴,乃人之死穴之一,左为太阳,右为太阴,若被击中,轻则昏死,重则殒命。东方辕冠也不慌张,右手举起,直取折扇,左手已绕过东方谷的左手成拳击向东方谷心门之上。

  东方谷不只在少林习武,后来独自闯荡江湖,小有成就,后来再回少林,习了几年佛法,又袭承了智远不少内力,自然不是个俗手。他右手拉回,点中东方辕冠臂上四处穴道而令其血液不通,难以使力,左手上的折扇继而又击向老爷子的太阳穴。

  东方辕冠内力深厚,几处大穴用内力便可击开。见儿子毫不示弱,紧逼不退,东方辕冠右手成爪抓向东方谷左手,左手提了七成力拍向自己儿子的腹部。

  东方谷若不退,必死无疑。

  谁能想到,东方谷收回左手,右手一掌拍向老爷子的胸口。东方辕冠大惊,这一招实在是自寻死路。

  若东方辕冠不收回内力,东方谷纵使能击中他,也必死在他的七成掌力之下。虽然老爷子看似对东方谷犹如路人,心中却是疼爱之极,见其体弱,生了爱惜之心方不让其习武。东方谷却不解其意,一心想成为东方辕冠一般的高手。试问,哪一个父亲愿意对自己的儿子说他只能活到三十岁?见东方谷如此不顾生死,老爷子哪里忍心将自己的亲儿子拍死众人面前。

  实在没有办法,东方辕冠陡然收回大半内力,仅两成拍在东方谷腹部,东方谷受力,退了数步。虽然东方谷已退,然在退之前,却已拍在自己父亲的胸口。

  东方辕冠受力,口吐鲜血。

  众人无不大惊,东方谷忙上前说道:“父亲大人,可有异恙?”

  东方辕冠冷道:“就你这微弱功力,怎能伤我。”说毕提掌便要击向东方谷,不料内息立乱,又吐了一口鲜血。

  东方谷虽然想向东方辕冠证明自己有不错的修为,之所以招招击打要害,也只是他知道自己根本伤不了父亲。此刻,终究不敢再忤逆。瞧见父亲受伤,哪里忍心,已满眼晶莹,说道:“父亲大人莫动,小儿替你疗伤。”

  东方辕冠右手一挥,喝道:“滚开。”说毕,又是一掌击向东方谷。

  东方谷只想上前与老爷子疗伤,不想父亲一掌正击在他的肩头。少三爷受力,倒飞了出去。台上,东方辕冠内息已完全混乱,加之此掌用了几成内力,内伤更重。只见东方辕冠又喷出一口鲜血,倒在比武台上。东方曜焦急不堪,忙上前输以内力治疗。约莫一刻钟,东方辕冠醒来,东方曜搀扶下了台子。

  东方谷慌忙走上前,跪叩道:“孩儿不孝,妄与父亲大人相抗,求父亲大人赐死。”东方谷一心想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固在比武之时使出了全力,此刻后悔之极,哪敢再说重话。

  东方曜忙道:“三弟切莫胡言,父亲大人对你日思夜想,今日相见,只是气话而已,你去吧。”

  东方谷仍不起身,叩首道:“请父亲大人赐死,请父亲大人赐死。”说话间,东方谷连磕三个头。

  东方曜刚要说话,东方辕冠转身,见东方谷口角满是血丝,上前与儿子擦尽,接而扶他起身,挥了挥手,意为让东方谷离去。

  东方谷泪已落下,与东方辕冠行了鞠身礼,便回到少林寺一旁。见东方谷落泪,东方辕冠更是爱惜,转身看至一旁,哪里敢再看东方谷一眼。

  黑影蹿动,一少年立在台上,众人望去,那人十七、八岁,却一脸庄严模样,正是破天教教主陈朝。看着陈朝站在台上,谁也不认识,那些小门小派的掌门看见陈朝这般年纪,哪有不欢喜,自然都抢先着上台。却见上来一人,手持一对判官笔,说道:“我乃庐山派陈茗叶,人送外号无敌铁判官,于赣江无敌手,你且快快下台去,大爷饶你性命。”

  陈朝看着陈茗叶,就如看着稀奇物件一般,眼里并不是好奇,也不是好战,而是嘲笑。陈茗叶大怒,喝道:“你这无知小儿,竟然敢如此的无礼,没见过大爷的俊俏模样?肯定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