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出去,约个把时辰,便回来。r
“嬷嬷打听得如何？”楚兰歌唯一的牵挂。r
林嬷嬷深深叹息,“打听到了,听说前日送楚将军出殡,留在了墓前。听被遣散的仆人说,那少年一直没回来。一个瞎眼的孩子,又没有人照顾,怎么下山回城？这事……唉。” r
楚兰歌脸色稍变,挣扎起身。r
林嬷嬷惊了,“姑娘,你想做什么？身体不好,大夫说要好好躺着。”r
“我没事,就是躺累了,想起来坐一会。”楚兰歌恨自己重生这副身体,偶感风寒便全身无力。林嬷嬷扶起她,在她背上垫一张旧被子。r
再坐一会,林嬷嬷出去忙活。r
约半个时辰后。r
楚兰歌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三喘到了一间当辅前。她拿出身上唯一的一片晶莹剔透的雕凤玉镯,这个据说是原身体主人秦莹莹母亲唯一的遗物。秦莹莹非常珍惜,宁愿饿死也不去当。今日,她拿来当。r
“姑娘,活当,还是死当？”r
“活当。”r
“活当是当不了多少钱的,姑娘要不就死当吧,我多给你点？”r
“不必,活当。”简洁的话,她讲出来都有些吃力。r
掌柜的只给了二十两银子。r
楚兰歌握住银子,拧眉,幽幽的她抬起看,望向掌柜。r
掌柜本想说,玉镯很可能来路不正,当二十两也得担很大风险等,可一碰上楚兰歌古井无波的眼眸,心底一惊,年纪小小的孩子怎会有如此幽冷如雪的眼神。他赶紧咳一声掩饰心虚,“姑娘,我……可以再多给你十两。”r
“不必。”楚兰歌拒绝,沙哑嗓音幽冷道：“东西我会赎回来,你替我好好保存。敢私下卖掉,我会要你的命。”r
掌柜开票的手一颤,那点想私卖的小心思被戳破,见她这般年纪竟能看穿,阅人不少的掌柜,马上板脸严肃道：“姑娘请放心。百年招牌,我是不会砸在自个儿身上的。”r
签名,画押。r
将当票收入怀中,楚兰歌离开。r
一只价值数百银子的玉镯,掌柜仅给二十两。她并不计较,因为东西仅暂时存放在这里,早晚她会赎回去,当时钱少,赎时钱自然也不会多。她步到市上,天空下起沥沥小雨,租一辆旧马车出城,直奔郊外小鞍山。r
楚兰歌是花双倍价钱,才说服这个车夫雨天出城。r
车厢后座,漏雨。r
楚兰歌避开滴下雨水,挨近车厢前,唯一没有漏雨地方。r
车夫道：“姑娘,你是去祭拜靖王妃吗？”r
“嗯。”r
“雨天也去,姑娘真有心。” r
楚兰歌：“……”r
“靖王妃是咱国的骄傲。听说她出生在军营,自小被去逝的楚老将军当成男孩子来养,学习的不是绣花女红琴棋书画,而是练武,用兵,天文地理。”可能是路上过于寂寞,也可能是一代女将的死让世上寒心惋惜,车夫是打开话头没停过,“……姑娘有没有听过关于靖王妃的事迹？”r
“略知一二,不多。”楚兰歌随口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