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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叔父 (1)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老板先是把店面转手给了他人,然后给每个人多发了两个月的工钱,作为补偿和一点谢意,对那些愿意留下继续工作的人,老板也和新雇主举荐了他们。

大哥分别去找了其它门生,和他们讲了事情的经过,嘱咐他们要照顾好自己,然后保证会在南京的书馆等着他们。收养馆主女儿的那户人家,据说是继承了亲戚的遗产,正准备举家迁走,大哥见他们把女孩照顾的很好,而且馆主女儿已经和他们感情深厚,也许留在这里,有一个家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大哥悄悄的告诉她,如果有一天觉得想大家了,记得要回书馆来。女孩认真的点点头。等事情都交代清楚,老板就带着家人和大哥离开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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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船以后老板告诉大哥以后不要叫他老板了,叫他叔父。然后说书馆就算是暂时关闭了,将来他们会回到南京重新开始的,现在大家要去天津开始新的生活,从今天起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以前的事情,就说是从乡下来投靠自己的叔父的,还有他们都是白氏家族的,按照族内的排行大哥是和宝珠同辈的,都是瑞字辈的,宝珠现在用的是乳名,大哥是男孩要用官名的,他给大哥取了新名字——白瑞清。
在天津的生活是瑞清难得的平静生活,叔父送他和妹妹宝珠去了天主教的圣公学堂读书,既然要去读书就要用官名,叔父给宝珠该了名字——白瑞华,瑞清和妹妹的关系一直很好,因为瑞华是独生女,周围也没有和她年龄相当的玩伴,对于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哥哥,开始她还是有几分顾及的,但在一起生活相处之后发现,这个文质彬彬的哥哥和父亲一样,是个性情敦厚温和的人,对自己也很疼爱。而瑞清因为从小就在书馆的孩子中间长大,总是带着弟弟妹妹们读书玩耍,对于这个聪明漂亮的妹妹也很是喜欢,加上叔父一家都对他视如己出,所以对瑞华就像是亲生的妹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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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清来了以后,婶娘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外人,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而且婶娘总说她一直就想有个儿子,现在有了瑞清也算是个安慰。

婶娘就是夫子替叔父娶回来的那个小媳妇,老馆主过世以后,虽然谁也没有说过责怪的话,可是叔父心里面却更难受,爷爷是被自己气死的,如果爹娘打他骂他还能好受一些,可是哀莫大于心死,现在父亲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内,母亲也是终日以泪洗面,母亲总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治家有方,下人就不会多嘴多舌,爷爷就不会听见,如果自己不把事情告诉他,他也就不会那么突然的就过世。叔父心里知道,其实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是自己的任性而为才害死了爷爷,他都不知道日后该怎样面对家人。也许离开是最好的选择,父母亲就不会因为有自己这样的不孝儿子而难过,也不用再为他的各种幼稚行为而伤心。

当天夜里正当叔父准备偷偷的离开家时,却被早已等在门口的哥哥拦住了,他本以为哥哥会劝阻他离开,谁知道道哥哥只是看着他说,

“你想走?可以。把你妻子也带上,如果你真觉得自己对不起什么人,你最对不起的就是她!嫁进咱们家以后,她帮着操持家务,照顾老人,家里上上下下谁不说她是个好媳妇?她做错什么了?就因为你一句爱上别人了,她就该被休掉?该被送回娘家?你叫别人这么看她?叫她以后怎么生活?跟我们你可以由着性子来,在我们眼里你就是个孩子,可你不能和谁都这样吧?你别忘记了,你是她丈夫,在她眼里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该怎么办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叔父在门口站了许久,决定去找婶娘。叔父告诉她,自己现在要离开家去生活,什么都没有了,问她还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婶娘只是定定的看着叔父说,

“我从嫁进来的那天起是你的娘子,就一辈子都是你的娘子。”

叔父带着婶娘离开家辗转到了上海,也带着婶娘一起见了那个广州的女孩,告诉她发生的一切,叔父说婶娘既然已经过了门,就是他家的媳妇,自己就该尽一个丈夫的责任,要照顾她一辈子,自己不能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对于他们的事情他只能说一句对不起。那个女孩只是愣了一会,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祝福你们。”然后就离开了。谁也没有想到多年以后,叔父还是和她相见并且走在了一起,只能说是好事多磨,但终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件事情是要到很多年以后才发生,现在就不细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