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干燥的谷壳不仅灰尘很大,而且还很扎人。
半蹲半跪在夹层里面工作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空气的极度污染。本来就没有什么空间可言的保温夹层,加之四周又是密不透风,填充物扬起的灰尘几乎就无法让人睁开眼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潲热和臭硫磺的味道,足可以让人窒息。在里面搬运的战士,只能是上面带着口罩,下面穿着裤衩,浑身上下在汗水的粘合作用下,远远看过去就是一条刚刚从泥泞中钻出来的猿猴,如果你不听他说话,仅仅从外表是无法辨认出张三、李四和王二麻子的。
更加让人可恨的是,由于里面工作的人只穿了一条裤衩,小小的谷壳往往就顺着人体间的一点点缝隙,跟着汗水一齐钻进裆部,在里面毫不在意地兴风作浪;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是既抖不出来又抠不出来。犹如遇到了食人的蚂蚁叮咬一般,又痛又痒又不能抠。真是让“小皇帝”受足了洋罪。
不分干部还是战士,在面临这种考验的情况下,都是没有任何退路可以供选择的。连续近8个小时的不间断劳动,分批分组地进到夹层里面去体验极度“桑拿”的蒸烤,令在现场唯一的两名女性医生、护士不得不暂时忘记性别的差异而与这些近乎裸体的男人零距离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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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把水管拖过来,给他冲洗一下降降温。”主任在这边大声喊着。
小护士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是连续工作了近4个小时,整个身体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也都被被汗水侵透的若隐若现。雪白而薄如蝉翼的衬衣毫不犹豫地紧抱着凸凹有序的柔嫩肌体,将青山绿水的美景恰如其分地融入了两性结合的群体。
从来没有尝试过花香甜果的战士,就像是猛地在极度干枯的荒漠中遇见了清澈见底的甘露一般,狂热与兴奋在怀有羞涩的不安中,接受了从她手中的水管里留出的清凉幸福感觉。
对每一批从夹层里面出来的人,都毫无例外地体会到了热情的关怀。先是帮着用水冲洗身体以解除苦闷,然后还要及时地帮助清理创伤,后勤的医疗保障作用促进了工程进度的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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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通过刘海手中的照相机被“咔嚓咔嚓”的快门声逐段、逐页、逐篇、逐章地记录在部队建设过程的原始档案里面,虽然这些仅仅是当时历史过程的黑白复制,虽然这一万余张照片从来没有登上摄影作品的领奖台,但是对他们这些普通的当事人来说,更是一本内容详实让他们引以自豪,让后来人承认历史、尊重故人的现代版的教科书。如果不给逝去的时间留下形象,那又怎样与现在我们经历的时间进行对比和甑别呢?
当时记载下来的这些原始资料为在工程验收的时候提供了详尽的图文说明,在84年的总后工程验收组对工程给予的“全优工程”认定中,起到了各项资料详实完备的作用。在对4年的工程总结和评功评奖的时候,刘海被一致推荐地荣立了“三等功”!胸前挂着这枚金光闪闪的共勋章,是对他全身心投入部队工程建设的肯定,是用辛劳的汗水和不折不扣的工作成绩堆积而成的。
这正如领导在庆功大会上所讲的一样:
“我们工程建设之所以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是因为它的“生长过程”没有虚构的环节,它的“健全肌体”没有靠斑斓的色彩涂抹遮盖的瑕疵,它是一个真实的、整体的、充满活力和激情的完美建筑。”
在中国社会处在改革开放的初期阶段,很多的社会活动都是在不断地探索与实践中进行的。担负施工任务的部队战士,同样有着快乐和对未来社会充满憧憬的生活。
“军民共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就是在倡导“物资文明和精神文明两手抓”的背景下,孕育而生的一项普及全军的社会政治活动。这个活动的初衷旨在军队和地方单位通过多种结合的形式,使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形成广泛的社会实践活动,以此来推动社会的继续进步!
刘海所在的部队也为了积极响应军委的号召,与当地一家国有企业的民品生产车间结成了军民共建的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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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商定:由部队领导定期或不定期地结合国际国内的形势,为企业职工开展经常性的政治教育,帮助企业职工不断提高思想政治觉悟,使得精神文明建设的水平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企业的责任:就是利用现有的生产设备和生产场地,在生产部分民用产品的过程中,组织企业的技术骨干手把手地将生产过程教给部队的战士,让部队的战士们在3年的服役期间,除了学习军事知识外,还安排他们利用一定的时间学习一些专业的生产技能,为他们将来复员回乡做一些劳动技能的先行培训。
这天,部队政治处的主任与干事刘海一起来到了生产车间,一是广泛地接触一下企业的领导和技术人员,探讨如何组织部队战士学习的问题;二是想实地看一下生产场地的大小情况,也好为日后组织安排人员学习的批次、数量等问题做到心中有数。
“欢迎解放军同志来工厂指导”。车间邢卫鸿主任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双方的人员在厂部的办公室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在车间邢主任的引导下,一起来到了准备安排战士实习的车间。
这是一个十分敞亮和充满机器轰鸣声的大车间,各式各样的车、钳、铣、刨机床分多行一字排开;在车间的另一头,是准备进行组装90型简易摩托车的总装区域,装配所需的大量零部件,如:车把、车轴、车架、油箱等,按照组装工艺的先后顺序,整齐地码放在地下。
“邢大哥,你这是陪哪的领导来检查我们个工作呀?”
从车间的一角传来一个女的不痛不痒的询问。
刘海一行人转头朝那个方向望过去,是一个简易的工人换衣间,外面摆放的几条长凳子上,挤坐着20来个看上去都是在20岁上下的活泼青年女工,她们都身着深蓝色的背带式工作服,长短发辨均塞在头上的帽子里面,只留下零星的散发飘在额头的前面。
邢主任冲着问话的那个女青年没有好气地答到:
“这没大没小的丫头,大哥两个字也是你能叫的;”
哈哈哈哈......,清亮玲珑的笑声从这些姑娘堆中毫无顾忌地畅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