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r
依旧冷漠疏离的声音,他就像是逃跑般的迈开大步离开。r
御花园。r
“母妃说的就是这个小野种。”r
“就她啊。”r
“她娘也是个妖精,狐狸精。”r
身着华丽锦衣的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对着锦绣嘲笑,“我娘亲不是狐狸精,我也不是小野种,我有爹,也有娘。”锦绣哭着朝他们大喊,嗓子都喊哑了,但也止不住他们的嘲笑。r
“锦绣,锦绣。”远处一个略显稚嫩的男声传来,而且叫着她的名字。r
锦绣回头,委屈的眼泪在也挂不住了,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小宝。”r
假山下。r
“为什么哭啊,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花小宝看着她那双肿肿的大眼睛,“我去收拾她们!”r
锦绣抽泣着小鼻子靠上他的小肩膀,“小宝,你怎么回来。”r
“是那个人带我来的,我说了不让我来见你,我就一辈子不叫他父王。”花小宝拍着胸脯说道,锦绣吸吸鼻子,看着他,觉得委屈,又觉得难受,可是看见他,也许是见着了从小一同长的人,又有些开心,“小宝。”她又呜呜的哭了起来,花小宝还真没见过这么多眼泪的萧锦绣,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安慰,只能依着自然去拍拍她的后背,就像家里养的小花一样,捋捋毛,“乖,乖乖的。”r
锦绣突然抬头,“你把我当小花猫了,是不是。”r
花小宝默。r
琥珀殿。r
宫女进来,说德王求见,高汶怔了一下,道：“请进来。”r
高尧进殿,看着她,许久还是依礼叩见了她,高汶拂手道：“给德王赐座。”r
她的脸色苍白,苍白的脸色中似乎带着一丝黑,高尧看着她,关心问道：“你身体是不是不好,金枝说这十年都在服药。”r
“谢德王关心。”她的语气疏离有礼,完全没了当年彼此年少时的随意,“请坐。”r
“汶儿。”话是脱口而出,高汶却仰首看着他,直到他改口叫回了殿下。r
高尧坐定,开始自顾的说话,高汶不打断也不附声,只听,最后他了一句“如果你想离开我会帮你……”r
这句好有意思,高汶笑道：“离开？能去哪……”她怔怔反问高尧,“我躲着他十年,最后还不是又回到了这里,萧湛生死不明,我还是要做他的皇后,我的女儿的命现在都还攥在他的手上。”她自失一笑,继续道：“高尧,十年前逼宫,你也功不可没吧。”r
高尧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r
“没什么对不起的,成王败寇,自古之理,我高家天下也是靠逼宫夺来的,有些事真的有轮回的。”高汶平静的说道,只看了他一眼,“只是,高尧,我的女儿有什么错呢？”r
“是那个孩子吗？”高尧对萧锦绣印象深刻,客栈那小人的精湛医术,还有天生俏丽的外表,简直跟她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是我生的,但是我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很可笑吧。”高汶笑着对他,笑容近乎只直白,“可是,我离开时怀孕一月,那年是四月,我是在来年二月生下她的,稳婆说早产了半月,但是孩子很健康。”r
“什么意思。”高尧实在不知道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也明白她眼中的恳求。r
“就当妹妹求你,将锦绣当成自己的女儿般来保护吧,她已经没了父亲,而我……”她摇头,实在不堪在去看他的眼神,“也许等我……”她顿了顿,道：“由你来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是谁,或者你来告诉那个男人,他还有一个女儿,不要因为气我,而伤了自己的女儿。”r
高尧大惊,似乎有些明白她的话了,“汶儿,都纠缠了这么些年了,不如就遂了他的愿吧,别在拗下去了。”r
“高尧,你有想过,我要不拗下去了,我对得起另一个男人,那个为我付出一起的男人,你知道的,我不是忘情负义的人,对他我做不到,对另一个不拗下去,我也做不到。”r
高尧静默,她便继续道：“高尧,就当我求你,保护她,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她一生平安。”r
“不如。我将她要到我身边,一起带回德州。”高尧说出这话来也觉得自己是在天方夜潭,高直估计会连他一起杀了。r
高汶感激的点头,却道：“然后呢,连你一起诛杀？”r
高汶继续攻心,道：“高尧,念在你我年少时的情谊,以后不管怎样都要让高直相信锦绣是他的孩子,只有这样锦绣才不会死。”r
她跪在高尧面前,高尧起身扶她起来,她不肯,“高尧答应我。”r
高尧静默片刻,道：“好,我答应你。”r
“谢谢。”r
离开琥珀殿时,高尧忍不住回头,心中疑团顿生,既然是亲生父女为何不敢直接对高直说,而要他来保护孩子。r
莫非,只为买一个双保险？r
可是这个保险买得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这个保险买得到底是为了什么？r
他停步转身重回琥珀殿中,推开殿门,看着她,沉稳着气息问道：“高汶,你骗我……”r
“小人,佞臣,媚上欺下。”r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拜玉儿急怒道,想来也是自己自找的前来这里找不自在,但是她就是想看看现在的高汶,到底还有什么能让高直如此固执的想要她,难道她拜玉儿差这个满脸病容的女人分毫。r
“你们拜家一家小人,你父亲佞臣,凡你家做官者皆媚上欺下。”高汶一一指出,现在的她还惧怕什么,她连高直都不在恐惧,何况是这个曾经谄媚自己的女人,再高汶前20年的人生中,她是天之骄女,目下无尘,所以今日她就敢站在高殿下,指着这个女人说出如此贴切的话,“难道本殿说得有错？”r
她拿出当年公主的架势,“拜玉儿,你贵为这宫中最尊贵的女人,今日来,想必也不是来恭喜我的,也不过想来看看我的笑话。”高汶是谁,一旦遇到打压,也许你会暂时压制住她的气势,可是当她反击,那就将是灾难,“可本殿就是不给你看。”她走到屏风旁,手指轻柔的拂过那盛着凤袍的漆盘,声音平静而清晰的传来,“怎么样,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