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零一走,沐子兮就如同脱力一般,软软地坐到桌边,一手扶着桌面撑住自己的身子,眼睛直直盯着红木桌上的雕花发呆。r
嘲风自她的识海处化形而出,怯怯地站在桌子另一端看着她。r
打从一闻到食物的香气,嘲风就已经醒了过来,方才沐子兮与北堂零说的话,一字不落全入了它的耳。它听得分明,沐子兮向北堂零说的是终归会给你你想要的,这中间,不包括它。r
倘若没有它,沐子兮不会遭人追杀,对沐子兮而言如师如父的那个人也就不会死。说到底,一切因它而起,即便现在沐子兮要赶它走,它也无话可说。r
只是,它总觉得不甘心。因着是那个人的转世,沐子兮简直是一座活着的宝藏,她的潜能这世上无人可比,只要跟着沐子兮,它成长进化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甚至还可能会产生变异,进化到趋近完美。r
“主人……”嘲风鼓起勇气向前跨了两步,低低唤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沐子兮一声冷嗤打断。r
“主人？你心里有把我当作主人么。”沐子兮冷淡的目光直直看向嘲风,那眼中闪动的恨意让嘲风格外心惊。r
“主人,我……”r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滚出去。”沐子兮一点不给嘲风说话的机会,冷漠地下完驱逐令,又将目光放到红木雕花上。r
嘲风垂下一双绯瞳,跳下桌面,一步三回头地向着房门走,走到门前又回过身久久地看着沐子兮,突然一跃而起重新落到沐子兮面前,认真地昂头看向沐子兮：“虽然本命契约对我没用,但是我的传承记忆中有另一种契约方式,叫做魂契,那才是针对我的契约。我可以和主人签魂契。”r
沐子兮不出声,只抬眼审视地看着它。r
“主人,我说的是真的,我……”嘲风见沐子兮不相信它,不由着急起来,忙乱地想要解释,一双绯瞳一下子水雾四起,显得无比可怜。r
“你先出去。”沐子兮不再看它,扭过脸仍是下了驱逐令,不过语气却比刚才软化了点。r
嘲风看着沐子兮坚定的侧脸,终究还是垂下头,轻声道：“那我就在门外候着,主人要是有事,就喊我一声。”r
说完,它又偷偷看了一眼沐子兮,见沐子兮没有丝毫要挽留的意思,这才化作一道白光从房间半开的窗子里电射而出,稳稳落到门外的走廊上。r
它才落地,就看到负手站在廊上的北堂零。r
北堂零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遇到了难解的问题,两道眉纠结地拧成川字。对于嘲风会被赶出来,他似乎早已预料到,甚至连看都未看嘲风一眼。r
嘲风也不与他说话,自顾蹲坐在房门前,垂头看着地面。刚才沐子兮的语气已经软化了,这时候它一定要耐心等着。r
虽然只要时间够长,它总能成长起来,可是它等不及了,沐子兮这条捷径,它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哪怕就此失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