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又在催缴医药费了。明雅雯左思右想，不知应该向谁开口比较好。r
在这期间，远在农村的两个舅舅得知母亲的病情后，专程来省城看望了她。两人给明雅雯凑了五千元，这是两个农村人能够拿出的一笔大钱了。可是，这连做一次放疗的一半都不够。r
明雅雯如今为了母亲负债累累了。r
考虑再三，她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母亲的房子卖掉。r
明雅雯婚前一直跟母亲住在一座建于80年代初期的旧式楼房里。那还是父亲所在单位分的房子，五十平米的两室加一小厅，厨房和卫生间都很小。明雅雯在这里度过了婚前二十几年的时光。r
这座房子虽然老旧了些，因为是在二环以内，依照现在的市价，至少也能卖个30万左右。r
如果能把房子卖了，母亲的医药费就彻底解决了。r
可是，卖房子是件大事。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向力的电话。r
“哎呦，咱俩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啊。我这边刚掏出手机，你的电话就来啦。”向力在那头咋咋呼呼地说。r
“在哪里见面？”明雅雯问。r
“……嗯……要不你到我家来吧。我女儿跟同学出去玩了，正好家里没人。我感冒在家休息，不方便出门呢。”向力说。r
半小时后，明雅雯出现在向力家的客厅。r
向力的家在新加坡花园城，是一百平米左右的小高层住宅，装修简约大气。r
向力把头发向上挽了一个鬏，一副看似很随意但很大方自然的发式。她穿着粉蓝真丝睡裙，脸儿红红的，现出刚刚睡醒的慵懒样子。r
她倒了杯菊花茶给明雅雯，同时端出切好的西瓜。r
“找我有事吗？”r
“有事？”r
两个人同时出口询问对方。然后，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r
“你先说。”向力道。r
“好吧，我就先说，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愿别坏了你的心情。”明雅雯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就把母亲目前做放疗，资金又趋紧张，自己打算卖房的想法说了出来。r
“卖房？那你妈将来住哪？”向力脱口而出。r
明雅雯停了停，声音低沉地说：“我母亲能不能从医院出来都很难说。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救她的命要紧。”r
向力想想也是。但她又说：“可是，你母亲会同意吗？你不跟她商量商量？”r
“我到现在都不敢跟她说治疗费用的事，都瞒着她呢。”r
“是啊。你要是卖房子，她知道了肯定不同意。”r
明雅雯想，向力说的对。“那我就不跟她商量了。”r
“我觉得还有问题。你卖房子，需要拿房产证什么的。你妈的东西放在那里你知道吗？”向力问。r
“这是个问题。”明雅雯匆忙中竟没考虑这件事。她把吃完的西瓜皮放在茶几的碟子里，两眼望着面前的地毯出神。r
“我能理解。吃瓜。”向力再次让她，把西瓜碟子推到她面前。r
“我吃不下去。一想到我妈的病和接下来的医药费，我就头大。”r
“我这里还有钱，你要多少？”向力问。r
“我不能再这样总拿你们的钱。我得自己想办法解决。”r
“你还有什么办法？除了再问你婆婆要。你婆婆肯不肯拿钱出来？”向力又问。r
“谁知道呢。上次我要了两万，我看她也不是很情愿给。”明雅雯想起婆婆转动的小眼睛和审慎的语言。r
“按理说，你是应该跟她再要点。这么大的事情，你的工资都交给了她，她有责任再拿钱出来。”向力分析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