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这啥啊。”樊哙探过头来,“外交通报?啥玩意儿啊。”
“陛下与匈奴小后部落谷牙王会面,商讨了许多事情,”陈涉把学宫引发的时政讲义递给樊哙,“小后部落同意与我国通商,并申请我国对他们进行技术援助,恢复受损水草。我国则同意接纳小后派遣的‘留学生’来进学,并同意两国每年进行一次交流会晤。”
“诶?小后部落?陛下怎么看上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陛下自有计较。”陈涉收好了讲义,准备回试验田看看庄稼的生长情况。陈设发现先前高秆麦子留下的麦种里出现了许多矮秆麦子,如果是一株两株还则罢了,一出就是好多,陈涉很是好奇。
在咸阳宫为谷牙王践行的胡海现在并不知道陈涉居然对植物的性状产生了兴趣。先前胡海与谷牙王密谈之后,谷牙王欣然同意了胡海提出的各项要求。在秦国逗留的这段时间里,谷牙王亲眼目睹了咸阳风气之淳正,还了解到咸阳学宫的相关信息,并向胡海表达了希望小后族人能够有机会来这里学习。胡海一想,这事儿简单,于是胡海直接给小后部落设置了每年十个的留学名额,“留学生”这一新鲜事物在谷牙王的提醒下,出现了。
送走了谷牙王和谷玉公主,胡海人生中第一个外交事件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胡海算了算时间,从刘季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估计他修整得也差不多了,便下令诏刘季入宫。
刘季正在家跟刘夫人腻乎,一听皇帝召见,十万个不情愿地换上官袍,来到了咸阳宫。胡海问过几个人,都说刘季自打回来之后基本上没怎么走动,一直在家里陪夫人。没想到后世花花的汉高祖居然还有这么专情的时候。胡海转念一想,也是,毕竟小别胜新婚啊!
胡海一直在琢磨,这个外交事务应该往哪儿放。四方馆吧,原本定下来的是主管招揽人才、沟通各方意见的这么个部门,要是主管外交的话把,职能领域有些强行靠边儿。可是现在换个地方吧,毕竟四方馆硬件儿都配备起来了,要是再挪窝,又是一番折腾。
算了算了,反正“四方”嘛,管他秦国的四方还是天下的四方,都一样。刘季觐见的时候,胡海刚写完几道诏令,见刘季到了,便叫穆忠给他拿过去:“这里边儿有一道诏令是任命状,你拿着去四方馆找夏侯婴报到。剩下的,穆忠拿着去四方馆宣一下,让夏侯婴按照上面儿的指示筹备,然后去找李由备案。”
刘季一看,这是任命其为四方馆外交部部长的诏令。先前胡海却实有诏令,但是那是个空头支票,连个部门都没有哪来的部长。不过这一回胡海则一起下达了筹备外交部的指令,这回可是实打实的封官加爵,刘季连忙谢恩,跟着穆忠出去办了。
一见到刘季,胡海就想起先前提到的女子学堂的事情。一开始只是提了个想法,也没真正执行,现下空出时间了,也该提上日程了。
这女子学堂的事儿,其实本应当后宫去办。不过现在胡海的后宫,除了花草没有别的生物,更不要说妃嫔什么的了。一想到这儿胡海就头疼,人家皇帝当的三妻四妾的,怎么到自己这儿就光棍儿一个了呢?
越想越闹心,索性不再去想。正好这个时候曹参来见,汇报国财府贷款事项的执行情况。
“各地财站已经配齐,臣已经将国财府贷款规章和执行办法批发下去,并将在本月召集各地财站站长进行集中培训学习。预计今年七月,各地的国财府贷款事项就可以全面展开。”
“甚善。”胡海点了点头,金融银行什么的胡海一点儿都专业,这些东西就得这帮大臣动脑子,自己看着方向没问题就行。
“不过李大人此番建议,倒让臣借此推想开来,若不仅仅是对紧急情况的特困扶持,对各行业起步阶段也进行扶持的话,是否可行?”
可行,当然可行。胡海心里这么想。不过现在还是起步阶段,步子迈得不能太大,于是胡海说:“从理论上来说,曹卿所言的确大有可为。只是这贷款现在才刚刚起步,不如趁此时机观察总结一下经验,在以后广泛推行这项政策的时候也好有个参照标杆。”
“陛下所言极是,臣鲁莽了。”
“不是你鲁莽了,是现实不允许我们走得太急。”胡海叹了口气,“朕那天说的,十年十五年全国温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曹参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那天见谷牙王的时候,二世好像说过……
“国家财政什么情况你最清楚,这个目标可不是颁布一条新政开创一个新行业就能解决的啊……”
四方馆。
夏侯婴接了旨,便带着刘季召集四方馆全体人员开会。胡海的意思,是外交部筹备工作由四方馆一应承担,必要时可向其他部门申请援助,筹建完成之后便向政事院做个备案即可。目前四方馆内人员都是人人有分工,单独辟一个部门出来,人手还真不够。
“不如请旨,开科考试。”刘季想了想,“招一批人上来。”
“也好。”夏侯婴心里算了算目前各个部门的人手,基本上都才刚刚好,有的甚至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比如纪检院,由于选人极其严苛,院长都换了一次了,到现在还空了好多员额没招满。
夏侯婴写好了申请报告,直接送到了秘书府。萧何看了看夏侯婴的报告,笑了笑:“你来的真是时候,张良刚递上纪检院开科考试的申请报告,你就来了。”
“纪检院挑人也太严苛了,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还空着差不多一半儿的位置。”
“纪检院职责所在,不得不严。”萧何叹了口气,“陛下为了保证纪检院的‘清水衙门’地位,下令家世不明者不要、家世复杂者不要、利益牵扯太多者不要、明显派系阵营倾向者不要,这不要那不要下来,最后基本剩不了几个人。最近张良也是实在扛不住工作量巨大,刚才打了报告,希望能招上来人。”
“去年报名的人有多少?”
“去年纪检院员额五十名,报纪检院的人近三百名,最后录取二十二名。”
“……这一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过没过来现在也熬出头了。”萧何长舒一口气,“纪检院看似轻松,实则十分艰难。张良此人虽心思重,但就目前来看,是个极有原则之人,跟朝堂又没有利益牵扯。陛下看人的眼光不错。”
“那今年四方馆能不能安排考试?”
“可以。”萧何点了点头,翻开日程表,“现在陛下将各部门招人的考试组织权下放,秘书府可以不必报批就组织招考,但是最终的录取决定权还是在陛下手里。正好纪检院也招人,那便两个一起组织了吧。”
“两个一起组织?还是错开吧,还能给人点儿机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萧大人你学识深,在下自愧不如——所以安排在哪日?”
“今天发布通知,最快一个月后各地能收到通知,让他们准备一段时间……最快也得十月份。”
“这么随便啊,不如就规定了每年什么时候考什么试,一年考一次几年考一次算了……”
“你这个提议好,”萧何眼前一亮,“我会跟陛下禀明的。”
“……”夏侯婴觉着现在萧何这人可能是干活干魔怔了。
于是胡海接到萧何的报告的时候,也觉着这么随意性太强地进行国考是个大问题,于是下旨:“每年十月于咸阳举行大秦官员选拔考试,各部门招收员额依照当年缺口而定,非极特殊情况不会延期、提前、取消考试。”
这道旨意跟着今年的考试大纲、考试时间详细安排等一系列文件快马加鞭地送到了各地。
一个月后,江东吴中。
“张子真如此说?”
“然。”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叔父!”房门被“嘭”地一下推开,“叔父,莫要听此人谗言!”
“籍!不得无礼!”
“叔父,我项氏一族与秦国,不共戴天!”
“来人,把公子带回房内休息!”
强闯入室的青年,名唤为“籍”者,正是后世赫赫有名的西楚霸王项羽。不过现在,历史的蝴蝶扇动了翅膀,大泽乡起义没了,秦末义军没了,现在的项氏叔侄还在吴中,为家族的前途命运担忧着。
项籍一身煞气,旁人根本不敢上前。项梁叹了口气,“大势已定,我们得为以后想想了。”
“叔父,祖父之仇就不报了?”
“时也,命也。”项梁颓然坐在那里,“叔父也恨,可又能如何?”
“叔父,秦君无道,自有天道讨之,我等顺天命而行事,为何不可?”。
“籍儿,你来看看这个吧。”项梁将张良寄来的书信递了过去。
项籍疑惑地结果书信,看了半晌,“这……是张子所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