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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二傻的原名叫姚军。也是认识的女友韩梅后来给他起的别名。她目睹他在工作之余常常独自发呆,偶尔老板喊叫时心不在焉。不错,他在餐饮业工作了六个年头,如今二十六岁能支配几个人。作为师傅,他的手艺符合大众的口味。次数一多,久而久之别人也随从他女友的称呼了。

此家本地饭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坐落于城市不起眼的路段。原本百无聊赖的生活只因她的出现成了姹紫嫣红的春天。他在该店工作一年后,她才被聘进来。娃娃脸,大眼睛,笑起来很甜的她也是位乐观向善之人。于是在炒菜的同时,她仿佛就在油盐酱醋里。

一个人在二十五岁时就可以决定任何事情了。看到一家家店铺的林立和崛起,他开店的计划始终在心头。作为从事该行业多年的他,此等的想望越来越强烈。店大店小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它属于自己的,能够独立行使一切权利,靠命运女神掌握的店。无数次的深思熟虑中,促使他下定决心,成败不论英雄,雄心勃勃去做即可。即使结果不尽人意,他年轻,可以从头再来。手艺在身上,又不会蒸发掉,也不会被人窃去,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别人只有羡慕的份。

时值冬季,草木凋败,一岁一枯荣,已进入冬眠期。天空不再是蔚蓝色。当群鸟们翻山越岭去南方时,留下的麻雀、灰鸽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来过冬了。

一天午后,二傻和韩梅相约在附近的公园见面。温和的阳光沐浴在他们身上格外舒适。他们于一处排椅上坐下,面对的是翠绿的竹林。时而有行人经过,没人关注他们的存在。

小梅,开门见山地说吧,我决定离开这里自行创业。虽然老板待我们不错,我认为自己具备了这样的条件,不知你意下如何?男友沉浸意气风发地说。

停顿了数秒,她道,哦,挺好哇,自己当老板,可以碰碰运气,说不定就歪打正着了。

你不支持我吗?

无所谓呀。你开店,我欢喜。她认真地看了他一会,是不是想让我一起走?

你能不能不这样冷漠,对我的事漠不关心,事不关己,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真是不可理喻!她嘟囔着。你的事你做主,我无权干涉。只是我对开店一无所知,也帮不上什么忙,能叫我怎么办?

注视着那弯月似的双眉,他想起她刚来时说过的话。她来自浙江,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恋情。爱得很浓,很深,很激烈,历时达三年之久,可谓是生死恋。他只是步了别人的后尘,承接了另一个开始而已。半年相处下来,他终究没有问过她是不是委身于他。她美丽,身材适中,是村姑的健康肤色,高中毕业,二十四岁。这样的女孩子在二零零四年来说,追求者不说装一火车,至少能排成队。虽说他的外表不差,可在恋爱上是一次真诚地付出。有关她的往事,自从首次长谈过后,他们再也没提及过。现在,如此的念头又萦绕心头,似蚂蚁在爬。

干吗这样看着我,好像我们久别重逢,如隔三秋。是不是又发傻了,看样子这个名字很贴切。

不是啊,我想起了你刚来的模样,很有气质,还漂亮!

是吗,我们都没上过大学,气质从何而来?外在嘛,有点自信。看到他痴痴的坏笑,她的小拳头在他身上擂起来,你又在取笑我,不理你了。

一对卿卿我我的恋人经过他们身边,手拉手并肩而行,陶醉在快乐幸福中,说着喁喁情话。

近处的高地环绕着他们。人性化的设计是此公园的特点,仿佛为爱的人提供的专利。行径在这样曲径通幽的碎石小路上,既迷恋又沉醉。

决定什么时候走?她恋恋不舍地问。

这个月底,他成竹在胸地道。曾经的同事挂电话给我,说是看好了平顺路菜场旁的一家饭店转让,要我去看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连装修也不必大动干戈,年底就能开门营业。

各方面我都预算了一下,他继续说,资金自己有一部分,再让家人拨一部分来。房租一季度一付,周转是没问题的。据他说,那里的地段不差,是人潮拥挤之处。若是你跟我走,就可以齐心协力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况且,此地不宜久留,你还要另觅他处,不如我先走,你随后再来,工资也不会少的。

若有所思片刻,她喃喃的说,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这么办,你那边搞好了,我再辞职,你该满意了吧?你这个二傻,人家都说傻人有傻福,还能长寿,会不会应验到你身上,看结果吧。

太好了太好了,他拉她站起来,快乐地叫喊,你可不许反悔,说出来的话就当海誓山盟。兴奋之际,趁她没防备,就抱着她旋转起来,致使她不由得紧箍他的脖颈,以防跌倒。那水红色的外套,高圆领的毛衣在他的箍皱下扭曲变形了,尖叫中的她连声命令他放下来,说是晕头转向,真该死,也饶不了他。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惊讶他们的亲昵爱情。所谓的幸福就是这样打打闹闹、欢欢喜喜、一吵一拌,其乐融融。

回去的路上,他想着她即便没其他行为,只要答应去,就是最好的肯定了。恋爱中的人就是这样,对方的存在和出现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后者更让彼此满足。他能指望她什么,不就是一个人吗。他也是乡村人,家境可想而知。开店的事要精打细算,每一分钱都该合理运用,还需有运筹帷幄的本领。

年轻是一种资本、资源。二傻意识到这点其实已经晚了,但不是绝对的晚,还可以亡羊补牢。这缘于他在此之前看过不少相关书籍才建立起来的精神动力,如今像上好皮带的飞轮运转起来,跃跃欲试是早晚一搏的事。因此,获得了韩梅的支持,他就能施展拳脚,大干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