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歼毒贩邵愈岭的落马,导致了BY市下属市县一二十位主要官员陆续下课,造成BY很多部门的主要领导岗位严重空缺,这给BY正常工作的开展造成了一定的困难。r
为了稳定BY,省委检查组不得不留下来配合,一边查案一边工作、一段时间后,BY各部门及市县的工作秩序已基本恢复,纳入了正常的轨道。r
到此,肖副厅长和方长生终于松了口气。r
清晨,当阳光透过迷雾洒向大地的时候,方长生推开了市一招三楼套间那宽大的落地窗,他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情很好。当然,这与他完成工作的进度有关。他转身冲着里间叫,“大哥,起来了吧。今天还要参加市委扩大会议呢。”r
“市委扩大会议？”里间的床上,肖东兴揉着眼,睡眼惺忪。“我就不去了吧,地方市委的工作会议,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吧？”r
“谁说没关系呢？”长生说,“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你不去,谁来写这最后的报告？亏你还是记者,挖新闻搞采访本就是你的本分,你不去,这最后的圈圈怎么划圆？”r
“好,好,”肖东兴不情愿,自言自语地嘟哝,“唉,想睡个懒觉也不得安宁。”r
“你呀,”长生揶揄地,“我可告诉你,想要外遇可没门儿了,我可守着你呢,不然我老妹可得打破我的头。”r
“说什么呢？”肖东兴来了劲,犟着脖子申辩,“从泰国回来,我不是就告诉你,彻底断掉了外遇吗？这一个多月来,调查采访,核对卷宗,忙得不亦乐乎,哪一天我独自出去过？连电话也没打,当然,你老妹的电话除外。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在门缝里看人？就看不见人家的进步呢？”r
长生强词夺理：“你人是没有出去,谁知道你心出去没有？”r
“嘿……”肖东兴有口难辩。r
他还不敢说他的心没有出去过,偶尔,他也想想毕潇风。r
去泰国前夜,他曾与毕潇风有一次长谈,说好再不见面。r
那是一个月光朦胧的夜晚,他们俩相拥着仰躺在阳台上那平滑干净的地板上。“哥,”毕潇风的声音像是呢喃。“要是我们能永远这样在一起,那该多好啊。”r
“宝贝咧,我也想啊,”放松了身体的肖东兴,双眼望着浩瀚的天空,有些艰难地说,“我正要给你讲这个事咧……这恐怕是我们俩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r
“为什么呀？”毕潇风嘟起了小嘴,“我不是说过,不抢你也不干涉你吗？”r
“正是这样,我才必须做个了断。”肖东兴很认真,也很坚决。“你不觉得,我在家里占着一个,在外面压着一个……这样做,我不是很卑鄙吗？”r
毕潇风想了想：“这个我可不知该怎么讲,我喜欢你,所以你并没有伤害我。我只是知道,你喜欢外遇,你也从来就没有隐瞒,所以我不觉得你卑鄙。这么说吧,你应该算着是性情中人。”r
“以前,我总是把男女之间的事看作是一个游戏。”肖东兴收回目光,看着毕潇风,“这个游戏就像几个朋友打麻将、斗地主、或者下了盘围棋象棋什么的,都是游戏。所不同的就是这个游戏的男女双方要脱了衣服……”r
“恐怕,”毕潇风插话,“这个游戏还要看与谁做吧？不说感情,这中间也有相互吸引的东西吧？”r
“那是当然,”肖东兴说,“就算打牌下棋也得看对象的性情啊,这中间难道就没有情感？当然纯粹的赌徒除外。”r
“所以呀,你就像赌徒们迷恋赌博一样迷恋着外遇？”r
“对,以前确实是这样的,”肖东兴承认,“只不过这是一种特殊的游戏,要把这个游戏玩到极致,使双方都达到心旷神怡……甚至是达到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至高境界,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也不是今天突然认识一个什么人就可以做到的。它需要游戏中的两个人从情感到肉体的全力发泄,任何一个人在游戏中的语言、行为,甚至思想上的细微闪失都可能导致整个游戏的失败。尽管它也是游戏,但它确确实实不仅仅是打牌下棋,爬山游泳,它是男人和女人情感的碰撞!它的特殊性就在于,要完成这个游戏,必须是两个人情感与灵魂的倾力交汇!没有心有灵犀,办得到吗？”r
“所以你乐此不疲？”r
“是的,我一直在追求这种境界。”r
“达到了吗？”r
“是的,达到了,好像是达到了。”肖东兴苦笑,有些困惑,也有些无奈。“和你在一起达到了,和艳丽在一起也达到了,甚至和牛妮娇在一起也都达到了……可是,在游戏之中我是达到？我想要的,而游戏之后呢？游戏之后却是深深的自责与失落!心里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觉。有时,我还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r
“前几天……我看你舒服的不得了呢,”毕潇风说,“不是想离开我找的托词吧？”r
“其实,今天我也很舒服呀,我还想永远舒服下去呢。”肖东兴笑,“但这样做,对你公平吗？对艳丽公平吗？如果我还不醒悟,对你对艳丽恐怕都会是最深切的伤害。这是你我愿意看到的结局吗？每当你情意绵绵看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r
毕潇风表白：“你以前就说过,这本就是一个游戏,我不是不抢你吗？”r
“它确实是游戏,这是把爱情和性分开来看,我今天才明白,我错了,它们分得开吗？我以为我分得开,其实却是我的自私和不负责任在作怪。以前,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算当初,因为这个离婚我也没有今天这么强烈的自责。我把游戏玩过头了。从游戏的角度讲,它的最终目的就是愉悦,可爱情却是唯一的、排他的,只有二者完美统一地结合才能达到至高境界,缺一不可,它们分不开。”r
“我明白你指的什么了,”毕潇风试探着问,“是指感情吗？”r
肖东兴：“你真聪明。”r
“你是说,我们继续下去你会爱上我？”r
肖东兴闭着眼睛：“是的。”r
这将会给他们三个人都带来灾难。r
半晌,毕潇风说：“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我不会爱上你,我曾经告诉你,早早地,我的心中就有一个人……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在我情感最脆弱的时候,你陪伴了我。无论它是不是游戏,它都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因为我们很完美也很默契地完成了它,就算它是游戏,它也是令人刻骨铭心的游戏。”r
是的,她确实跟他讲过,她心中有一个人,只是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其实也无心知道。他问：“你打算怎么办？”r
她笑笑：“辞掉这份工作,卖掉这套别墅,回老家……我也太累了。”r
他知道,他还是伤害了她。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但是,游戏规则如此。游戏的开端往往总是美好的、愉悦的,可游戏的结局却恰恰是伤感的、残酷的,它并不受控于人们的意志。r
所以,他发誓再不玩此类游戏。因为,今天伤害了毕潇风,明天很可能就伤害方艳丽。r
所以,从泰国回来后,他再没有与毕潇风联系,尽管他想她。但是,他明白,他爱的是方艳丽。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会化解一切。r
长生见肖东兴久久没有讲话,以为他生气了,于是又说：“大哥,我跟你开玩笑咧。我听田明亮讲过,你和那个毕……什么的其实没有关系,只不过因当时的情况,你在她的别墅里躲了几天。”r
“田明亮？”肖东兴想起田明亮曾多次去毕潇风别墅接送他,“好哇,长生,你在悄悄调查我？”r
“NO,”长生狡黠地解释,“我只是向他打听了一下。”r
“你相信他的话？”肖东兴知道,田明亮就是接送了几次,到毕潇风别墅里坐了坐,偶尔喝杯茶什么的,就这样,他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r
长生：“当然相信。以你的性格,如果有什么,一从泰国回来,还不早早地挤在一起？就算不能见面,还不煲电话粥？这么久了,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打。你呀,我还不了解？典型的性情中人,就跟我老妹一样。所以,就别生气了,跟我去开会吧。”r
长生越是这么说,肖东兴越是内疚。r
“长生,”肖东兴欲言又止,“我……算了,开会去吧。”r
从市一招到市委大会议厅,走路要二三十分钟,本来有车接,但是肖东兴想吃BY米粉,长生只好陪他。沿翠湖边上的杨柳堤岸向东,一直往前,出了大门,穿过一条横贯南北的市内公路,便是繁华的商业大街。尽管今天不是周末,各商行店铺开门不久,但毕竟是BY的商业中心,各色人等已在各商行店铺进进出出,熙熙攘攘。肖东兴和方长生好不容易在BY百货大商场旁边的一个小店里挤上坐位,痛痛快快吃了一碗带有地方特色的米粉。r
吃罢早饭,长生问：“过瘾了吗？”r
“哇,痛快。”肖东兴说,“早就听说这儿的米粉最是正宗,不是没时间就是没机会,今天终于完成了心愿。走,开会去。”r
长生起身：“大哥,我怎么就感觉你像小孩呢？”r
肖东兴也起身跟着长生往外走,嘴里说：“说些什么？我可比你大多了。”r
长生笑,还没有来得及答话,肖东兴却与一位正在大街上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的男人撞了个满怀,肖东兴赶紧歉意地对人家说：“不好意思……”r
那人没回答,肖东兴却看到了一张苍白而又冷峻的脸,对方抬眼瞧了他一下,做了个没有关系的手势,继续打他的电话,那声音严厉而冷酷：“耍花样？胖大头,不想要命了？”r
肖东兴愣了一下,这嗓音,如此寒冷阴森……怎么这么耳熟？等等,等等,在哪儿听见过？r
“别玩花样,你儿子可充满了朝气!”r
“到人民医院下车。”r
“你真不怕死？”r
天哪,是他？!r
那人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但它的穿透力却异常的强：“下午,给老子滚过来。”r
“长……生,”肖东兴一把抓住方长生,由于激动,居然结结巴巴,“快,快,快……抓住那个人。”r
长生愣愣地瞧着他：“哪个人？”r
“就是……刚才我撞的那人。就是他绑的我儿子。”r
两人立即回头,见那人的背影正在转弯,向BY大商场的侧面而去,两人奋力追过去,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可哪里还有那个人？r
肖东兴：“快招人手来。”r
长生狐疑地：“你确定是他？”r
“千真万确,”肖东兴道,“记得吗？上次,我带着钟月森的笔记本刚回到N东,我儿子就被绑架了,就是这个人,肯定是他,他给我打过电话,当时的记忆我刻骨铭心,他那声音随时出现,我都能分辨。”r
长生立即调来了他的手下,对BY大商场及其周围商行店铺进行监控与排查。但是,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r
他是谁？一直以来肖东兴都想解开这个谜。抓住了这个人,恐怕有很多谜都将迎刃而解。r
很遗憾,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