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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走访调查与困惑之局


这是N东少有的几个还未改造的片区之一,低矮的平房在高楼林立的大厦之间,愈发显得矮小与破旧。张丽芬的家就在一个大杂院里,那是两间厢房,她的丈夫——一位含着旱烟袋、弓腰驼背的小老头儿,他正坐在厢房的门边,耷拉着脑袋,一边吸着旱烟一边回着方长生的问话。他叫白国祥,大约五十岁,原是某国有企业职工,因企业效益不好,几年前便病退回家,靠摆烟摊过活。布满褶皱的脸,露出惊恐与无奈。老婆的死,与其说他很悲痛,倒不如说恐惧更为贴切。r

他对长生说:“我早知道这个钱不好拿,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上身了。”r

“你什么时候知道她会拿这个钱?”长生问。r

“大前天夜里吧,”他指着肖东兴,“我老婆说,只要将他去旅社的时间向公安说早一小时,就可以拿两万块钱,说几句话就是两万块呀!而且人家已经给了一万,这样的好事哪儿去找?我当时就觉得有问题,想要她退掉,可是我小女儿刚考上大学,正愁钱呢……”r

肖东兴插话:“这不是害人吗?”r

“哎呀,我说大兄弟,”暴烟老头儿振振有辞,他竟然理直气壮,“这年头害个把人算什么?你看我们厂,当官的有车有房,连别墅都住上了。再看看我们这帮老兄弟,为企业献青春献身体,大半生都献进去了,到头来,连这两间破厢房还要倒不倒,厂里还有众多职工,辛辛苦苦干一月,连工资都拿不上,这才害一个人?几千职工啊,上有老下有小……”r

“扯远了,”长生打断他,“你就说这钱,是谁给她的?”r

“是她社里的王经理。”老头吸吧着旱烟,“那晚,我俩合计了一晚,这钱要不要拿,不拿,她多半又要失去工作,现在的经理辞退个人不比打发个要饭的还简单?可我们的生活怎么办?不为自己着想还不为女儿着想?我们可不愿她再像我们……”r

肖东兴:“于是你们就害人?”r

“我们害得了你吗?”老头眯缝着一双老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你不是好好地站在我的面前吗?”r

肖东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

“这不仅是砸脚,”长生道,“这根本就是拿自个儿的生命开玩笑,不把法律当回事。”r

“什么法律?法律是什么东西?我可不知道。”老头将烟杆在地上磕,磕出烟灰。“我就知道,我们要生活,要吃饭,要供孩子上大学……”r

为了防止对方再度杀人灭口,长生布置刑警对白国祥实行监视和保护。然后就与肖东兴回了分局。走的时候,他们听到这暴烟子老头还在自言自语地嘟囔:“我们害一个人,这么快就得到了报应,可人家害了成千上万的人,为什么就可以逍遥自在呢?”r

在分局的案情分析室,长生听取了各路刑侦人员的报告。r

首先是小陈和小张的报告。小陈说:“从昨晚到今天,我和小张对相逢旅馆进行了全面的调查。我们从工商局了解到,相逢旅馆原是街办企业,法定代表人是街道办事处办公室副主任小胡,我们去了街道办事处,找到了这个小胡,他告诉我们,因田园街道在拆迁计划之中,街道办想利用这段时间将相逢旅馆承包出去,尽快地回收一点现金,一个月前,经分局的何森介绍,承包给了汪富强。经介绍,这个汪富强三十多岁,BY市BY人,从他的谈吐和外表看,确实给人以精明强干的感觉,人也很爽快,他当时就一次性的交完了一年的承包费用。r

“我们又回到相逢旅馆,了解到,老板确实叫汪富强,但案发后,此人已神秘失踪,再未露面。还有,在该社打工的多半都是BY人,住店的也多半是BY人,我找了几个住店的BY人了解情况,他们告诉我,来之前或在火车上就听朋友介绍,在这里住店便宜,而且上上下下都是BY人,亲切,方便,特别是打工仔,还相互介绍工作。我查了住宿登记,该旅社对BY人六折优惠。所以,不难想象,为什么范紫嫣一到N东就住进相逢旅馆。r

“另外,我们还从在该社打工的服务员口中知道,有一男子陪同范紫嫣住店,但至奸杀案发生后,此男子也已神秘蒸发,不知去向。我们不知道此人姓甚名谁,从住宿登记簿上查到,住宿者二人,但只有范紫嫣的名字和她的身份证号。不过,我们从登记的服务员及三楼的其他服务员口中知道,此人也是BY人,尽管他一口南腔北调的普通话,但也能听得出来是BY口音,根据该社服务员的描述,我们描出了他的画像……”r

事实证明,前天晚上确有一位男子与范紫嫣同床共枕。r

肖东兴接过画像,这是一个俊美的男孩,大约二十多岁,披肩的长发染成金黄色,而且微微卷曲,一字眉,双眼皮,不大的眼睛黑又亮,机灵而俏皮,宽阔的嘴唇约微上翘,阳光而性感。难怪范紫嫣要被他迷惑,他见过范紫嫣,与画上的男子比,确实是灰姑娘见着了白马王子。他唯一的缺点,是鼻梁稍许有点儿塌,鼻头也稍许有点儿大。r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他将画像递给长生。r

“我记得,”长生接过画像,看了看,问江队长:“案发后你们查过该社的住宿登记簿,没有该男子的报告。”r

“是的,”江队长答,“这个我承认,是我的疏忽。当初,我们受到来自两个方面的迷惑,一个是来自当时的目击证人张丽芬、雷宏业的指控,他们将矛头直指肖记者,转移了我们警方的视线,另一个来自我们警局内部的何森,当时由他负责调查该社的住宿登记,他根本就隐瞒了这一男子与范紫嫣同时住店的事实。”r

小张接着补充:“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该男子的任何资料,他与范紫嫣是什么关系?他们怎样认识?又怎样走到一起?我们都一无所知,我们只好将现有的资料传给BY公安局,希望对方给予帮助……”r

“有回复吗?”r

“还没有,”小张说,“对方还在调查之中……”r

长生:“也请他们查查那个汪富强,搞清楚这个人的来龙去脉。”r

小张:“已经将汪富强的画像及相关资料传与BY公安局,正等回复。”r

这是条重要的线索,但暂时没有答案。长生看看表说:“其他的调查情况?”r

江队长道:“从昨晚到现在,我们对雷宏业、牛妮娇进行了全面的调查。我们拿着他们两人的画像,对所有的长途汽车站、火车站及机场进行了排查。从机场方面了解到,昨天下午三点,这两人已同机飞往BY,他们俩人肯定是一伙的。于是,我们立即请BY警方给予协助,经过排查,BY市有三百三十四个雷宏业,有二百四十九个牛妮娇,幸好我们有机场方面的资料,很快找到了我们要找的雷宏业、牛妮娇。大概他们以为已大功告成,所以乘坐飞机,这是他们的疏忽,也减少了我们的麻烦,不然,就是排查这几百个雷宏业、牛妮娇,也不知要花多少时间。r

“刚才,我们收到BY警方传来的E-mail,雷宏业,26岁,未婚,BY市陈昌县瓦窑镇农井村人,三年前进城打工,在其堂哥雷宏图开的BY建筑集团公司任保安,一个月前来N东,据该公司员工讲,他是去N东出差。牛妮娇,24岁,BY财校毕业,原在国有BY冶金五分厂任会计,后进入民营BY建筑集团有限公司任财务总监,据该公司员工介绍,此人与该公司董事长雷宏图关系暗昧,还有人公开说她就是雷宏图的恋人;她在BY冶金五分厂任会计时与该厂员工姜松柏结婚,有一女儿,今年三岁;但是,当BY警局人员去冶金五分厂了解情况时,姜松柏已带着女儿离开,据说,是回乡下的老家了,现BY公安局已派人去其老家了解情况。牛妮娇也是一个月前到的N东,据其同办公室的人说,她也是去N东出差。r

“可是,从相逢旅馆和海洋公园的了解,这两个人都是来N东打工的,这肯定不是偶然的巧合,现在看来,这一事件的焦点指向BY建筑集团有限公司及其董事长雷宏图。但是,当BY公安局针对这两人的调查,询问雷宏图时,他的解释及其显示的资料是,这两人在一月前已被公司解职,至于这两人到什么地方发展和干什么事已与该公司无关。”r

“立即通知BY公安局,”长生道,“请他们协助调查雷宏图及BY建筑集团有限公司,要全面。”r

“咳咳……”潘副局长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我们在警局内部对何森也进行了全面的调查。他今年26岁,未婚,是五年前从警校毕业分到我们局的,这几年来,他的工作没什么漏子,应该说,他的工作还是不错的,从我们对他的了解,他除了性子急外,没什么大的不是。我们不知道他是怎样与汪富强、牛妮娇搅在一起的。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点,他也是BY人。从BY公安局传来的信息,在BY,还有他的父母及众多亲戚,大都是普通市民,他们与汪富强、牛妮娇没有瓜葛,甚至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只是,他有一个堂姐,叫郭润嫣,开着一家很大的商贸公司,叫BY国际商贸集团有限公司,该公司与雷宏图的建筑集团公司有业务往来,郭润嫣与牛妮娇应该认识,但是,也没有线索证明,她们有什么瓜葛。”r

“这两家公司有业务往来,”长生皱着眉,“频繁吗?查查这两家公司,说不定有什么线索?”r

小张汇报BY公安局传来的回复:“根据贵局发来的画像,我们找到了汪富强,此人原名桂崇德,33岁,原是BY市边防武警战士,有武功,十年前曾获BY市武术大赛散打项目第三名,八年前因受金三角毒品走私牵连离开部队,不久成为BY市牛山豹特大毒品走私集团的高级护院及打手,五年前牛山豹集团被我边防武警部队摧毁,但此人漏网,后来他化名汪富强,成为职业杀手,在BY市,他至少有五条命案及几十条严重伤害他人的重罪,是BY市通缉的头号杀人嫌疑犯,目前,该嫌疑犯下落不明。另外,我局没有贵局发来的不明男子画像记录及相关资料。”r

长生说:“请BY公安局再协助查查汪富强……桂崇德与雷宏图的BY建筑集团有什么关系?”r

“方组长,”小陈兴奋地叫,“BY公安局找到了雷宏业!”r

“是吗?”这可是振奋人心的消息,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兴奋与期待。r

小陈自己倒有些吞吞吐吐,结结巴巴:“不过……不过,是他的尸体。”r

“他死了?!”长生吃惊地站起来,走向电脑。边走边问,“有牛妮娇的消息吗?”r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