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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范长明看着薛婧芙问道:“你就是大生从灰熊岭捡回来的那人吧?”

  “是的。”薛婧芙回答道,不知道范长明为什么问这个。

  “你原籍是哪里?怎么会跑到灰熊岭去?为什么不回去?”范长明作为村长对这些还是比较敏感的。

  薛婧芙便把她当时对张婶他们说的话说了一遍,范长明也没有起疑心,他对那些大户人家里的弯弯道道是亲眼见识过的,里头的那些肮脏事他也有所了解。而且薛婧芙那一副真诚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就算是这样,你若是要在这里长住的话,还是要想办法把户籍弄过来!”范长明说道,户籍这种东西虽然没什么用,可也不能没有。

  “我知道,但是……”薛婧芙欲言又止,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她的户籍还不知道在哪里,以他爹对待她的那个态度,她没有户籍也说不定。

  “有难处?”范长明问道。

  “是有些难处,因为,我娘家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夫家那大概也……这真的那么重要的话,我尽量想办法吧。”

  “你说的要是真的话,也没有那么关键,实在为难的话,我来给你想法子吧。”范长明也不想让一对孤儿寡母太为难。

  “真的吗?那谢谢大叔了。”

  几个人出了书房后,张婶陪着薛靖芙去了厨房,把带的那些东西给范长明的媳妇郑氏。郑氏在和一般的乡下妇人一样,是个闲不下来的,在厨房里擦擦洗洗没个停,见薛靖芙拿出东西给她,忙推辞:“都是邻里乡亲,长明就帮你们写几个字,带什么东西来呀。”

  “这不过是家里自己做的,婶子别客气。也”薛靖芙说道。

  “长明家的你别客气,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河石打算做这个生意呢。你要是吃着觉得还行,让你家正欣和正荣带上同窗朋友的什么去光顾一下河石生意。你们家正欣和正荣那是什么人,说的一句话能顶上我们十句话了。他们若能看得上,我们河石的生意就算是做起来了。”张婶对郑氏说道。

  郑氏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受用:“正欣和正荣不过就是认识的人多些,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那这个我就收下了,都没吃过,不知道要怎么弄呀。”

  薛靖芙说道:“这猪大肠随便和什么炒着吃都行,猪肚爆炒也行,拿来炖汤也行。”

  “是嘛!那我中午就弄这个吃好了,天天都是那些菜,长明早就说吃腻味了。张嫂你也知道,这做饭虽然简单,买菜可是最烦人的了。”郑氏对张婶抱怨道。

  “那可不是。”张婶也有同感:“说天天吃这些腻味,问要吃什么,一个个都说随便。”

  张婶和郑氏凑在一块儿就像有说不完的话,从午饭吃什么聊到村里谁家女儿到年纪有人上门提亲,谁家媳妇一点都不孝顺,才进门没多久就想着要分家……薛靖芙愿意在这生活下去,听得是津津有味,但等在外边的莫河石却很是心焦。

  在他第三次往厨房里探头探脑时,跟张婶说道北山上今年酸枣还不错的郑氏终于发现了他:“张嫂子,你们还有事吧,忙去吧,你看看我,留你说了这么些有点没的,他该等急了。”

  张婶一拍脑袋:“还真是,那我就先走了。”

  等薛靖芙她们走后,范长明问郑氏道:“你们聊些什么?怎么这么老半天。”

  “哪有什么,不过就是家长里短的。对了,跟张嫂过来的那媳妇拿了些东西来,就这些,我也没吃过,也没做过,收下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弄。”郑氏指着放在盘子里的猪下水说道。

  范长明说道:“怎么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你看着弄吧。”说完,就走出厨房,陪他爹说话去了。

  回到李全生的小茅屋后,薛婧芙把那挂臭哄哄的猪下水递给莫河石,让他拿到河边去洗清。她站在一边,把清洗的要领毫不藏私地认认真真说与他听。虽然薛婧芙与莫河石对张婶都没有戒心,但她还是带着宝儿在稍远的地方玩,能让宝儿看到母亲却又听不到他们说话。

  “这草木灰能把大肠中间的脏东西给黏走,要是不嫌麻烦的话,用米糠再洗一遍就跟好了。”薛婧芙对莫河石说道。

  “草木灰,米糠,我记下了。”莫河石听得也认真,没想到用盐和醋就能把猪下水的怪味给洗掉,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他毕竟是开饭馆的人,知道这“一招鲜吃遍天”的道理,有时就是放盐的先后顺序对菜的口味都是有影响的,倒也不觉得这二百两的欠条写得不值。

  “等等我再教你几道这猪下水做的菜吧。”薛婧芙觉得就这清洗的方子就收人二百两,有些暴利,友情赠送几个做菜的方子。反正这些也是她见人做的,不是自己想出来的,也没觉得可惜。

  莫河石受宠若惊:“那感情好,太谢谢你了。”他打算把这猪下水当招牌,要是光光用炒的,就有些简单了。

  洗完回家,薛婧芙与莫河石一刻不停,升起火来,熏制,爆炒,清炖,飘出的香味让张婶开玩笑说都流下口水了。

  午饭后,张婶与莫河石便拍拍吃得浑圆的肚皮,心满意足地去了。

  薛靖芙虽然说是把方子卖了,可也只是多了一张欠条,手上还是一两银子都没有多,每天依旧起早贪黑在宝儿睡觉玩耍的空闲时间里做绣活。不过因为临近过年,露江上的来往的客商逐渐少了,码头上的活也不多,工头便只要一些住在镇上能随叫随到的。李全生因为家离得远,也不再去了,帮着薛靖芙带宝儿,让她着实轻松了不少。

  村子里的人也开始准备年货了,每到圩日,朱二的马车上便都满满的都是人,这时背着大包小包的人们也不好白坐他的车,都说累着他的马了,要给些草料钱,朱二也不假客气,一人三个铜板去镇上或回村里。

  薛靖芙生性害羞,不喜欢见生人,虽然不大愿意和她们挤在一处,但去镇上的路程的确太远,累人不说还浪费时间,薛靖芙也只好在村民友好又好奇的目光中坐上马车。

  “薛娘子,你可总算是来了,我们掌柜的急得都快上火了。”薛靖芙刚走进布庄,李子就像见到亲人般迎了上来。

  薛靖芙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因为五天一个的圩日,朱二的马车供不应求,一座难求,薛靖芙为了省一些时间精力,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到布庄里来了。

  “镇上周员外的大小姐看上了你的手艺,要让你给绣嫁衣,天天来催,我们又不知道你住哪儿,只好在店里傻等,掌柜的都要被她给闹疯了。”李子想到那刁蛮的周大小姐,也觉得头疼:“你先这边稍坐,我去叫掌柜。”张掌柜为了避开周小姐,每天这个时候都躲到楼上的休息室去。

  “薛娘子!”下楼来的张掌柜见到薛靖芙激动的心情不比李子少多少,恨不得老泪纵横。

  “掌柜的。”薛靖芙站起来,对着张掌柜行了一礼:“我这次又带了几件绣件来,您给看掌掌眼。”

  “你的手艺完我还能有意见呀!”张掌柜拿过薛靖芙的绣件,仔细翻看,见手艺依旧精致,不见怠慢,便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也不怨那周小姐天天来找,你这手艺若是绣嫁衣,那可就比旁人都给比下去了。”

  薛靖芙微笑道:“张掌柜,你谬赞了,哪有那么好……”

  “李子,你们掌柜到底躲哪去了,快让他出来,要是耽误了我们小姐的婚事,一定要你们好看。”在薛靖芙等张掌柜拿钱的当口,从店外传进来一阵女子的声音,把她要说的话给打断。薛靖芙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红戴绿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满脸的傲娇,看起来并不是个好相处的。

  “绿雨姑娘,你说什么呢,我们掌柜前两天不过是在忙店里的事,哪有躲呀。今日不是忙完了,不就做坐在那嘛,还有,那边的就是绣喜鹊登枝的薛娘子。”周小姐身边的小丫鬟也不是李子能怠慢的,李子满面笑容地迎上去说道。

  “在就好,让他们到楼上去见我们小姐。”绿雨撇了一下张掌柜与薛靖芙,转身往楼上去了。

  “薛娘子,这个……”张掌柜不好意思地看向薛靖芙,他害怕那绿雨蛮横的样子会让薛靖芙心生退意,那周家大小姐一向受宠,看中的东西就没有没拿到手的,若是薛靖芙拒绝了,他不知道被烦成什么样子呢。

  “张掌柜,你前面带路吧。”张掌柜对薛靖芙来说可以算的上有知遇之恩,薛靖芙怎么也要给他这个面子。那周小姐若是实在难相处,她找个借口拒绝了就是了。

  周大小姐周瑾环正有些不耐烦地坐在楼上的雅间里喝茶,眼睛偶尔看向闭着的门。她的婚期在即,礼服、盖头、绣鞋与喜被之类的自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上次在她庶妹周瑾岚那里看到一个绣着牡丹花的荷包着实精致漂亮,那一片片花瓣如沐着水一般鲜嫩,就如同真正的鲜花一样。她这个刺绣的门外汉都看出来,绣这个荷包的人手艺差不了。

  她娘安排在周瑾岚身边的丫鬟海棠还说,周瑾岚准备她成亲时找到这个绣娘来做嫁衣。鼓足了一口气要做到一鸣惊人,艳惊四座,把所有人都比下去。

  回想起海棠的话,周瑾环把茶杯放下,心中冷笑:就凭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姨娘生的庶女,还想要把别人比下去,也不怕被人听到后笑掉大牙,丢她们周家女子的脸。

  她费了一些心思手段才从那狐狸一般狡猾的妹妹那里得知,那荷包出自这个布庄。她便让自己身边的丫鬟过来,准备让她们给绣一副嫁衣,艳惊四座什么的还是她比较适合。不过原本以为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却费了她不少时间,刚开始时是找不到那个绣娘,再后来,连那个张掌柜也找各种借口躲起来。要不是这是个布庄的幕后老板是她爹都惹不起的人物,她哪会这么客气地一次次上门,早就把这个店给砸了个稀巴烂。

  “小姐,张掌柜和那个绣娘上来了,在门外候着。”绿雨从外面推门进来,低眉顺眼地对周瑾环说道。

  “让她们进来吧。”周瑾环拿出手绢按了按嘴角,这两个人终于露面了。

  “进来吧!”绿雨把房间门打开,对候在外边的两个人说道。

  “周小姐。”薛靖芙与张掌柜对周瑾环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绣牡丹花荷包的那个绣娘?”周瑾环拿眼睛瞥向薛靖芙,见她虽然荆钗布裙,但肤若凝脂,面容秀美,身姿妖娆,气质温和,如同一个落难的大家闺秀,与她想象中那个受尽艰辛生活折磨的贫苦绣娘完全不同。心里悄然升起些许不悦,不过一下也就释怀了。她高高在上地坐在这里喝茶吃点心,等着嫁入豪门做主母,而她只能做绣娘听人使唤,光长得好有什么用。

  “我是有绣过一个牡丹花的荷包。”薛靖芙回答道,这个周小姐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就像她那个被父母捧着手心里的妹妹。

  “我明年年初要办婚事,你给我把喜服绣出来,务必要尽善尽美,要是有一丝不妥,我可为你是问。”周瑾环直接提出她的要求。

  “周小姐,这我恐怕我是做不到。”薛靖芙说道。现在已经是腊月时分,离过年没有多久了,而喜服又不同于其他的衣物,那是半点都马虎不得,很费时间精力,要在年初把喜服绣出来,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给我绣出来,工钱方面不会亏待你的。”周瑾环以为薛靖芙是要为加价找借口,不屑的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