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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昆仑灯会


青雀一直认为自己的是一块十足十的朽木,而她的新任先生显然更相信她是块璞玉,一块只要细心雕琢就能惊艳世人的美玉。这份执念带动了一整个阆风之苑的姐姐们,她们也认定了青雀必成大器似得侍候地青雀都快忘记自己的位置了。多亏了林二师兄偷偷拜托白白带进来的小纸条,让她时时刻刻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青雀见四下无人偷偷将小纸团打开,只见龙飞凤舞七个大字:切勿恃宠而骄,二。

青雀觉得应该有所回应师兄的关怀,用歪歪扭扭的笔法写下:谁恃宠而骄了!!!

思及平素二师兄贡献的鲜果子,迅速将它揉成团,扔掉,改成:师兄还好么?

过了几天,白白又趁着遛弯的机会携带非法纸条。林二师兄秉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又壮着胆子写下了一段话:师妹勿念,兄一切安好。

只是……

“看在你是七七灵宠的份上,本君就不和你计较这次了,下次再犯……白白,本君还缺块皮毛坐垫。”

白白呜咽着,含着一泡泪,泪雨蒙蒙地躲进了琼花里。

——我是委屈的白白泪眼分割线——

跟随先生读书的日子,艰难地度日如年,在“悟”的道路是个越睡越迷糊。终于在灯会这一天,先生大人突发慈悲带着青雀算是下了回半山腰的大殿,参加一年一度的灯会。

灯会是昆仑的好日子,之所以能被一门清水的昆仑弟子称之为好日子的节庆都是事出有因的。昆仑自从三万年前师祖九光玄女婉妗故去,便成了一门的清水男弟子。这一门清水的男弟子一到春天便开始躁动,当然这是本性,无论是哪一族类的弟子那有到了春天不动情的。低等级的弟子更加是躁动的厉害,常常为了一株花儿打架的精力到处都是。于是在二师兄林子苏的极力促成下就有了这对昆仑灯会。届时,十里灯海灿若星辰,吸引了大片的青年男女前来观看, 当然四海八荒一些爱凑热闹的主也扎堆地往里钻。这样的灯会显然是给青年男女一个互诉衷肠的机会,同时也一些出来纯粹图个热闹的。

青雀这一次的目的很明确。她和先生是出来寻个热闹的,因此她很放得开。灯会她参加过数百次了,却不觉得无趣。每一年林二师兄都会组织不同的主题,今年的主题是雪。

十里灯会璀璨,天空中飘着翩翩柔软的雪花,这是林二师兄支出来的幻境,据说只能维持半柱香。可仍然吸引了大批怀春少年的目光,耳边一句句非子苏不嫁的誓言……

青雀总是觉得,二师兄虽然平时总是不靠谱,可是在有些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可以算得上是个造福万灵的散仙。青雀觉得每一个存在果然都不是老天爷随意创造的,就像她虽然老是办不好事情可还是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因此还有可以在惹下众怒之后,腆着老脸去求人原谅的资本。

灯会的主持向来都是师父少昊,但今年少昊不在,这项任务自然而然落在了尊贵无比的帝君老人家手上。林子苏怀着忐忑的心情一一禀告之后,原以为希望渺茫,却不想帝君一口答应还增派了人手。

灯会即将开始,帝君老人家在万众瞩目中,降临高台,身后是一身鹅黄软裙的青雀。

林二师兄站在不远处,几乎是泪流满面地望着许久不见的小师妹,真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这受苦的是青雀,又不是他,这……有点过了吧。难道是因为在先生的手下整个昆仑日子都难捱?那她的心里总算死饱含安慰了。

帝君带着青雀在前头略略地看了会儿,林二师兄亦步亦趋地跟着。

“很用心,自忙去吧。”帝君惜字如金,林二师兄如蒙大赦。

“谢帝君夸奖。”正要转身离去,瞥见自家小师妹求救的小眼神:“小师妹……”

“七七自然是跟着本君的。”帝君泰然自若,林二师兄只好作罢,向小师妹投去:你自安然处之,为兄要去灯下与人花前月下了。

青雀含恨,真真是没有丝毫兄妹之情了么!

“这雪好美。”

“七七喜欢?”

“只是很快就要消失了。”

帝君望着那略略有失望之色的小脸,安慰道:“不会。”

——我是不能让七七失望的分割线——

灯会上,有很多人间的吃食,林子苏来自人间对于人间唯一割舍不下的便是这口腹之欲了。

琼脂玉露喝多了,仙果神草吃腻了,还是这人间的粗糙食物更对这位闲散上仙的胃口。

各色的小吃摊子一摞排开,每个摊子飘来不同的食物香气,诱惑着青雀的味蕾。她是素食的,人间的小吃则把素食做得精致美味得让她欲罢不能,这也是林二师兄多年来一直能要挟她不间断供给美酒的杀手锏。

既然无法躲开先生和二师兄一起祸害灯会上的青年男女了,总好一饱她的口福吧。

冰糖葫芦、各色炒货蜜饯,还有香甜的糕点……

在小吃的海洋里,青雀都快忘记身边这位是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万界之主了。手自然而然地拉着紫衣帝君的袖管,一路挤开人群,冲到最喜爱的吃食前陶醉一番,在众人的注目下,帝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掏出些小玩意抵账。

“这个,这个……”

“先生,你也尝尝……”

“哎,是葵花子饼!先生!快去,不然抢没了!”

昆仑十里灯会,天空中飘着似雪花般晶莹剔透的白优昙花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