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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一章 聚集刘关张 说媒双飞郎


  厅中张屠嗅觉灵敏,未等王越进入,就欢喜叫道:“桃花酿,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王越贤弟,快来同饮,今日我们四人不醉不归。”

  “好嘞!”王越应着,进去的刹那间,看到酒席上多出来的刘鞋匠,两人均是一笑,刘鞋匠问道:“见到老王头了?”

  “嗯,见到了。”王越说着,列席而坐。

  刘鞋匠举杯劝饮,眉宇间似乎宣示着有话要说,不过刘鞋匠来到张家大院这么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也不好发作,只是隐隐朝着王越露出神秘的笑容。

  四人推杯换盏,着实快意。席间,盛情款待后,张飞开始了他作为东道主的开场白,只听他说道:“现今黄巾贼寇猖獗,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俺张飞虽然是杀猪的,但是恨不得将这些作恶之人千刀万剐,不知道三位壮士有什么想法?”

  关羽颇为犹豫,随即说道:“我因为忍受不了一名恶绅欺凌百姓,一怒之下将其杀了,以致于沦落在外五六年了。”

  刘鞋匠起身,对着关羽举杯赞道:“兄弟做的好,你这是在为民除害。不知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关羽闻言相视一笑,万般感慨道:“想我关某人一身武艺,到如今却是报国无门,沦落到如此下场,唉……不过我昨日看了村里的告示,我关某有意从军,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

  这时,刘鞋匠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王越,转头对关羽大肆夸赞:“关羽真英雄也!”

  “如张兄弟所说,现在黄巾猖獗,天下大乱,正是群雄并起的时候啊,可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报国的好时机。我在想,我们都胸怀大志,何必要受制于其他人呢?”

  刘鞋匠此言一出,令在座三人面面相觑,刘鞋匠略一沉笑,继而说道:“关张这二位兄弟深明大义,我刘某虽死不辞,定要跟二位兄弟同生共死。”

  “哈哈哈,好!我看先生荣辱不惊,一身正民大义,来日必成一代英雄,想不到今日我关某下得山来,会遇到如此人物。”

  张飞也焦急得说道:“既然我兄弟四人,都胸怀大志,何不结拜为异性兄弟?将来我等出人头地,大块喝酒、大块分金银,何不快哉?”

  “好,好!这样太好了。”跟英雄结拜,一直是王越梦寐以求的事情,到了现在,整个过程都好像跟做梦一般,发生的太过迅速。王越素来就想保家为民,一直苦于没有门路,现在他也应征入伍,只等着张屠这边一发话,自己就可以到府衙报到。再想到自己在未来要跟关羽、张飞这样的英雄豪杰并肩作战时,心头自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来。

  不料,这时候的刘鞋匠却有意将王越排除在外,他对着王越说道:“小兄弟,今天我们三人萍水相逢,一见如故,欲要结为兄弟,但还需要你去请一个重要的人物为我们做个见证。此人关乎大汉江山,你见到他可不得无礼。”

  关羽听罢低头沉思,张飞是个粗人,也不解话中的意思,王越倒是听出了刘鞋匠话里的玄机,心中立刻不爽起来。各种小九九七上八下,更是寻思,这鞋匠莫非看不起他王越?故意要把他撇出结拜范围?

  王越左右为难,看了看两位哥哥,听张飞说道:“既然我等有心结拜,是该找个见证人,我同意哥哥的说法。”

  关羽忙着伸手打断张飞的话,问刘鞋匠道:“不知,哥哥要请何人作证呢?”

  刘鞋匠闻言,面部一紧,起身一一作揖,低声说道:“此人与我是故交,三年多前随我逃难自此,一直便隐姓埋名,不过那人身份斐然,给我等做个见证人,日后我等兄弟定能大发光彩。”

  “听哥哥这么一说,那这人应该去找。”关羽拉过王越的手,悠然说道:“王贤弟,既然这样,你应该去得。”

  “如此,那我就走上一遭。”

  刘鞋匠笑道:“那就有劳兄弟了,这是我的亲笔书信,你拿着只管找他便可。不过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一下你。”

  “什么事?”

  刘鞋匠绕着四周打量了王越一番,问道:“你常年在官府谋生,手上可有两手功夫?”

  王越哑然失色,惭愧道:“小猫小狗的功夫,在英雄面前不值一提。”

  “嗯。”鞋匠颇有些懊恼,语重心长得跟王越说道:“那就劳烦兄弟了。”

  王越也不答话,闷着苦瓜脸径直出门,心中自然是愤愤无比,虽然跟关张结义了,可至始至终,王越充当的就是一个跑腿的角色!好在王越也能屈能伸,毕竟能跟关张那样武艺高强的英雄结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知道,这样的事,别人家的公子哥,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王越走后,张飞放下酒杯,全然没了之前那般兴致勃勃的摸样,他起身拽住刘鞋匠,颇有些不解的问道:“王越贤弟胸怀大义,俺张飞跟关兄可是打心眼里佩服,如今既然结拜,为何单单把他支开?这样做,俺可不从。”

  关羽干咳了一声,一味的饮酒,默不作声。

  刘鞋匠讪笑,好言安抚道:“张大人莫要冲动,我这样做,正是为了王贤弟好。”

  砰……关羽将酒器放回席上,径直问道:“兄弟之前当真直来直去,这样做是为了他好?哼,我关某倒要洗耳恭听,看看到底好在何处。你要知道,我们可是在武侯祠拜过把子的,再跟你结拜,没了他,怎能行事?”

  “哦,哈哈。两位大人真不愧是英雄本色,说起话来都是这么爽快。君子之交淡如水,既然两位大人不喜欢绕弯,那我刘某直说便是。”刘鞋匠一本正色,端起酒杯,在厅内踱步,一五一十说道:“王越其人,宅心仁厚,胸怀大义,当然了,刘某最喜欢的还是他的忠孝。按理说,跟他结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最近,我托人给他找了一户好人家,如果不出所料,过几日便可****成亲。说起来,我不忍他有刀斧之祸;因而也不想让他随我等打仗。”

  “哎呀呀,我的好哥哥。原来你是俺那兄弟的媒人!哥哥忧存思远,俺张飞拜服。”

  “我也敬哥哥一杯。”关羽听后,也闻声而起,张家大院三人相处的如胶似漆,只恨不能早生三百年,三兄弟便能随高祖皇帝披荆斩棘,无往不胜!

  午夜时分,刘鞋匠昏昏沉沉,便要告别张府。关羽张飞二人哪里肯依,嘴上说着那见证之人到了便可结拜,两人拿出各种理由让刘鞋匠在此宿饮。

  鞋匠目光深邃,怡然自得道:“两位兄弟莫要担心,王越此去无恙。只不过他也请不到我那故友。”

  关张大眼瞪小眼,起身问道:“这是为何?”

  “哈哈,临走前我已盘问过他,他手上功夫寻常,而我那故友是一位喜欢以武会友的人,说白了就是一个武痴;我想以王越贤弟的手段,这一次定然无功而返了。”

  听得刘鞋匠的话,张飞一顿晦气,无奈的说道:“哥哥这样做,岂不是故意要为难王贤弟么。哥哥要早说,俺张飞就杀上去,将那人掳回来,俺看他还不给咱当个见证人。”

  “张兄弟不可造次,俺那故友身份特殊,乃是潜龙九五!王贤弟涉世未深,让他碰碰钉子也不是坏事。”

  “嗨,既然如此,那哥哥请回吧。若王贤弟将那人请来,俺们便祭天告地,聚义结拜。”张飞怅然若失的说着,对刘鞋匠也不再挽留。

  夜深人静,王越一瘸一拐来到自家院落中,不经抬头望月,浩瀚的星辰似乎都在述说着彼此的命运。

  咯吱,院门打开。王越有些惊慌,忙问道:“什么人?”

  “大半夜,也不关紧院门,刘某自然不请自到了。”

  黑暗中,刘鞋匠走进院落中。

  “此去长湖,路途遥远,我明日启程前去。你这般焦急催促?”王越没好气的问道,以为是刘鞋匠太过急忙,催促自己连夜启程去请那见证之人。

  “我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个事。”刘鞋匠说着就在大树下坐了下来,王越撸紧了披风,下意识的朝着大开的院门处看了一眼,趔趔趄趄的走过去关闭了大门后,折返回来。

  “小兄弟,我这一次来,其实是为了老王家的事。”

  “我跟那老王头又没什么,有什么可说的。”

  鞋匠苦涩一笑,低声说道:“实不相瞒,我跟老王头是莫逆之交,早在之前我便提醒过他,跟马元义不要走得太近;哪知还是中了人家的圈套。老王头来找我,我便给他出了一个计策。那就是另外寻个可靠之人,带着他家闺女远走高飞。到时候字据虽在,那马元义也无可奈何;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这么大个桃源镇,要想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那得有多难,老王想趁灯谜会,来物色个好女胥,不料没能瞒过那阎西婆狗一样的嗅觉,这才有了那天王家客栈内的舌战。”

  王越听着,再联想今天到老王头那购买食材时对方的异样,也大概揣测到了什么。现在也不容刘鞋匠说下去,王越打断便道:“事情就是那样,我无心之下也给他老王头缓了一些时日,这些天,阎西婆回去准备准备也得三五天吧?何不让他们父女两趁机逃离这个地方?”

  “逃是可以,但外头可不比桃源镇,一个弱女人,你还指望老王头照顾?乱世之中,就怕老的拖累小的,小的难舍老的。这样纠纠缠缠,怎能安然逃逸,而且也绝非长久之计。要是给女子谋一个好人,安安稳稳便可远走高飞,俗话说,事情遇人,这件事被你遇到了,说明跟你有缘,我这不寻思着,让老王头把闺女许配给你,你们两离开这里,找一个深山野林隐居起来,快快活活过日子,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