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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先生,前面两章也许会让您大失所望,因为我自己也觉得它十分的抑郁和无趣,请您见谅。接下来,我会试着采取幽默风趣的写法,来叙写我的所见所闻所感。经过我的精心筛选,深思熟虑,处处斟酌,我决定先从****下笔,单刀直入,希望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不与文章来往,已有了些时日。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两点,我照旧背着书包去上学。刚到小区门口,我就碰到了我的老相识,杨劲龙。他和我一样,家里有电脑,能玩就玩,不能玩就到文章家去消磨时光。在以前,我也许会称这为享受时光。但我终于明白了这只不过是虚无,我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青年,头脑清醒,胸有大志,爱憎分明;却又东摇西摆,趔趔趄趄,不知所措;有时也会大脑混沌,志向亏损,判断失误。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把网游给谈了个遍。我也开始有些隐隐约约地怀念起以前玩游戏的快乐时光。他大概了解我的现状吧,对我说,在我们学校的东南方,有个寨子,叫曼听大寨。(解放以前是个寨子,解放以后随着科技的发展,它倒像一个胡同了。)曼听大寨里有一家卖碟片的店,叫做影视吧。影视吧有八十平米的门面,老板是个游手好闲的壮汉。按理说就这样一家卖碟片的小店,每天销售额能达到五十元已经大为可观,可是,这个老板每天至少可以赚一百元!这里头究竟有什么蹊跷?咳咳,其实也算不上蹊跷,因为,不管是居住在这个寨子里的、或是家在大寨方圆百里外的,甚至是一个经过的路人,也都知道,影视吧其实是个黑网吧!里头有七台从旧电器店里收购来的电脑!一个小时可以赚三块钱!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而后很快镇静了下来。原先沮丧的心情好像被我嗅进的罂粟花香所促进分泌增长的吗啡一扫而空,我好像进入了兴奋过度的状态。本来还有半公里就到学校了,我却按捺不住自己浮躁的心情,硬缠着他让他立即就带我去一趟大寨,熟悉一下从学校到影视吧的路线。他拗不过我,只好带我去了,后来我们俩还差点迟到了呢。

那是我初二不堪回首的往事了。初二时候的我简直把星期五当成了狂欢日。因为初二的时候,星期六不用上课,并且我的母亲在老家,父亲也忙于工作很少管我,甚至很少回家。所以,下午放学的铃声刚刚响起,我便像摆脱了每个星期必将缠身五天的病魔般,满心喜悦,如释重负的踏着轻盈的脚步,迫不及待地风驰电掣般奔跑到大寨。在影视吧玩我最喜爱的英雄联盟比较卡,虽说玩的不是很痛快,但多少也安抚了些我那浮躁如麦穗飘荡田野般的思绪。每次我从影视吧走出,都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脑海里还不断闪出刚才精彩击杀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的回放着。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并不是很强烈,因此我没有太在意。现在想起来,那种感觉其实就是我的本能在警告我,我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无底洞,这洞里到处都是罂粟花,吸一口可以说是永世不得翻身,但及时吐出仍然可以回头做人。

又是一个星期五,结束了一天的枯燥后,我舒适地在影视吧里面操纵着我的“人生”。不知为何,今天的运气特别的好,对局的敌方都很不会玩,我的队友却个个都是大神。正玩到****时,我所操控的“英雄”突然不再听鼠标和键盘的“指使”,自作主张地走到敌方防御塔那里去,停下来不动了。断网了!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叹了一口气,有的人挪开了凳子,起身去柜台结账了;有的人仍在调整着电脑,做最后的挣扎,企图修复网络;还有一些看客,年龄比较大的就掏出手机来玩,以从游戏中获取的快乐来消耗时光;年龄小的就只好睁着苦涩的眼睛干巴巴地等着了。就算他们离开了这个小黑屋,时间也见不得就会过得多么飞快、多么充实。黑夜与白昼怎么可能会同时存在?我们最多只能决定它们的长短罢了。

我直起僵硬的身子,伸了下酸痛的腰,推开椅子去柜台结账了。结完账后,我还没有走出店门,身后就有一个雄浑有劲的声音追了上来:站住!

我愣了愣,随即转过身去。面前的是一个不到我肩膀、年龄小我三岁左右的皮肤黑黝的瘦小却有精神的男孩。我甚至都有些怀疑那样成熟的声音是不是他发出的。

葛有钱?(云南方言,译为普通话就是:有没有钱。用方言说出与打劫的意思相近不远。)见我转过来,他歪着头问道。

没有。

才去跟老板结了账,你当我是瞎子?他的眼神随即凶狠起来,面部好像是因为受了极大的欺骗和屈辱而扭曲变形,再配上他那男子汉特有的皮肤,实在是既可怕又可恨。我偷偷的看了一下老板和其他人,然而他们好像都没有发觉我们两人的存在,熟视无睹的各自有着各自的事。

如果你嘴里叼上或耳边夹着一根香烟,我就会乖乖地把钱交给你。打劫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不过一般比我小的小孩在我回答了“没有钱”后就会识趣的停止了,想他这样无所畏惧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为了教训他并且维护我的面子,我这样调侃地说道。

你是哪个学校的?他几乎是疯狂地吼出来的。

州二中二十八班梁欣,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借钱。我扯着嘴角露出半个嘲讽的微笑,平静地出了影视吧。

很幸运的,他没有追上来。

深色的天空正下着牛毛细雨,我站在一家理发店的屋檐下茫然地看着天空中的雨滴。雨滴落在地上,唤起一阵烟尘;雨滴落在因地势参差不齐而聚集的积水中,泛起一阵涟漪。我在烟尘与涟漪的交替互转当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了红灯在不停地闪烁……

突然,一个中年警察在朦胧中向我走来。他一袭深绿的军装在昏暗的街上显得格外耀眼。

小朋友,请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黑网吧?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个回答显然没有让他满意。理发店里洁白的挂灯散发出明亮的光线照射到他那光滑的额头上,又漫反射到了他的全身。我被从他那苍白的脸上直逼过来的可怕目光弄得压抑而难以呼吸,场面十分严肃。

终于,他紧闭着的嘴又重新启开:你刚刚从黑网吧出来,对吧?你以为我不会知道的吗?他见我不停的摇头,就问:那么你自己说说,你从放学到现在都在干吗?

我到这里来找同学玩,他要睡觉了,我才回家去。

他要睡觉?哼哼,他流露出鄙夷又刻薄的神色,怕是他家没有交网费吧!

最终他没有刨根问底,他还是耸耸肩无奈地走了。还好他不是我的家长啊。我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带着一种莫名的愁绪回到了家。家里照旧没人,冷清清的,都不像家的样子了。虽然没人,但我仍然玩不了电脑。因为家里的电脑是上了密码的,密码很难破译,我也问不出来。

然后我泡了一碗方便面,吃完后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