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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胜邪


云丛生龙,风丛生虎,是亘古不变的定律。姬微一听虎啸,便欲以单剑搏虎。追寻虎啸之声,渐渐追入密林深处。此时天已经黑了,月色照出一点光亮。虎啸声却声声急促起来,姬微听声辨位,已知越来越近。正疾行间,忽然拦路跳出一只斑斓猛虎,姬微不待细看,提剑便刺,正是醉燕剑法中一大杀招“堂燕低翔”,长剑直奔虎头而来。老虎侧身一翻,意欲闪身避开长剑,未料想这招“堂燕低翔”中长剑刺来只是虚招,为的便是让对手躲闪,说时迟那时快,姬微向猛虎闪身的方向一荡剑,斜劈在老虎左身上。那猛虎承受不住剑锋之大力,被劈出几丈之远,瘫倒在地,气绝而亡。

姬微见之大喜心中却不由闪出一丝疑惑,这也胜得太轻松了些。细眼观之,不由大惊,这老虎身上已满是伤痕。自己的一剑不过是临门一脚而已。看那伤口分明是野兽的撕咬伤,想比这猛虎在未遇自己之前已经受了一场恶战。再联想那愈加急促的虎啸,姬微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老虎是在逃跑。”想到这,姬微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回身便撤。可是已经晚了,丛林中数声狼嚎堵绝了姬微回撤之路。三狼搏虎五狼伏熊,而周围的狼群至少有三四十只。姬微惊出一身冷汗,忽然只听得一声嘶嚎,群狼让出了一条道来,一个赤身裸体之人如猛兽般蹦跳而出。姬微本以为狼王将至,怎料却碰到个野人。这片黑松林后面便是敕勒山,人迹罕至,是野兽的天下,想必这野人是被其父母遗弃,再被野狼收养的狼孩。可面前这个狼孩竟能号令群狼,想必功夫不差。这些野人与百兽为伍,以百兽为师。资质甚高者更能自行吞吐练气,内力虽不见得有多高深,但胜在契合自然。这狼孩一见姬微,又长嚎一声,如饿狼一般直奔姬微扑来,群狼似乎知道首领好勇斗狠,只是自行围成半月形圆圈在一旁观战。姬微使出醉燕剑法与野人周旋在一处。野人身手极为敏捷,一套狼拳更是招招凶狠,式式逼命。开始姬微从没见过这种搏命凶狠之术,一味采取守势,后来摸清了套路,便转守为攻,利用醉燕剑法的飘逸维持了个不胜不败之局。转眼数十招已过,姬微学的是燕然宫正统心法燕然心经,此心法中正平和,气息悠长,而那狼孩自行吞吐天地灵气,时间一久便大汗淋漓,转入颓势。更何况姬微仗着手中宝剑的兵器之威,再过十余招就要将狼孩斩杀,姬微心中暗喜,但他转念一想,这野人是自信之辈,这才与我单挑,若是我取了他性命。那群狼蜂拥而上,我命休矣,想罢手中的剑不免又慢了几分。就这样又斗了几十回合,忽然那野人又长啸了一声,虚晃一招退出圈外。飞身一纵,向后退去,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密林深处。群狼愤然扑上,姬微急中生智纵身一跃跳到一树杈之上,扶着树干大口大口的喘气。群狼将那棵大树围的如铁桶一般,一时成了僵持之局。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野人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把短剑,这短剑三尺五寸,纹路清晰,刃开紫芒,古朴中透露着一股妖异。姬微只看了一眼,心中就莫名一颤。狼孩反手持剑,几个起落便跳到姬微所在之树,只见他诡异一笑,向着姬微抢攻而来,姬微提剑横挡,只听得“铮”的一声,姬微的宝剑被震出个缺口。姬微大惊心知此剑并非凡兵,只得多用醉燕剑中的荡剑,撩剑等虚招防守。说来也怪,那野人持剑之后攻势、速度甚至内息都有了明显的提高,更诡异的是野人的双眸竟也变成了和剑芒一样的诡异紫色。此消彼长间,姬微渐渐招架不住,野人晃过一个虚招,纵身跃起直刺姬微胸口,姬微本想横剑上挑,但顾念到手中剑不及那紫芒短剑,只得将剑横在前胸,左手摁下剑尖意欲将怪剑弹开。怎料那短剑剑芒如锋,双剑刚刚触碰,姬微手中宝剑便断为两截,而那短剑攻势不减,眼见便要穿胸而过。

风有多大的能量,谁也说不好,狼孩只知道自己握剑的手腕被一阵风吹过,莫名一痛,下一秒便见一中年男子拿着自己的短剑在树梢上迎风而立。姬微也是一惊,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前日酒肆的狂士。

“微王子,前日酒肆一别,一向可好。”

“额,额,先生好功夫。”

“鄙人谢过微王子前日阻鞭之恩。”

姬微瞬间就明白了,这狂士和自己一样极好面子。当日不辞而别乃是不愿在受人恩惠的情况下相见,今日报信之人必是此人。一报一还,恩情两清,恰逢自己一心搏虎,遇狼群野人之险,这才再一次出手相救,这样一来自己返成了受恩一方。这时再相见,再提前日之事便已完全占据主动。按理自己此时应该惭愧以下,反谢其今日救命之恩。可姬微天性最烦和自己一样性格的人,有种被耍的感觉。

“客气客气,举手之劳先生不必在意。”

那中年男子脸色变了变,仍未说话,似是等姬微接着说下去。

“额,先生你姿势挺帅的。”

中年男子脸色又变了变,依旧不言。

“先生,你知道吗,那把短剑是当世神兵啊。”

姬微心中暗笑,他能想象中年男子心中的感觉。

最终,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道:“此乃“胜邪”神剑,当然是神兵。”

当今天下,修武者以剑为尊,武学等级便以剑为名,寻常修剑者技巧达一定程度称之为剑士,练出剑芒者称之为剑客,修出剑魂者称之为剑宗。以剑悟道者称之为剑圣,不过自有史以来从来无人问鼎剑圣之位,剑宗也不过寥寥数人,剑客才是修剑者的主流,剑客顶峰人物和寻常剑客就有云泥之别。相传当年剑宗欧冶子铸神剑五把以证剑圣之位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惜哉败之。十年之后又凿茨山,泄其溪,取山中铁英,作剑三枚:曰‘龙渊’、‘泰阿’、‘工布’再证剑圣之位。又败之。最终郁郁而终。其弟子干将莫邪又分铸神兵干将莫邪。世人合称十大神剑。姬微没想到在此处竟能遇上“胜邪”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