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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 一五三 章 初露端倪


  御书房,王德对站在殿门边的两名太监示了个眼色。那两名太监连忙退了出去。李世民犀着眼,慢慢地又看了一遍手中奏折后。李世民把目光从奏折上移开,默默望着大门外上方彤云密布的天空,对王德说道,“你这就到朝房去,告诉辅机,叫他马上到朕这里来。”

  王德:“诺”

  不一会长孙无忌便来到了御书房,李世民一看长孙无忌来了立即说道:“除了辅机,其他人都出去”,王德说了声遵旨,就带着众内侍和宫女鱼贯而出。

  “辅机呀,魏百策最近给朕上了道奏折,你看看”李世民说着便将手中的奏折交给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接过来看了几行字就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看李世民后,又低下头去把魏征的奏折看完。

  “辅机,你怎么看这件事情?”李世民见长孙无忌久久不说话,开口问道。“启禀陛下,臣从魏百策看出,从粮荒开始到被削爵罢官之前,庶人李宽便前后给户部上了三道急梳”

  “是呀,可是这三道急梳朕是一道也没有看到,户部部也没有转呈”

  长孙无忌吃惊地说:“朝廷命官的奏梳,何人敢扣押”

  “前些天朕在这里召见宽儿时,他就提及过这些奏折,当时朕就查证过,根本就没有找到这些东西,所以呀,朕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朕觉得有必要将此事彻查到底”。

  长孙无忌:“臣认为,要是有人真敢做这件事,他就不怕陛下彻查,况且现在也过了这样久的时间,那些人只怕是早已将不利的证据销毁了。他们不会等着留个把柄让陛下去搜?因此咱们这会儿就是想去彻查,也找不出什么结果。您说对吗?”李世民惊悟间,眼中不禁露出佩服的神色——其间更多的是“请说下文”的期待。

  长孙无忌说:“要搜彻查,只有一个地方……”李世民眼一亮:“你是说余杭”。长孙无忌说:“没错。现在想要知道事情的真像,只能派人去余杭!”。李世民这时已然由衷佩服,不住地说道:“惭愧,惭愧。魏百策正在江南不如让他……”

  长孙无忌大声喊道:“陛下圣明!”

  三个月后御书房内

  李世民微闭了闭眼,轻点了点头,最后把目光落向了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满脸的凝重,出人意外的是,他上前一步,撩起了袍裾,跪了下来。其他人始是一怔,接着跟着跪了下来。长孙无忌:“臣是阁僚之首,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中书省有责任,臣第一个有责任。臣的意思,请皇上给臣和中书省诸大臣以处罚。这样,能够让群臣有个警悟。”接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奏折,“这是臣弟自请处罚的奏折,请皇上御览”。

  王德把奏折转递过来,李世民接过奏折才看了数行,脸上便抑制不住地露出了感动的神色,接着,他抬起了头,望着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满脸真诚地跪在那里,李世民搀着长孙无忌手臂的将其扶起问道:“辅机,朕领了你这份心意。但现在谈不上什么处分……。你说,咱们怎么办?”

  长孙无忌说道:“现在看来,当时李宽殿下越权罢免了那么的官员,也是无奈之举。当务之急是妥善处理好李宽这个案子。既要按法处理涉案的官员,使群臣有所警悟,又要顾全朝廷的体面,不能留下话柄让下面议论”。

  李世民松开了长孙无忌的手臂,一边点着头,一边答道:“嗯,嗯”。李世民接着对仍然跪着的其他人说道:“都起来,都起来,咱们一块儿商量商量,这两个案子怎么处理好”。

  李世民投过去赞赏和欣慰的目光。萧瑀和马周也毫不掩饰地交换下庆幸的眼神。只有李靖仍然是那副沉重的神态。

  李世民:“辅机,你接着说”。长孙无忌:“是。这个案子牵涉的关系十分复杂,如何处理才能于当前的大局有利,这才是关键所在。臣以为只有等魏百策回来,将真凭实据摆在大家的面前,才能让群臣信服。”

  李世民不断地点头:“很好,很好。你们觉得怎祥?”马周:“臣同意长孙大人的看法。”

  李世民:“好。辅机,你接着说。”长孙无忌:“这个案子牵涉到宗室,难免有人借机发难,咱们要尽量淡去这一层关系。臣提议:在魏大人没有回来之前,还是要将庶人李宽圈禁在宗人府,这样一来,想借这个话题兴风作浪的人,也就无机可乘了”。

  李世民又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把目光转询李靖和马周。李靖上前说道:“臣觉得既然有人敢把官员的奏折隐匿了,那他们就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所以陛下还是应该做一些防范才是”。李世民理解地点了下头。

  回到后宫之后,李世民疲累的躺在椅子上,对着不远处的王德招招手,低沉的道:“把观音婢找来!”

  时间不长,长孙皇后便端着餐盘走了进来,看到李世民躺在椅子上,长孙皇后心疼的叹了口气。缓步走到李世民的身边,将餐盘放下,轻轻的为李世民捏起了肩膀。

  “观音碑,你端来的是什么?朕现在什么也不想吃,心里有火啊!”轻轻的眯着眼睛,将长孙皇后的手抓在手里,李世民苦笑着说道。

  将一边的瓷碗拿过来,长孙皇后轻声笑着道:“陛下,臣妾也不说这是什么,陛下先吃一口,要是陛下不喜欢,那妾身就吃了怎么样?”

  “观音碑都这么说了,朕还能说什么呢?来吧!”李世民欣慰的笑了笑,然后把自己的嘴缓缓的张开。把瓷碗端起来,崴了一小勺,长孙皇后慢慢的将勺子放到了李世民的嘴里。李世民就觉得一阵冰凉,接着便是一阵清香,然后就又是一阵清凉。将东西咽下之后,就觉得整个身子都清凉畅快了很多啊!

  一下子睁开眼睛,李世民有些沉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是冰镇的莲子羹,妾身知道这几天陛下心情烦闷,便去询问了太医,太医说吃点清凉泻火的东西最好。虽然现在的天气还有些两,可是吃点这个对陛下的身子有好处,只是不能多吃”。长孙皇后笑语嫣然的看着天启皇帝,再一次崴起一小勺放到了李世民的嘴里。

  轻轻的拉住张皇后的手,李世民淡然的笑了笑,颇为感动的道:“观音碑。还是你对朕好,不知道是不是祖宗保佑,朕有你这样一位皇后。”

  “陛下,千万不要这么说,妾身是皇上的皇后,对陛下好是理所当然的。况且陛下如此宠爱妾身。妾身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长孙皇后被启皇帝拉着手,只好把把瓷碗放下,将头靠在李世民的肩膀上柔声的说道。

  许久,长孙皇后一边为李世民轻轻捶打着双腿一边娇声的道:“陛下,妾身不该过问朝政,可是妾身有些担心,朝廷里的事情陛下想要怎么办呢?”轻轻的捏了捏长孙皇后的鼻子,李世民笑着道:“你啊!朕知道你的心思”。

  夫妻同心,长孙皇后一开口,李世民就知道下午自己和大臣谈论的事情,长孙皇后显然知道了。不过他没有生气。沉吟了一下,李世民才慢慢的道:“看来以后朕要在吏治上下功夫,这次的事情应该说完全出乎朕的意料,他们竟然会这样大胆,这些人都必须清理出去。吏治不清,再好的政令都不发实施”。

  长孙皇后一喜,忙说道:“皇上说的是他,不过宽儿的不白之冤至少可洗清了。那明日就去把宽儿放了出来”

  “不行,这个最对不行”

  “妾身听不太明白,妾身知道陛下是英明的皇帝!”长孙皇后双手动作明显放慢了许多,眼睛看着李世民说道。

  “朕绝对不能承认,对宽儿的削爵罢官是错误的,朕现在只有弃车保帅。皇上呀,天子嘛!满朝文武可以叽叽喳喳,唯有皇上必须乾纲独断,要知道皇上的权威比正确与错误更加重要”。长孙皇后没有想到李世民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一愣,她觉得自己不会可接了。

  “观音婢,你想什么呢,你怎么老敲一个地方呢?”李世民问道。

  “臣妾不想说”

  “有时候朕就偏偏爱听听人家不想说的话,说”

  “臣妾想有朝一日,陛下会不会也这样对臣妾呢”。听着长孙皇后的话,李世民小声哼了一下,“观音婢呀,你可说了句大实话”。

  长夜漫漫,长孙皇后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观音婢,你还在想宽儿的事情吗?”李世民问道。“陛下,臣妾觉得这件事情上受伤害最大的是宽儿,臣妾的直觉是宽儿恐怕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担心因此他会做出什么傻事了”

  李世民没有说话,心中却在不断地问着自己,李宽会像长孙皇后说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