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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第 一七六 章 王妃之间(三)


  《送别》在宴会上掀起了一点点的水波。既然被大家认定为游戏之作,就不会引起太多的注视,实属正常事情。

  《送别》没有被过度的关注,但几位年纪不等的女子却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不管愿意不愿意,此时她们彻底成为宴会的中心。特别是准太子妃苏氏、燕王妃萧若芷和魏王妃阎婉三人,更是焦点的中心。

  三个女人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自信的展示着自己。

  准太子妃苏氏在三个女人中年纪最大。身体各个方面发育都很良好,再加上多年培养出的大小姐气质,基本上是完美的结合在一起了。虽然苏氏身上少了些成熟女人的妩媚,对于准太子妃这个身份来说,却也正是刚刚好。

  魏王妃阎婉成婚多年。年纪还是小点,处理人际关系还显的稚嫩。身上也没有真正的大家风范,举手抬足间模仿的痕迹明显。想来再经过几年的时间,她会更加成熟和稳重。

  有准太子妃苏氏和魏王妃阎婉作陪衬,燕王妃萧若芷的长处非常明显。这不单单因为萧若芷容貌出众。重要的是信心,傲视群芳的信心。这是萧若芷往常最引以为傲的两个优势,她懂得在不同场合下,该如何将同类女性比拼下去。对于相貌不如自己女人,她会以竭力夸赞对方优点的办法,来获取对方以及所有人的好感。好感度提升了,那么她在众人眼中,自然而然就是一种披着光环的天使化身。如果是面对那些比自己优秀,甚至容貌极占上风的女性,她就会充分展示出自己的内涵和两好的家庭素养,将对手打压得相形见绌。

  凡事都会有例外。比如说现在,众人都在关注准太子妃和王妃时,长孙皇后却把目光投到了萧若兰身上。

  面带春风的长孙皇后对萧若兰说道:“这是萧家的三小姐吧”。

  “回皇后娘娘话,民女正是”独孤氏毕恭毕敬地站起来还没有说话,萧若兰已经答复出来了。独孤氏惊诧地眼神看着萧若兰,暗自着急和埋怨着孙女。这个场合一点都不谨慎,还是那样太大大咧咧的,看来自己应该多多管教萧若兰才是。

  “皇后娘娘,您以后叫民女若兰就行”萧若兰依旧无所顾忌。她可没有忧国忧民的情怀,一天到晚都是这样快乐无忧。什么规矩、什么礼数在她向来都是给别人制定,和自己无关。

  “哦……若兰……萧若兰……嗯!好名字,一听就是大家闺秀出身”长孙皇后若有所思地说着。听上去有点自言自语地意思。萧若兰给她的感觉是新鲜而刺激,在宫中中规中矩的人长孙皇后见到太多了,人人都千篇一律的举止。就是高阳公主这样的人,在长孙皇后面前也不敢太过。今天萧若兰却给了不同的感受,这让长孙皇后十分欣喜。

  “若兰呀!你是第一次来宫中参加宴会吧?”长孙皇后向萧若兰招了招手,“若兰来,做到本宫身边来”。萧若兰别说推辞了,就是谢恩的动作都没有,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了长孙皇后身边,连一丝拘谨感都没有,好像事情原本就应该是这样。

  萧若兰举动震撼着所有人的眼球,长孙皇后和萧若兰根本没有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小声地说着话。不知情的人,一眼看上去会感觉是一对母女在说着贴己话,一切都那样自然。

  “你是谁”并没有持续多久,和谐的情况就被高阳公主一扫而空了。“你干嘛?”高阳公主不耐烦地喊道,“没有看见本公主在这里吗,还不让开!靠边”现在无论高阳公主看谁,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不过能够让她宣泄不满的只有宫女了,被高阳公主训斥的宫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规矩,也不敢问。跪在地上一个劲地向高阳公主求饶。

  “高阳啊!怎么啦?”长孙皇后微微面带寒意,“你不在自己哪里,跑过来做为什么?”。高阳公主不敢回嘴,咬咬牙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生气去了。

  “妹妹,你别理高阳,就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吧!”长孙皇后长制止了刚要劝解的韦贵妃。韦贵妃只好坐下,一转身长孙皇后又开始对萧若兰嘘寒问暖。这不但让在场众人张目结舌,萧若兰也受宠若惊,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这样。但她愿意享受这样的待遇。

  长孙皇后是何等智慧,表面上好像在拉家常,东一句西一句毫无目的。不过几句话,她就对萧若兰做出了最基本的判断,同时心中也对萧若兰画下了大概轮廓。

  第一直觉是萧若兰单纯的像张白纸,爱张扬却不刁蛮。阳光却没有城府,属于只长胸、不长脑的女人。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长孙觉得眼前萧若兰有着一种天然的亲切感。

  “萧老夫人,若兰可曾许配人家”长孙问道。这个问题在情理之中,又出乎独孤氏的意料之外。

  “娘娘,若兰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独孤氏犹犹豫豫地说着。她猜不出长孙皇后的意图,不知道是不是皇后有意安排的,也不知道皇后要为萧若兰指婚。在她什么都不清楚的时候,独孤氏的出言一向慎重,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长孙皇后好像了解独孤氏顿顿吐吐的原因,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主动把话题转到其他方面,还是一副和善可亲的长者姿态。

  紧张的不光是独孤氏,还有下面做的萧若芷。长孙皇后对萧氏突然示好,萧若芷同样深深地感到不安。祖父在宰相的位置上已经三上三下,还有自己夫君的遭遇。经过这些事情的磨砺,使得萧若芷心智比同龄人都要成熟、稳定和荣辱不惊。

  对于文官们所说的做官要三思,萧若芷有着自己的理解。三思就是思危、思退和思变。知道了危险就能躲开危险,这就叫思危。躲到人家都不再注意你的地方这就叫思退,退了下来就有机会,再慢慢看,慢慢想,自己以前哪儿错了,往后该怎么做,这就叫思变。

  萧若芷气质是多年培养的结果,除了小时候萧瑀的教育以外,还有平时和李宽的日常交流谈心。千年所积累的经验教训——是李宽最大的优势,虽非刻意说与萧若芷听,却在不经意间也透露出不少的信息。

  一个无心说,一个有心计,长此以往的结果就是萧若芷养成了强势作风。隐形之中的强势作风,谁都能清楚。萧若芷虽是女子,却从不愿屈居人下。平素应对各种事情都进退皆极有分寸,渀佛附身在夫君羽翼下的小猫。柔弱中言辞城反击,着实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此时,萧若芷内心有些焦急,表面上还在维持着贵妇的矜持。她留心长孙皇后和妹妹的谈话内容,暗自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分析着自己或许发生的得失。慢慢地萧若芷发现了很不寻常的东西,将她吓了一跳。

  长孙皇后对妹妹反常的关心,谁知道不正常,也没有太出圈。但长孙皇后为什么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妹妹对李宽的看法和印象呢?萧若芷发现自己对长孙皇后的意图,竟是完全看不透了。

  如果长孙皇后真的想了解李宽地近况,为什么不直接询问自己?为什么要去问妹妹?难道是因为妹妹单纯,比较之下更容易从妹妹嘴中套出实情?自己可不可以理解为长孙皇后也只是个传话人,想知道和了解这些事情的人是李世民……接下来的话,萧若芷不敢往下想了。

  萧若芷被各种各样的信息和猜测弄得头昏脑涨。对于每条信息都要加以过滤,有时候某些线索看来很难让人相信,然而当其它的线索都被过滤出去,剩余下来的,或许就是这样的消息。

  以夫君那等才华,即便一辈子都不当官,不施展胸中抱负,虽然会使夫君有些失意,但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夫君性格淡泊的,说话做事其实也不惹人讨厌。李世民怎么对他的,夫君和她自己早就知道。夫君显示出的态度是无所谓,既然夫君都无所谓,自己也并不介意。

  夫君身份本来就尊贵,就是一生无所事事,也不能算什么大不了的,宗室之中这样混吃等死的人不占少数。可夫君已经不问世事了,李世民为什么还会这样的关注他?为什么还要通过长孙皇后之手?

  萧若芷觉得自己已然是最接近核心的答案了,虽然这样的设想和疑问,在普通人看来会有些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