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洞穴间，苏万死死捏着黎簇的衣角。
“你轻点！”黎簇被他手里紧攥的衣料蹭得整个背后抽动着疼，刚才滚下来时大概他背后又有伤口开裂了。
苏万吞咽了下：“Sorry，这地方太吓人了。”
黎簇一边走着，也皱起眉：“这他妈什么鬼地方。”之前原地休整，太阳没等来，却等来了地狱。他俩被困在下面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点搜救的动静都没，上面那几个人这会儿都死哪儿去了？他甚至开始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将他们丢下地的。
扭头看看苏万惨白的脸色，黎簇忽然想起什么，盯着他道：“你胆子没这么小的。”
苏万继续左顾右盼：“你是没看见……”
“看见什么？”黎簇追问。
苏万叹了口气，琢磨着怎么跟眼前忽然开始刨根问底的鸭梨解释。刚才坠空下落的一瞬间，他清晰地瞥见有一只惨白兮兮的手就扒在那条黑洞洞的裂缝边上。但考虑到这状况跟自己之前所查到的东西的关系，他是不打算说的。
苏万飞速地思考了片刻，开始泼脏水：“我看见那胖子向那黑眼镜打了个手势。”虽然不是实情，但估计也没太冤枉这俩人。
“真是他们做的手脚？”黎簇的神情有些凝重。
苏万点头，“那黑眼镜就是在那之后开始刨地的。”后来的情况黎簇也清楚，没刨几下就地陷了，但其余的人都没被波及。
“可为什么他们要把咱们丢在这里？”
“大概…”苏万话说到一半声调忽然拔高，对着侧脸石壁的方向惊叫，“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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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味道？”吴邪在树下撂了背包，目光盯向蓝袍藏人的肩部。
蓝袍指了指自己手臂，用硬涩的汉语道：“纹身…这里。”
吴邪探视片刻，了然：“尽量弄真一点，不用给我省料。”眼下他们手里，就只剩钱最不是东西。
黑眼镜那边忽然笑了：“你嗅觉不是还不错嘛。”自从他视力开始减弱，就一直希望能找个垫背的。吴邪当然是个好人选。
胖子听了也在一旁附和道：“诶，没白搭啊，天真你这狗鼻子不是好着呢嘛！”
吴邪懒得回头，掏了下耳朵，又按了按：“饿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子这狗鼻子再瞎也比二师兄你强。”
蓝袍疑惑地看着吴邪，显然他并不太能理解这几个人打的什么哑谜。吴邪看他一眼，笑道：“没事，哥儿几个逗着玩的。扎西德叻。”
胖子嘀咕了句“扎你个头”，也挨过来在之前那棵树阴里蹲下，开始掏背包。
吴邪走到他身侧，眯眼看了看稀薄日光与树冠的位置关系，又扫了下地面的投影，用登山鞋在裂缝边际的地面上划了两道杠。
“从这之间下去，会进入最近的安全通道。”吴邪卷着袖管道，“哪个当中队长，来搭把手，回头咱给发小红花。”
蓝袍大概听懂了中间几个字，走过来站到他身边。吴邪从里衣口袋掏出一个收音机一样的匣子，冲另一侧扬扬下巴：“去对面，帮我把这个隐蔽在树梢上。”对面枝杈的角度比较合适，且收音效果好也更不容易被发现。
蓝袍没问什么，很快又腾空跃了回来。
黑眼镜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绳索，正准备固定在地面上。这地裂的形状并不太好借力，下方中空，很容易崩陷。两处裂缝的弧度十分相似，所以之前才轻易制造了塌方。他轻踩了几脚，边确认边布点，十分谨慎。
胖子拎着从包里掏出来的狼眼，凑过来又看了看脚下：“那小子也不是好糊弄的，你非这么着，回头要是搞个适得其反，甭指望胖爷再给你擦屁股。”
吴邪摸出一根烟，迎风点上，举着看了看：“你丫废话越来越多了。”眼下那小子对自己的愤怒和依赖都会是最大值，不怕不进套。
胖子看架势刚要还击，收音耳机里忽然传来一阵“嗤啦”声。吴邪停下动作，按住耳机仔细辨认了下杂音，转头对几人道：“他们下水了。”
黑眼镜也塞上一只耳机，凝神片刻：“那拨人快到了。”
吴邪点头，约莫了下，重新看向裂口：“正好赶得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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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喘息声此起彼伏，简直——不堪入耳。
黎簇深吸几口匀了匀气，把哼哼着的苏万从自己湿透的肩膀上拍下去，哆嗦着拧开了手电。照了照四周潮湿的石壁，似乎没什么异样了。他摸了把后背，一片黏滑，估计迟些感染是跑不了了。
“鸭…鸭梨，没想到你…还有11秒08的潜力……”苏万拧着袖口的水缩进角落里，扫了一眼腕表粗声道。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百米要也这速度，鸭梨不去考个体育生真是可惜了。
黎簇没敢立即应声，打着那支小得可怜的手电又确认了下四周，才低声开口道：“少瞎扯，刚才那什么鬼东西！”苏万一看就知道内情，或许他之前不方便问，但眼下不能不问了——再不问他妈的就没命了。
苏万歪着头颓然靠在石壁上，刚才他差点被那蔓藤掀翻拖走，这会儿呼吸还是一大口一大口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之前好奇，不小心找到了一份资料。”果然眼见为实，他妈的完全不在一个等量级好吗！他最早还以为是曼德拉草一类的东西，结果竟然是打人柳级别的——能查到的资料描述基本不符差点坑死爹了好吗！
“你究竟瞒了我什么？”黎簇脸色苍白地盯着苏万。这种资料根本不是说找就找的，就算苏万家有钱，这也不关钱的事。
苏万这时留意到他肩头洇出的血迹，也皱起了眉头。他拉开背包拉链，埋头道：“等会儿说，先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