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枫听了,也不知该不该说实话。但他自小命运多舛,又跟莫采萧在鸣凤禁地中经历过太多诡诈,也就形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情。
“你说的不错,可能刚好是我练的武功属于阳刚一路,因此不怕寒气。”
三宝有些羡慕地看着他,叹道:“会武功真好!我小的时候,第一次喝多了极寒泉,差点就冻成冰块了。还是师父想出火炕的法子,用了三天时间,我才缓了过来!”
凌寒枫看着三宝,也有些诧异,说道:“你的体质显然也异于常人,假如练武的话,肯定也是一位奇才!”
三宝摇了摇头,道:“练武又有什么好?我现在这样,逍遥自在的,就算给我个皇帝当,我也不换!”
凌寒枫又喝了三大瓢极寒泉,只觉清凉入骨,极是爽快。这些泉水很快又化为真元,温补他的丹田。
“喂,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从青石梯上,好不容易爬到山顶,这才挑回来的泉水。你一下喝了这么多,今晚做饭都不够了。”三宝见状大急,忙着要来抢回水瓢。
“不会吧,做一顿饭要这么多水?”凌寒枫诧异道。
“你以为寺里就我跟师父两人啊?别看寺里冷冷清清的,也有二三十位僧人,再加上沙弥、杂役的,总共有四五十号人吃饭呢。”三宝说道。
凌寒枫一怔,说道:“怪不得水桶这么大,你还要每天挑一次。我还以为可以用上三五天的。咦,也不对啊,这寺里既然那么多人,还有杂役,为什么别人不去挑水,就让你一个人挑?”
三宝小和尚神秘一笑,说道:“那上面是本寺的禁地,别人是不能去的。”
“啊,又是禁地!”凌寒枫瞪圆了眼睛,他对禁地可是十分敏感的,“三宝,嘿嘿,跟你商量个事,能不能带我去你挑水的地方看一看啊?”
“少来!那极寒泉可是寺中禁地,除了师父和我,不许任何人上去的。”三宝很是傲娇地说道。
“嗯,凡事都有例外。你师父不是说过么,我与佛门有缘。”凌寒枫当然知道空口白牙的,想去人家的禁地,无论是谁也不会愿意啊。
他从囊中取出一只玉瓶,递了过去,满脸堆笑,说道:“三宝兄弟,你看一看,玉瓶里的东西,喜不喜欢?”
“什么玩意,不会是山楂丸、大力丸什么的吧?”三宝一脸狐疑地接过玉瓶,倒是赞了一句:“这瓶不错,有点像玉石做的,难道真的是玉?”
凌寒枫气得想要吐血,骂道；“你什么眼神,这明明就是玉!好了,打开看看,要不要的,快点说!”
三宝见他急眼了,不禁咧嘴一笑,很是开心地打开了玉瓶。
却见瓶中有六颗丹药,圆滚滚的,晶莹剔透,很有卖相的样子。
“这啥玩意,我尝一个先。”三宝说着就要嗑药。
“你没病没灾的,吃这个干嘛,免得浪费!”凌寒枫懒懒地道:“这是极品清元丹,专治各种奇毒怪病,你如果不识货,可以让你师父来看一下。只不过如果你师父也不认识,那就算了,把丹药还给我,我转身就走,绝不再来打扰。”
三宝小和尚是普明老僧的单传弟子,见多识广,其实他早就看出了这是极品丹药,虽然不知是清元丹,但心中早已是惊喜交集。
“好啊,好啊,山里毒蛇毒虫的很多,正用得着。只不过,怎么才六粒啊,少了点!”
“嫌少是吧,我再给你十粒二十粒的都行,每粒一千两银子,概不赊欠!”凌寒枫气道。
“那就算了,小和尚没银子!”三宝急忙收起玉瓶,又道:“不过可以问问师父,说不定他要买个十几二十瓶的!”
凌寒枫又是差点吐血,心想这小和尚说话怎么这样子啊,简直上不沾天,下不着地!反正气死人不商量。
三宝收了玉瓶,懒洋洋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咦,你收了我礼物,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凌寒枫诧异道。
“我忽然觉得极寒泉有些落叶,有碍观瞻,所以想要上去扫一扫。”三宝小和尚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不是禁地吗,不是不许人上去吗,还有碍观蟾?”凌寒枫看着这个三宝,简直无语已极。
不过,显然三宝小和尚拿人手短,终于肯带他去极寒泉了。
从藏经阁后面的山路上去,只见一条笔直的青石阶直达山顶。一路悬崖峭壁,怪石嶙峋,极是险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三宝小和尚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又是常喝灵泉,爬起山来脚下生风,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山顶。
经过一道巨大岩壁,绕到后面,果然有一个山洞。凌寒枫见三宝一言不发地进了洞去,急忙也跟在后面,到了洞内。里面有一个半圆形池子,就在大石当中。
三宝小和尚说道:“这是允文大师坐化的地方,也是极寒泉所在,故此成为本寺的禁地。凌兄,在这里须得肃静有礼,不得对前辈不敬。”
因凌寒枫不知道允文的往事,三宝又将建文帝的事迹简单说了一下。
两百多年前,天明王朝发生了一起兵变,却是身为皇叔的朱棣号称起兵靖难,历经数年战争,最终攻入都城之中。
当时的皇帝国号建文,兵败失国,于是化装成僧人出逃。建文帝名叫朱允炆,他在几个随臣的掩护下,离开了中原,奔赴西南投靠当时的沐国公沐晟。
沐晟是云南黔国公沐英的儿子,素与朱允炆要好,两人情同手足。但是他担心被朱棣知道了建文帝的下落,于是把朱允炆送到武定狮子山隐藏起来。
此后,朱允炆因为心灰意冷,就在狮山出家为僧,法名允文,不问世事,最终坐化在狮山之巅。
三宝一边说着这些宫廷秘辛,一边真的拿了一把扫帚,在洞里扫起地来。洞口风大,吹进来不少树叶枯枝。事实上洞内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到处是枯烂的落叶。
“原来如此,生在帝王家,果然不容易。”凌寒枫感慨了一下,却没往心里去。
他只关心这道灵泉。
凌寒枫来到极寒泉边,盘膝坐下,闭目运起了化真诀。他以六识来辨识这道灵泉,虽然闭着眼睛,但却感到适才所见之物异常清晰。耳中也听到滴水穿石的声音,寻声辩位,却是在山洞的某一处洞顶传来。
滴石之处,似乎有些斑点闪耀,隐隐竟似有气息流动。而寒气的源头,似乎就在那一处。
凌寒枫站起身来,走到山洞深处,果然看到一个水坑,聚水成泉,流往洞口处的圆形池子。
在水坑当中,有一些晶莹的珠子,泡在泉水当中。
“这是千年冰芯,不可多取。”三宝小和尚虽然在扫地,但对于凌寒枫的一举一动却了然在心。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发现了极寒泉的秘密,也是惊讶之极。
“我只取一粒足矣。”凌寒枫心中怦怦直跳,他曾在化真图谱中得知,这一颗千年冰芯,如果炼化了,至少能增加一甲子的功力啊。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世上除了化真诀之外,也没有那一门那一派的心法,可以炼化千年冰芯的。
凌寒枫得了千年冰芯。心想等着救出林心儿之后,再找个隐秘的地方,炼化这颗冰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