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僧见凌寒枫显然不明白自己说些什么,却也不以为意,又合什道:“那允文大师,就是当年靖难时,不远千里避祸狮山的建文皇帝。”
凌寒枫这才有点似懂非懂,于是拱手道:“我冒昧前来寺中打扰,却是有事要问。对了,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那老僧道:“老衲普明,算不得什么大师,你叫我普明和尚就是了。”
“大师过谦了,在下想问……”凌寒梦只说了半句话,忽听寺外传来叫声。
“师父,不好了!吾家山的人又要来抢占咱们的灵泉了!”
凌寒枫倒是一愣,他正要问吾家山寨的事,吾家山的人倒来了寺里!
那老僧普明一怔,忙叫道:“徒弟,下手轻些,不要伤人!”
凌寒枫听了,大是好奇,心想看这普明和尚除了身体康健之外,也不像是练武之人。难道他的徒弟竟是武林高手不成?有人来抢寺里的什么灵泉,老和尚也不着急,反倒生怕徒弟打伤了人。
普明和尚显然不放心自己的徒弟,匆匆走出后殿,凌寒枫正要找吾家山寨的晦气,自是紧随其后。
却见通往山顶的山路上,果然有几个青布盘头的苗家汉子,被一个小和尚追着暴打!
凌寒枫见了,更是惊讶。这小和尚估计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相貌清秀,一双大眼睛睁得溜圆,看上去就很精明的样子。
他也没用啥武技招式,只是随手用拳脚朝那些苗家汉子踢打,但那几个看上去极是精壮的汉子竟然抵挡不住,不论是中了一拳还是一脚,都是重重跌飞出去,山路又陡,于是就像滚木一般翻滚着,向寺中平地上滚将下来。
转眼之间,那几个苗家汉子就滚到地面,都摔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好容易爬了起来,叫骂:“好你个小秃驴,我们不过是来取点泉水罢了,竟然下此毒手!等我们叫来吾家山大队人马,踏平你这鸟寺!”一边骂着,一边逃出寺去。
凌寒枫虽然想要抓住这些寨丁,逼问吾家山寨的位置,但又想如果在寺内动武,未免对菩萨不敬,于是打算追出寺去再动手。
他刚要向寺外走去,那小和尚却见到了凌寒枫。他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同龄人,心中欢喜,忙道:“师父,咱们寺里来客人了吗?”
普明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位少侠与佛门有些机缘。你们年级相仿,倒是可以多亲近亲近。”
凌寒枫听了,倒是不好急着就走了,于是停了下来,向那小和尚笑了一笑。
“这位小施主,小小年级却抱着一把大剑,真是有趣。”小和尚向凌寒枫看了一眼,很是好奇地说。
凌寒枫愣了一下,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你师父都叫我少侠,你却叫我小施主?”
“说得也是,你若不带剑,就是小施主。若是有剑,那便是少侠了。”小和尚合什道。他故意咬着舌头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剑听着倒像个贱字。
凌寒枫听了,眼珠转了几下,也不知该不该骂这小和尚几句。
普明和尚却微笑道:“我这徒儿有些顽皮,少侠不要见怪,其实他很好客的。三宝,你们慢慢聊,有事自己看着办就行。老衲累了,就此告退。”
说罢,单手一揖,转身回寺内去了。
凌寒枫暗暗对这师徒两个和尚有些好奇,总觉得这位高僧有些与众不同。
他又看了小和尚一眼,问道:“小和尚,你为什么叫做三宝?你有很多宝贝么?”
“佛法僧,是为三宝。小施主,你没读过书啊,这也不懂?”三宝傲然一笑。
“别叫我小施主。”凌寒枫有些不满。
“好的,小施主。”三宝合什道:“既然你带剑入寺,我就叫你少侠?”
“叫我凌寒枫就是了。对了,三宝,我看你打起架来很利害啊,不知你跟谁学的内功?”
“我是天生神力,打人很重,但我没学过什么内功。师父只是教我打坐念经,他也不会内功的。”三宝和尚笑嘻嘻地说道。
“三宝,那你练过外功吗?”
“什么是外功?”
“就是举石锁、站马步,打熬气力。这一类的功夫,应该就叫外功。”
“那……我每天去山顶挑水算不算?”
“啊?这个,也许算吧。”
“那就是了,我每天去山顶挑两桶水下来,可是路上都要被我喝掉半桶。我感觉喝水之后,走再多的山路也不觉得累,却没想到挑水就是练外功啊,怪不得我现在能走能跳,力气很大。”
凌寒枫一怔,上下打量三宝小和尚几眼,问道:“你挑的泉水呢,能不能让我喝一口尝尝?”
他尽量让语气平淡,其实心中很是激动,因为他猜测那泉水肯定不是凡品,说不定就像三宝嘴里说的是什么灵泉,如果经常饮用就能强身健体,甚至力大无穷。
三宝小和尚却眯着眼睛道:“怎么,你也想打灵泉的主意么?”
凌寒枫大摇其头,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想要尝一尝罢了。我是你的客人,你这小和尚可不要太小气。”
三宝小和尚噗哧一笑,道:“那好,我瞧你很顺眼,如果不请你喝灵泉,那就不是待客之道了。请罢,我带你去厨房喝水。”
“厨房?你用灵泉水煮饭?”凌寒枫震惊不已。
“废话,寺里又没水,不用泉水煮饭用什么?要不然我每天上山挑水干嘛?”三宝小和尚翻个白眼,看着凌寒枫,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们用灵泉水泡茶什么的。”凌寒枫说着,不禁摇了摇头,心想这真是暴殄天物啊。
三宝小和尚却嗤之以鼻:“灵泉泡茶,悠然品茗?小僧又不是那些世外高人,用得着附庸风雅吗?渴了喝水,饿了吃饭,岂不是自由自在?”
凌寒枫被三宝小和尚几句话噎住了,竟无言以对,只好闭嘴。
很快,两人到了寺中的后厨,里面虽然简朴,倒也洁净。两只木桶,就放在墙边窗下。
凌寒枫见了,不禁吓了一跳,这两只木桶也太大了,怕有半人多高,粗细也有一人环抱,怪不得小和尚上山挑水只挑一次就够了。但他的气力也太大了一些,就算没练过武功,力量也超过很多玄级高手。
想到小和尚一路上就喝掉半桶水,也真能喝啊,这么多水都快够洗个澡了!
三宝小和尚拿来水瓢,递给凌寒枫,道:“你第一次喝,可不要喝多,不然的话会肚子痛!”
凌寒枫扁了扁嘴,低声道:“小气!”说着,打开桶盖,用瓢舀起泉水来,张嘴就喝。
三宝小和尚却抱着手,在旁笑吟吟地看着。
泉水下肚,立刻化为一道清凉已极的寒气,散入肺腑之中,几乎感到就要冰冻一般。凌寒枫一愣之间,体内隐藏的内息立即运转起来,化掉这股清泉。他甚至能感到只是一口泉水,就让丹田隐隐有壮大的迹象。
“果然是灵泉!”凌寒枫喜出望外。
三宝小和尚却有些诧异了,奇道:“咦,你不怕寒气?”
“什么寒气?”凌寒枫问。
“嗯,这道灵泉又名极寒泉,普通人喝了,就是三伏天也要冷得发抖。不过呢,如果少量喝一点的话,也能排毒养身。”三宝小和尚好奇地看着凌寒枫:“莫非因为你是练武之人,因此不怕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