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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春心萌动(3)


  粟特人自称名叫曹敦那亚,汉名曹敦,是粟特曹国人。这个小国汉化很深,所以连名字也很有汉人色彩。他在太守府上清洗干净手脸,竟然是个很清秀的年轻人,汉话说得也非常地道。

  “实不相瞒,我就是四处游走准备找机会做官的那类人。那晚见魏国使臣暴露身份,我想借机接近他们自荐,没想到跟了他们没多久就有人出现将他们给杀了,好在我躲得快,不然我也得送命。”

  荀绍坐在厅中,板着脸问:“你有文书证明吗?”

  曹敦将背上的包裹递了过来,竹秀上前打开,几件换洗衣物下面就压着文书。

  荀绍看过之后,心情一落千丈,还以为有眉目了,结果还是一场空。

  “你不是说你还有用吗?难道你看到凶手了?”她这完全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期待得到答案。

  哪知曹敦竟道:“看到了啊,凶手一共有五六人,其中一个长得十分高大,是杀手头领。他故意留了一人没杀,用鲜卑语说了一大堆话,待那人走了,反而将同伴全给杀了。”

  荀绍猛地起身:“你说他用的是鲜卑语?”

  “对啊。”

  竹秀愤怒道:“一定是魏国贼喊捉贼!”

  曹敦看看她,欲言又止。

  荀绍注意到他神情,语气放软下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若是此次立功,我举荐你在晋国为官,如何?”

  曹敦双眼一亮:“当真?”

  “千真万确。”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其实我也是自己判断,不知道是否精准。以我对鲜卑语的了解,那应该是西北境内段氏鲜卑用语,和魏国的鲜卑语还是有些区别的。”

  荀绍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恍然明白了什么。

  太守忙到天黑回府,忽然受到定远将军召见,赶去拜见,荀绍竟给了他一张画像,让他拿着去西北的鲜卑部族里搜索此人,搜到就立即逮捕归案。

  太守不明其意,有些迟疑:“将军,您也知道自鲜卑部族生变后就和往常不同了,如今朝廷还没承认他们的新首领,贸然前去恐怕……”

  荀绍道:“我怀疑这次使臣被杀就是这个新首领的主意,他担心朝廷将他哥哥赎回来,将他逐下台,便从中作梗,挑拨两国关系。”

  太守恍然大悟,愤恨道:“本来看他比他那个哥哥安分,还以为是个识大体的呢。”

  “哼,识大体的会搞内讧?”荀绍道:“你暗中进行好了,就算真出了事也有我担着,放心。”

  太守走后,竹秀一脸贼笑地跑到她身边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心急地办一件事呢,果然是春心动了吧?”

  荀绍转身回房,不理不睬。

  竹秀追上去,“好了好了,我不取笑你了。不过说真的,当初我是想过撮合你和国舅的,那时候见他对你有意,便希望借他让你摆脱和幼帝的婚约,但你那时候说他是故意整你,我也就打消了念头。”

  荀绍慢吞吞地走着,闷声道:“我那时候真是这么以为的。”

  竹秀笑了笑,“我看的出来,你最近对他改观很多。你为人务实,却要明白情意有时也该挂在嘴上,不要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揣在心里,若对他有意,不妨大大方方告诉他嘛。”

  荀绍没有应声,老实说,她也不清楚如今自己对应璟到底算怎么回事。

  不过两日功夫,太守便按图索骥将人给捉回来了。荀绍亲自去审问,刚到牢中就见他被五花大绑在木架上,嘴里还塞着布团,跟待宰的羊一样。

  “这是干什么?”

  太守道:“将军有所不知,我们的人用迷药将他放倒才将他捉了回来,他一醒就企图自尽,好在狱卒反应机警。”

  “哼,他要是死了,我岂不是功亏一篑。”

  “可不是嘛!”

  审问的过程并不轻松,那人死活不开口。好在太守派去的人机灵,抓人时还搜了他的住处,找出了几封密信,叫人译出来,证明此事的确和鲜卑的新首领有关。

  这人在鲜卑族内好歹也是个武官,被悄悄捉来,当然要速做决断。太守眼巴巴地指望荀绍给他出头,她便决定亲自押解此人入都。

  太守心中终于放下一块大石,见谁都笑眯眯的,还对荀绍道:“这提供画像的人现在何处?将军当重赏他啊。”

  荀绍问竹秀,她摇摇头:“姓曹的小子早走了,不知道什么意思,看他那样子我还以为他挺想做官的呢。”

  “怪人,不过案子破了就好了。”

  六月初夏,荀绍秘密押解犯人入都。

  这段时间应璟那边并未传来消息,她也不知道都中情形如何。因为担心消息外漏节外生枝,她回都后并未急着上报朝廷,而是直接去了宁都侯府。

  到了宁都侯府外,竟发现门外守着一批禁军,一问才知道应璟因为还有嫌疑,被太后下令禁了足,所有访客也要详细记录。

  荀绍被盘问半天才进了府中,没走几步就遇到了范一统。

  “荀将军想必是来见公子的,但……现在只怕有些不方便。”

  荀绍嗤笑:“不方便也得见,我抓到了凶手,你们家公子不也等着破案?”

  范一统大奇:“啊?凶手居然被你抓到了?”

  荀绍瞪他:“你这什么语气!”

  “呃……将、将军威武。”

  “这还差不多。”

  天尚未黑,书房里已亮起烛火,荀绍心道应璟不会急到眼花了吧?这么一想,不禁有些好笑。

  快到门口时,范一统忽然超前一步敲了敲门:“公子,荀将军来了。”

  “事情紧急,就别那么多礼节了。”荀绍脚步迅速地到了跟前,推开了门。

  屋里并不是应璟一个人,他坐在榻上,裤腿卷着,正在敷药。

  当然不是他自己,旁边永安公主葱白的手指正按在他的伤处,脸朝着门口,定定的看着她。

  并不是第一次见二人相处,但只有这次荀绍陡然有了火气。

  来的路上她也想过这段时间他可有好好上药,但事实证明她真是多此一举。

  难怪叫她留在西北,公主的手白皙柔嫩,岂是她那双粗糙的手可比的,应璟大约也对她说过肌肤之亲要负责之类的话也未可知。

  “荀绍失礼,打扰了公主和宁都侯,既然宁都侯在忙,公事就暂且不提了。”她冷冷说完,转身就走。

  犯人被移交给了廷尉,案情前后的情形也上报了朝廷,荀绍没有亲自参与。

  初夏的洛阳叫人舒适,她换上将军朝服,入了宫。

  御花园里百花争艳,半支莲、千日红、茑萝、茉莉,香味混合在一起,一派郁郁芬芬的深宫繁华。幼帝身边的小太监李园在前面领路,一面笑眯眯地和荀绍说着铃铛在宫中的表现。

  “荀小公子聪慧过人,和陛下相处也很好,将军放心。”

  荀绍虽然正直,这种时候也知道该怎么做,从袖中取出块成色极足的玉佩塞进他手里:“有劳李公公多多照拂了。”

  “将军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李园眼睛都笑成道缝了。

  穿过御花园,到了清昭殿外,忽见宫人们正在左右奔走,一片混乱。

  李园快步上前一问,原来幼帝见今日天气晴好又稍有微风,忽然来了兴致,拿了心爱的纸鸢出来玩,可惜两个半大孩子不会放,又不肯让宫人帮忙,最后就眼睁睁看那纸鸢一头栽到了宫殿顶上。

  荀绍上前见礼,幼帝无心理会,抱着胳膊在一旁生闷气,铃铛扑上来叫了声“姑姑”,指着房顶道:“他们还要去搬梯子,太慢了,姑姑你上去拿下来不就完了?”

  荀绍笑笑,提息终身一跃,攀到了顶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将纸鸢取了下来。

  幼帝看呆了,仰头看看屋顶,又看看荀绍,一脸不可思议:“你刚才那招式怎么使的?再使一次!”

  荀绍忍俊不禁,一手揽住他道:“陛下恕臣失礼了。”说完带着他跃到了宫殿顶上。

  “啊啊啊啊……好俊!”幼帝激动地朝下面的铃铛挥手。

  李园在下面急的呼天抢地:“哎哟陛下,您赶紧下来啊,若是被太后知道了那还得了啊!”

  荀绍闻言,不敢再让幼帝多待,提着他又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