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越之被爆雷的轰声震回了神,他抬首注视着门外,心早已撵了出去。r
“爷问过妁慈姑娘,为何吩咐大家瞒着吗？“巧果一语道出了重点。r
宴越之咧嘴苦笑,叹道：“问了。她不答便是无因。她不过觉得二娘发病只是小事一桩,起不了大涟漪。“r
巧果无奈笑出了声：“爷往日的聪明劲儿哪去了。妁慈这等精明人,孰轻孰重,她岂会不知。燕娘第一次发病之时,正是老夫人刚卧榻不起,瞒着爷,自然是希望不让爷愁上加愁。后两次发病之时,正是爷被黑衣人刺伤之时。爷自己慢慢斟酌。外面这么大的雨,恐怕是没病也要淋出病了。可怜妁慈姑娘昨日还病……“未等巧果说完,宴越之“呼“地一声站了起来,狂奔而出。r
雨坠落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妁慈双手环住了臂膀,疯狂的跑着。手上的痛,胸口的痛,全部袭来。直到整个人狠狠的扎进了浅浅水坑之中,妁慈才嚎啕大哭起来,一腔的雨水,呛得妁慈猛咳了几声。r
妁慈卧在地上,哭声早已被雨声掩盖。r
一辆马车突停在妁慈身边,车内的侧窗被焮开,可妁慈还未看清车内人的容貌,便放下了窗帘。驾马的人焮开车帘朝里面说了些什么,妁慈听不见,却也不想顾忌。却见驾马之人一副太监的腔调,撑开伞遮挡在车旁,口中嚷嚷着：“殿下吩咐奴才去便是,淋出病来如何是好？“r
“妁慈!你怎会在这里？快上车内躲躲雨。“朱见深大步奔了过来,夺过太监手中的木伞举在了妁慈头顶之上。r
纵然到处是雨点星光,可妁慈眸中的泪,仍然是流转得清晰可见。r
“太子!“妁慈轻轻的唤了声,久违的温暖瞬间被燃起。r
两人伸手来扶,将妁慈搀扶到马车之内。r
“你怎会在这里？“朱见深问了同刚刚一模一样的话语。随后气愤道：”莫非是宴越之欺负了你？“r
“太子殿下怎会在这里？“妁慈反问了一句,算是回应了他的话语。r
“我……“朱见深支支吾吾犹豫着,似乎不愿透露。而身旁的太监果断接口道：”昨日使得妁慈和巧果姑娘受了伤,殿下万分自责。今日去太庙替两位姑娘祈福去了。 “r
妁慈苍白一笑：“太子有心了!“r
“你还未回答我,为何在这里？“朱见深反复的问。此时此刻,他最关心的,无非是妁慈为何如此狼狈。r
寥寥几语,妁慈便已知足。年少之情,今日都得以体现。r
“我害死了宴老夫人。“妁慈呢喃一句。r
朱见深慌神,忙问：“所以宴越之将你赶了出来,还弄伤了你的手？“r
妁慈含泪摇头：“是我自己划伤的。他没有赶我,是我自知有罪,偷偷逃出来的。“妁慈随口替宴越之开脱了罪名,心里的隐痛早已转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疼痛。r
“妁慈……“身后有人呼唤,妁慈一听,正是宴越之的声音。r
“快走!“朱见深喝了一声,马车大步前行。妁慈隔着薄薄的后窗纱帘望了去,宴越之手中握着破烂的金狐裘鞋,踉跄的四处张望着,呼唤着。r
妁慈回过头,抹掉满脸的泪,闭目昂首,任由泪水滑落在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