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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段厂督旅游捉钦犯


五十七、段厂督旅游捉钦犯r

东厂的发明者是明成祖朱棣。在发动“靖难之役”夺得取皇位后,为了巩固政权,皇帝迫切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专制机构,但他觉得设在宫外的锦衣卫使用起来并不是很方便,于是便建立一个东厂这样的新机构,之后的内厂便是为了监视东厂而设了。r

朱棣迁都北京之后,由于这个由宦官掌领的侦缉机构其办公地址位于东安门北侧(今王府井大街北部东厂胡同),因此被命名为东厂。其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东厂的首领称为“东厂掌印太监”也称厂主和厂督,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第二号人物,所以,本来明令于锦衣卫平级的东厂后来居上,其威风远远超过了锦衣卫。r

经过大太监王振的苦心经营,东厂的权势已经无孔不入,朝廷会审大案、锦衣卫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朝廷的各个衙门都有东厂人员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一些重要衙门的文件,如兵部的各种边报、塘报,东厂都要先派人查看;甚至连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柴米油盐的价格,也在东厂的侦察范围之内。r

现在东厂的厂督却不是一个太监,这是曹吉祥的缘故,现任厂督是他的干儿子段越,作为护国公已经是极品爵禄,曹国公已经不屑兼职什么厂督之类的实职了。r

派往杭州执行东厂大内缉捕令的就是段越本人。r

临行,段越到护国公府聆听干爸教诲,论说这种长途远差是不用厂督出手的,但这次不同,倒不是一个罪臣的儿子有多重要,主要是那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给鼓动得,新任厂督段越想去杭州西湖开开眼。r

段越见曹吉祥礼节远超见亲爸,一个头磕的实实在在:“孩儿段越叩见爹爹!”r

曹吉祥还真有慈父的样子:“咱们父子在一起,就不用行大礼了。坐下吧!”r

段越规矩的站起听讯。曹国公却不谈业务,先来了段“吃水不忘挖井人”的传统教育:“段越呀,你现在也是四品大员了,不是咱家你能升得那么快吗?”r

段越低头肃立:“爹爹大恩,段越没齿不忘!”r

曹吉祥不忘描绘远景:“只要你听从咱家,尽职尽力,这东厂大权早晚都是你的。”r

身为厂督,却无权指挥东厂,段越心里苦涩,嘴头却是甜蜜依旧:“段越效忠爹爹,不敢懈怠!”r

曹吉祥点点头:“这次杭州公干,路途莫要贪玩,捕到人犯,不用解到京师,以免生些波折,就地处决了就是,一个当场拒捕就省事了。”r

看到干儿段越不解,曹国公像是在解释,有像是在感叹:“杀了于谦,皇上模样就有些后悔,我怕皇太后也会保他。我派你亲去,就是怕别人误事,行文缉捕不免会解来京师,到时又会麻烦。”r

曹国公闭目无话了,段越知道自己该告辞了,跪下磕了个能让干爸听得见的响头,起身离去。r

厂督出京,非同小可,运河两岸风光,沿途各州府县,到了哪里没人送礼打秋风?缉捕一名被株连的罪犯家属,段越压根没当多大事儿,有人请即上岸,谁送礼都收下,为了能让前途各县有个准备,段越还派出了前站,告知地方官:“段大人奉旨缉拿要犯,请贵县及早协助,莫要被大人搜捕出来,耽误了大人的前程!”r

就这样,段越率东厂厂卫们一路潇洒发财,谨慎接近杭州,等来到杭州西湖,已经半年将过,那“于尚贤已经遁逃,段大人悉心搜捕”的汇报却早在数月前就到了京城,其时,段大人还在长江品尝昌鱼呢。r

于尚贤在父亲出事数日后即接到杨韬老仆的快马告急,心中大悲,立即便要赶往京师,以求能搭救父亲于谦,父亲的故交,于尚贤都曾闻名,几乎全在京城,虽然除了杨韬以外都没有见过面,但故交儿子上门跪求,大家总不会见死不救吧?r

谁知就在启程之际,又接到杨韬的后报:“于大人已经殉国,快隐蔽山野,朝廷已经派出东厂厂卫南下,千万小心!”r

于尚贤却就此没了求生之望,于家全门遭戮,自己怎愿苟活?破巢之下,安有完卵?自己这于家唯一的后人首先要做的是葬父祭灵,而不应该是仓皇逃生。r

于尚贤在杭州三台山起了一座衣冠坟,至于后来于谦骸骨得以归葬,那是半年后的事了,现在于尚贤满腔悲愤,起墓祭奠,所拜的却是父亲旧时的衣物。r

古代规矩,孝子为父母守孝,要结庐屋于墓地,守望三年,其实是两头算,三个年头两年半罢了,但是,东厂的厂卫能给于尚贤两年多的时间吗?r

于尚贤有死志,偏段越不配合,于门故宅却一直安然无事,连杭州官府都不来骚扰,莫非就此销案了?r

时间一久,于尚贤心情大变:孤伶伶的守墓生活,令于尚贤有了时间反思:自己究竟应该做些什么?无疑是为父亲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要是容忍那杀害父亲的权奸们善终,那才是大大的不孝,于尚贤决定潜入北京,伺机手刃几个知名权奸,为父亲报仇雪恨!r

谁知,事情偏偏就是这样古怪:于尚贤不愿死了,那索命的却找上门来,也就在此时,段越率东厂厂卫千里游乐,来到了杭州。r

既然来到了杭州,段越还是要做点工作的,没有知会杭州知府,先自己经过打听,找到了于谦杭州故宅,走上门去,来了个抄家寻财,却大失所望:连个乡下的土财主都不如,宅院破旧,仅有一个老翁在不知是借居还是看门守户,两耳几乎实聋,问啥都摇头三不知。r

抄家已毕,段越连清单都一把撕毁:两张桌子,四把椅子,一个条凳子,这东西还要运回京师么?r

再往下就简单了,该见见杭州地方官了,旅游也要有人引导卖单不是?至于京城方面,反正段大人未雨绸缪,提前预见到了这种结果,早就上疏报告钦犯已逃,自己在江南繁锦好玩之地,慢慢搜捕就是了。r

但于谦大人家中被抄,在杭州却引起了绝大反响,于谦被冤杀,杭州几乎无人不晓,但那是遥远京城中的事,现在连于谦的旧宅都被查抄,近在眼前,大家的感觉不一样了,不少人纷纷相告:快传讯给于公子啊,一走了之不就没事了吗?r

哄传可以,有人当真送信就不容易了,谁知道于公子去了何处?至于于谦之墓,大家知道也会装着没听说的,没谁会主动检举于尚贤的守灵之地。r

山中的于尚贤还是在第一时间接到了报警:山道上,一人急急跑来,他一边喊着:“于……于兄……”r

于尚贤抬起头,却是乡试中的同年张文甫,站起身让进茅屋,吩咐身边唯一的书童烧茶待客。谁知张文甫并不进屋,急切的告诉于尚贤:此地待不住了,旧宅已经被抄,官府肯定会侦查到此地,快避开吧。r

原来,其时正是张文甫准备离开凤凰山,进京寻访老师故交鲍玉竹之时,听说此讯,先赶来于谦墓地报警,也有结伙于尚贤一块进京的意思,张文甫可听先生说过当年建议王阅避难京师的事,既然有灯下暗一说,何方不照样模仿,避难于天子脚下?r

于尚贤点头首肯文甫的建议,却不愿与张文甫同行,这无疑是怕自己的钦犯身份连累了同年,张文甫明白于尚贤的意思,见于尚贤态度决然,也就不再坚持,自行搭船进京去了。r

是该避避了,于尚贤与书童紧急收拾了衣物,拜别父亲陵墓,觅舟进京。这次行动极为迅速,却是蒙对了:那搜捕他的差役紧接就到了于谦墓地,这次段越怎么工作作风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