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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逢机缘胡秀报恩


徐海报以微笑,表示并未在意,但心中却嘀咕着,如自己真帮了朱纨靖海,那他会不会与许椂般过河拆桥呢?

朱纨不再理会卢镗,话锋一转,说到徐海身上。“徐海兄弟,你目前的处境很危险啊。”

“劳大人费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顺其自然。”徐海以为朱纨指的只是劫丝一案。

“我看不然吧。许椂已对你动手,难道经江阴两战,你还不知吗?”

徐海心中大叫不好,这个老滑头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是严世潘?不可能,他不可能清楚这些。杜蓉?更不可能,她姐姐本就是海盗。那一定是许椂那边出了叛徒。

朱纨见徐海没有回答,自鸣得意的又说道:“有个叫汪直的已和许椂发生了内讧。据线人报告他已被许椂所杀。”

“什么?”徐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他与汪直情同手足,此刻从朱纨口得知其遇难的消息,真是心如刀绞。

朱纨脸上浮一副兔死狐悲的模样,劝慰道:“我也知他是你的好友,徐兄节哀。许椂为害浙江沿海已多年,我必然会将他连根拔出。不仅是为徐兄报仇,也是为了浙江百姓除害。”

徐海明知朱纨告知汪直死讯就是要激他合作。他打心底里厌恶朱纨的手段,但为了给汪直复仇雪恨,也不得不为。

“大人打算如何铲除许椂?”徐海稍稍平复悲痛之情后问道。

“整个计划我已制定周详,兄弟不必担心。你只需在杭州多留几月,静候捷报即可。”

徐海心中疑窦骤起。“朱大人,那留徐海何用,还请明示。”

朱纨笑而不语,并没回答徐海的问题。

正与萨尔西多交谈的卢镗,皮笑肉不笑的接口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是啊!徐海兄弟,你就和翠翘姑娘安心在杭州游玩上几日。在下全程作陪。”一直没说话的胡宗宪开口说道。

形势已趋明朗,徐海知道自己算是被软禁在了巡抚衙门之中。朱纨也确是在利用他搞起了阴谋,但这阴谋到底是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众人无心茶饭,宴会草草散去。徐海心事重重的回到翠翘身边,疼爱的看着眼前这弱小女子什么也没说。虽苦闷和悲痛席卷着他的内心,但他怎又忍心将此再分担给她呢。回房后,他发现林凤等人已经离开,心中才算稍感安慰。

一晃七天过去,离汪直约定的中秋之期越来越近,但林凤却像石沉大海般没了音信。即使如此,徐海仍抱希望,他并未听朱纨提起吴平那班兄弟,也许他们可以侥幸逃生。

这些天来,他一直想带翠翘一同逃离这里,可几日观察下来,绝无可能。每天都有三班兵丁轮流看守,日夜不断。朱纨美其名曰是保护徐海安全,其实还不是为了监视他们。

就在徐海被软禁的第八个晚上,胡宗宪到访,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亲兵。徐海态度当然冷淡,而胡宗宪却依旧热情。

“哎呀!徐海兄弟,怠慢!怠慢!”胡宗宪边说边往屋内走。“这些日子闷坏兄弟了吧!本应早几日来的,可公务缠身,实在脱不开!”

徐海仍端坐椅上,身子动也没动,眼皮撩也没撩,回应道:“有劳大人惦记!”

“你们两个还不快把我的礼物抬进来!”胡宗宪在徐海右侧坐定,冲门外那俩兵丁说道。

两兵丁抬着一不大木箱一前一后进了屋来。一进屋,一人立刻掩上房门,另一人快速扫视一圈周遭,又附在胡宗宪耳畔低语了几句。

徐海只听到说“外面的人已都撤走”。他立刻警觉起来,刚要起身,就听胡宗宪故意冲着窗外大声说道:“徐兄若缺什么东西就跟我胡某讲。朱大人有令,一切都要顺着兄弟的高兴来。”

徐海注意到了对方眼中的异常,但还并不清楚他的打算,随口冷冷道:“劳大人费心,我好的很。”

也就在这时,胡宗宪身后一瘦弱“兵丁”脱下头上的黑色笠帽,一头浓密秀发随之散落。

胡宗宪一指这女子,轻声对徐海说道:“你看我带了谁来。”

徐海有些蒙,凝视半天也认不出来。

只见这女子盈盈拜倒,低声道:“恩公!是我,胡秀啊!是您当日在翕县护城河边救下的胡秀啊。”

徐海这才惶然大悟。“果真是你!那日你衣衫褴褛,今日又一身兵戎装扮。我真是……莫怪!莫怪!”说着他连忙拉起胡秀。

胡秀起身,又说道:“我听闻叔父说恩公被软禁在这巡抚衙门里,秀儿恨不得立刻前来相救,只是没有时机,直到今日。秀儿晚到,还请恩公恕罪。”说着又要下拜。

徐海赶快止住,他想起当日胡秀是说要去投靠在京为官的叔父。原就是胡宗宪。

见二人相认,胡宗宪开门见山,说道:“在下也甚是感激徐兄弟对秀儿的仗义相助。虽我为官,你为匪,但这恩情不能忘。胡某愿助你脱离这困境,报当日之恩。”

徐海万万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奇遇。既然胡宗宪愿意帮助自己,那最好不过。于是顺着话题继续说:“那日是我无意之举,算不上多大恩情,胡大人休要再提。但如能助我脱困,徐海反要感激大人的恩德。”

胡宗宪点点头,又指向另一亲兵,说道:“这位是胡秀的丈夫,我的侄女婿,俞大猷。现是卢镗手下的一个巡检。今正是他在府内当值,所以我们才有机会相见。”

徐海起身拱手称谢,又仔细打量这俞大猷。他生得虎背熊腰,身高足有一米九,与自己不相上下,面色黝黑,下颚有些硬硬的胡茬,一对铜铃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威风凛凛,绝对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战将。

俞大猷也即刻还礼并说道:“常听秀儿提起恩公行侠仗义。今日一见,才知恩公更是义薄云天的侠义好汉。”

徐海摆摆手,说:“几位,不要恩公这恩公那,叫我徐海就好。我与大猷几乎同龄,能兄弟相称更好。自己人就不要客套了。”

俞大猷又施了一礼道:“哥哥既如此说,大猷唯有遵命。徐大哥,我和叔父商量了一计可助哥哥脱困。”

“俞兄弟且慢!我还有一事不明。”徐海转向胡宗宪,眉头轻皱,问道:“朱纨为何将我困于此。他既想用我,为什么不让我回到海上去。”

“世侄想的太天真了!”见徐海与大猷已兄弟相称,胡宗宪也改口称他世侄。“朱纨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怎会放过你?”

胡秀以为徐海至此还没认识到处境的危险,焦急说道:“他要把你当诱饵。”

“诱饵?”

“没错!朱纨很清楚你和许椂之间的恩怨。许椂自占了双屿以来,手下便分成两派,本地派和福建派。如今本地派有心招安,只欠个时机干掉许椂。朱纨正是利用这些,将你当作诱饵将许椂引出。现在许椂恨你入骨,肯定会中计的。”

“这个混蛋!”徐海怒气轰顶,拳头在桌上猛的一捶,又说道:“胡大人,请问汪直又是如何死得?”

“这我确实不知了。”胡宗宪无奈的答道。

“什么?您不知道,朱纨没有提起过吗?”

“世侄有所不知,这宦海之中派系分根错节。朱纨一到浙江便和总督赵文华闹得水火不容。你也看到了,那天饭桌之上,他便与卢镗大起争执,不还是因为卢镗是赵文华的人。而我也被他防备,因此很多事情无从得知。”

“好吧!至于如何脱困,还请大人明示!”徐海弄清了心中疑问,又将话题转回。

胡宗宪理了理思路,说道:“其实逃离杭州并不难,只要能出得了这巡抚衙门。”

一言提醒了徐海。“那日席上,大人不是说我可带着翠翘在城中游玩吗?”

胡宗宪点点头,继续说道:“这几日我正是在处理此事。不论我陪兄弟到哪里,必会有大批兵丁跟随,我无法就这样放兄弟离开。”

徐海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若胡宗宪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放走自己,那必会被扣上个里通海贼的帽子。

“所以,我去了虎跑寺。并与惠通大师说明了此事,他答应助你一臂之力。”

徐海一听虎跑寺,心下吃惊不已。“胡大人你怎知我与虎跑寺的渊源?那朱纨他……”

“世侄放心,朱纨并不知道这层关系。这还是当日你救下秀儿时,秀儿无意间见到你身上有本佛经,署有寺名。”

徐海此时方放下心来,看了眼胡秀,暗赞她心思敏锐。转而他又想到了寺中的师祖、师傅,多年不见,不知他们过的如何。

胡宗宪说完,探身打开进门时带来的箱子,一道金光霎时便从内中射出。箱中盛放的是一尊全金打造的达摩济公佛像,容貌神态雕刻的十分精致。

“这两日,你只借口说府内不便供佛,想要将此佛像请入虎跑寺供奉。而虎跑寺又是济公圆寂之所,更是理所应当。”胡宗宪谋划着说道。

“对!到时由我领兵带队,更会为徐大哥提供方便。”俞大猷紧接着说道。

对徐海出游虎跑寺的要求,朱纨觉得反正他人只要在杭州城内,便长了翅膀也飞不出他的掌心,也就爽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