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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南京城杜蓉献计


此一语将徐海惊的不轻,眼珠差点惊掉出来,干瞪着双眼不知说什么是好,心中暗想难道这两个女人说过什么?

还是杜蓉大方,嬉笑说道:“翠翘妹妹,他是你的宝,我可不稀罕。让他享齐人之福,也太便宜他了。”

翠翘停住了泪水,对杜蓉说:“姐姐口是心非!他不在时,你还不和我一样。只不过姐姐落泪时,无人看见罢了。”

一席话让阅男人无数的杜蓉反倒也红起了脸。徐海想不到这风尘女子竟也这样痴情于自己,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她。

杜蓉收敛庄容,又狠狠白了一眼徐海,对翠翘说:“妹妹说的什么啊!我可不懂!我只知道他今晚就交给你了!我也不便打扰。”说罢,香风一扫,抽身去了。

徐海心知肚明,杜蓉这是逃了。不过也好,他和翠翘分别太久,也是时候该有个二人之夜了。一年的相思随之化做无尽的缠绵。

第二天,徐海将近中午才醒来,翠翘早已备好餐食。山本勘助也由婢女带到了这间小屋,他来时双腿还仍颤抖不已。徐海见状,坏笑道:“你这小子昨夜被折腾的不轻啊。”

山本是直性子,毫不遮掩的说道:“昨夜,我好辛苦。”

徐海哈哈大笑,说:“做神仙就不要怕辛苦。我看你干脆就留下算了,既无危险,又可享福。何乐不为!”

“我宁可剖腹!”

翠翘在一旁是一头的雾水,搞不懂这两人再说什么鬼话。

午饭一过,杜蓉有来了,还带着徐海的一个老朋友,大名鼎鼎的江宁织造使严世潘。

严世潘还未进门,便说道:“你小子真大胆,不知整个江南仍再通缉你吗?”

徐海迎出门来,握住他的手,说道:“不来怎行啊,我想你们想的寝食难安。”

“得了吧!我看你是想翠翘和杜蓉吧!”严世潘呵呵笑道。

杜蓉听到,小嘴一翘,佯作埋怨道:“他和我有什么相关,严大人不带你这样的。”

严世潘对杜蓉一撇嘴,说道:“我认识杜老板这么长时间,可从未见过她对谁倾心过。还是徐兄有本事。”

“你还要说,真是越来越没有官家威严了!”杜蓉一甩头先进了屋去。

徐海几人也谈笑着跟进屋中。他先给世潘介绍了山本。山本勘助也算有些眼力,立即跪拜。在日本,等级森严。从天皇,将军,关白,大名,再到家督、家臣、家将,相互间要是行错了礼可都是死罪。山本干脆将世潘当作大名,行了家臣礼。

世潘连忙将他拉起,几人这才坐定,谈起了正事。

“听杜老板说,徐兄弟此次来南京是要采购一批丝绸?”严世潘开门见山。

“正是!”徐海口中答道,心中暗想:采购?看来冰雪聪明的杜蓉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然入伙海盗。

世潘继续讲:“兄弟有所不知,自你走后,我便被王公公那阉狗给架空了。他虽看在我父面上,不敢把我怎样,但却已是大权独揽、乾纲独断。”

徐海不知严世潘的话是托词还是确有其事,便随口说道:“严兄,没关系。杜蓉有办法,应该可以采购齐备。”

“我有什么办法,没有江宁织造的通融,任何人都别想从南京运走一根丝线。”杜蓉白了眼徐海说道。

徐海心中暗骂,昨天你还说有办法,今日就翻脸不认账了。

严世潘摇了摇头,又说道:“徐兄莫要误会。杜老板的话没错,你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市场上采购到一匹丝绸。”

“怎么?”徐海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没有想到真会是这种情况。

“因为徐保保!他的‘德盛昌’已垄断了整个南京的丝绸生意,就连花翠楼如今也弄不到货了。”严世潘无奈的说道。

“那南京的八大商号呢?”徐海继续追问。

“早被徐保保和那阉狗联手挤倒了。”

“真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决绝。”徐海话如此说,但心中转念想到,既然市面上已无丝绸,那黑市的价格应是奇高。如此时他能弄到几船的话,所得利润应不下十倍。

到底还是女诸葛杜蓉有主意,不紧不慢的说道:“徐保保和王公公经常来这谈生意。我特意安排了几个伙计做耳目,想不到真得了个大情报。下月初,有一支装载六千匹上等丝绸的船队从京杭运河运往北京。现在货船就停在镇江港。”

徐海明白这是要他劫掠下来。他现在本就是海盗,抢劫官船又不伤百姓,这确是个本份生意,便笑着说:“怪不得昨日跟我说你有办法,原来是在这里斗包袱。真是该打!”说着便伸出大手佯作要打杜蓉的屁股。

杜蓉嘤咛一声,扭身跑到翠翘身后,笑道:“妹妹,看看你的情郎,在你面前还敢这么不老实。”

严世潘见此也是哈哈一笑,接着又分析说:“如杜老板所说属实,这可是笔大生意,徐保保必会安排大量人手保护船队。徐兄你可有足够人手?”

徐海沉静下来,因为这却是一个大问题,他人手不够。

严世潘何等聪明,他思考一会,便向杜蓉问道:“徐保保的船队什么时候出发?”

“前天徐保保在我这宴请了漕帮的人,我估计应该就这两三天。”

“糟糕!如果是这样,我更没时间去寻帮手,单凭徐海二人是不可能拦截这么多船的。”严世潘在屋内来回踱着步子,思索着。最后,他对徐海说:“看来我要先想个办法拖延他们才行。”

徐海此时想到了太湖之上的林凤,如果时间充裕他便可得到林凤的帮助,又细想了想才说道:“如能拖延住他们几日,我就能搬来救兵。可有什么好办法能拖住他们呢?”

正当二人一筹莫展之际,徐海的余光注意到旁边的杜蓉正在漫不经心的修剪着指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且她早说过有办法,看来自己还要好好求求她才是。

想到此,他起身走到杜蓉面前,一躬到地,说道:“徐海还请诸葛军师给出良策啊。”

杜蓉瞥了一眼徐海并不搭理他,继续修着指甲。

见不起作用,徐海又将嘴巴凑到她耳垂边一吻,轻声说道:“杜老板要是能帮徐某这个大忙,今夜必效犬马之劳。”

杜蓉身子一软,心中大叫投降。她一把推开徐海,说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连这点关节都解不开?运送丝绸的船队要起航必须要先拿到勘合,而勘合必由王公公出具。你们只要里应外合,让他消失几天不就成了。”

严世潘恍然大悟,一拍自己额头,说:“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杜蓉你不仅是个美女,更是个才女。事不迟疑,我这就回府安排。今夜晚间,我会派亲信通知你们如何行事。”

杜蓉一副洋洋得意的可爱模样,对徐海说:“看来今夜你不能给我做牛做马了。”

徐海则一把揽过杜蓉,嬉笑说道:“那不如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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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擦黑,严世潘家臣便悄悄来到小屋。徐海和山本勘助早已等候多时。

子时刚过,徐海和山本便着夜行黑衣,从花翠楼密道出发。不一会,二人便来到了江宁织造府东墙外。他们按照严世潘的计划,借助墙外的一株参天大树越过四米多高的院墙进入府内。此时府中的巡护兵丁早已经被调往他处。

徐海曾经在这里做过差事,对道路非常熟悉,便带着山本轻易来到了王公公居室外。山本勘助从怀中掏出严世潘给的一瓶麻药,又从腰间摘下一支精巧小弩。他打开药瓶,将一支弩箭沾上麻药,又用匕首割开窗上的纱绢,通过小口见王公公睡的和死狗一般,便将弩箭对准了睡梦中的这个阉人。

噗哧一声,弩箭不偏不倚扎在了王公公小腿上。那个王公公突觉腿上一阵刺痛,刚想叫喊,药力便发挥上来,脑袋一歪,被麻翻过去。

徐海和山本对视一眼,都对这麻药的药力之强感到惊奇。随后二人轻拨房门,用被褥裹起王公公一前一后向正门跑去。

严世潘已在正门等候,见二人得手,轻声说道:“我已在门外备下马车,你们驾车直奔城外东郊,那有座紫金山,山林茂密极易藏身。快走吧,如被阉人党羽发现就大事不妙。”说罢,他顺手将徐海匕首摘下,在自己臂膀上嚓一下割开一个大血口。补充道:“这才演的更像真的。”

徐海向严世潘抱了抱拳,和山本扛起王公公,走出大门并驾车向东郊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