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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太湖水上搬援兵


在东方升起鱼肚白时,徐海和山本二人驾车赶到了紫金山。这里正如严世潘所说,山林茂密,确是藏身的好地方。

徐海在密林丛生的山腰处寻到一隐秘山洞。而这时那太监也悠悠转醒过来,由于腿上的箭伤还隐隐作痛,他开始发出“哎呦哎呦”的呻吟声。

山本勘助见他醒来,上前一步抓起被褥一角,用力一提。太监王公公陀螺般滚出,然后嘭一声重重撞在石壁下。

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已被俩蒙面大汉劫持。太监顺着洞壁坐直身体,惊恐的望着徐海二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咱家。咱家可是朝廷命官,你们就不怕掉脑袋吗?”

徐海听闻,眼中露出嘲讽之意。山本则哇啦哇啦的冲着王公公一通乱吼。

一吼之下王公公吓破了胆,全身筛起了糠。他听见山本的日本话,也立即“明白”,颤声叫道:“你们是倭寇!难不成想挟持咱家来要挟朝廷吗?咱家只是个阉人,无甚价值,你们不要白费劲了,还是放了咱家吧!”

徐海被他咱家咱家的弄的心烦,故意粗着嗓音道:“什么咱家你家,什么倭寇朝廷。老子才不管那些,老子绑票就是为了银子。你是织造监工,有的是银钱,怎还说自己无甚价值。”

王公公一听原是图财,心下稍安,毕竟全世界的绑票都一样,撕票就得不到钱,看来自家性命暂时无碍,便喘了口大气,开口道:“咱家知道你们日本国弹丸小国,穷的一塌糊涂。既然你们想要些钱财,直说便是,何必费此周章。咱家答应你们,只要把咱家送回府去,咱家自会重赏你们。”

徐海听这太监如此说,心中暗笑。这阉货竟把自己当成山本勘助那样的日本二货,太有辱自己身份了,于是左右开弓,啪啪抽了那王公公两个大嘴巴。这也算是出了之前他勾结徐保保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恶气。稍歇一会,徐海才又说道:“口说无凭,你写个字据来,让江宁织造府准备五万两银子赎你。”

徐海本是随意狮子大开口想难为一下这阉货,可没想到这阉货见徐海二人凶神恶煞竟没敢还价,一口应承下来,道:“你们只要不再对我动手,区区五万两给你们便是。”

徐海这才知道什么叫三年知府官,十万雪花银。他暗自后悔要的太少,这天下第一肥差——江宁织造府监工太监,岂能拿不出这点数目。但山本勘助可没徐海的好定力,他听到可以得到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差点兴奋的爬到树上去。要知道在日本就算是一个最富有的大名,其一生也不会拥有五万两白银的财富,而像他这样一个贵族武士,平日里能接触到的也只是中国宋朝时铸造的铜钱。

看着山本眼中闪烁出的兴奋,徐海心思一转,啪一声脆响又抽了那阉狗一嘴巴。

“你,你,你怎么还对我动手。我不都已经答应你了吗?”太监捂着脸颊,惊恐的说道。

“什么五万两,是一人五万,共十万两。没看到我们是两个人吗?”徐海瞪着双眼,凶狠狠说道。

“你们真是漫天要价,我,我,哪里去给你们弄这些银钱。”

徐海一听,眼珠子一瞪,立刻又抬起手臂要抽他。

王公公见徐海又要打,脖梗一所,尖声说道:“哪里有笔墨,我写给你们便是。”

徐海心想这阉狗真是狡猾,荒山野岭哪去弄笔墨。但他还是要逗弄一下他,便故意在身上摸了摸。

王公公见此,开腔说道:“没有笔墨写不了字据。不过你们放心,只要我安然无恙的回去,就必定将十万纹银奉上。”

徐海冷笑两声,嘶啦一声撕下那王公公的一个衣袖,说道:“何必用纸,用你这上等的丝绸岂不更好。”他又拔出匕首在王公公右手一划,只听阉狗扯着嗓子“嗷”一声惨叫。徐海继续说道:“何必用墨,用你这狗血岂不更显诚意。”

看着王公公颤抖着写完最后一个字,徐海心中突然生出一个主意,便说道:“不行!大大不行!欠条怎么才能变成银子,你这阉狗把我糊弄了。”

王公公早被打怕,连忙说道:“把他给薛贵,他一定给你银子。”

“薛贵?什么东西?没听说过。”徐海装的傻乎乎的连连摇头,又说:“我只听说过江宁织造使严世潘。他权力大,要给他才行。”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王公公一下紧张起来。

徐海暗笑,心想我偏要故意把这事让世潘知道,这样你的小辫子就一辈子捏在他手里了,看你以后还想排挤他。于是,又说道:“为什么?他权利大,能给出银子来。”

“唉!官家的事你们怎么知道。总之不能给他。”王公公一再拒绝。

一旁的山本不知是徐海用计,他只当王公公不肯给钱,一下子火冒三丈,仓啷一声把钢刀拔了出来,劈头就要砍下。王公公嘴一咧,双眼一翻竟然昏厥过去。

徐海忙伸手拦住山本,向他使个眼色。山本虽不明就里,但还算听话,气呼呼的将钢刀还鞘。

徐海看了眼软泥般瘫倒的阉狗,正为难怎么搞醒他时,山本已经脱了裤子,一泡热尿正哗啦啦直浇在阉狗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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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再次降临后,徐海已在织造府内秘会严世潘。他将王公公的血书欠条以及一份写给严世潘的求救信交到世潘手中。

世潘见此大喜过望,说道:“徐兄真有急才!我们原本只为拖延时间,如今又多得了银子更揪住了阉狗的把柄,真可谓一石三鸟。”

“世潘兄过誉了!下面还请世潘兄把这十万银钱帮我提来。五万留给杜蓉以答谢她的良谋奇策,另五万我今夜就要拿走以资搬兵之用。”

“徐兄放心,我这就去找那阉狗的帐房薛贵。”严世潘说着就要起身,突然又想到什么事情,说:“徐兄打算来回几天?”

“暂定七日!那阉狗死不了,但也绝不好过。世潘兄也不必露面。我已经嘱咐山本了,那山上有的是野味,他们饿不着。”徐海知道严世潘的意思,解释说。

拿着五万两银票,徐海趁夜色匆匆赶往南京浦口码头。他早已想好,劫船时既不能用严世潘的人,也不能用杜蓉的人,那都会露出破绽。太湖的林凤最为适合,自己对他有恩,况且又有五万两银票,此行应该不会落空。

顺水行舟,又是快船,徐海用了一天半就跑完了四百里水路。第二日深夜他便进入太湖水域,花重金雇得一艘渔船作为向导,天明前便到了林凤的水寨。说是水寨,其实就是在半没湖中的几块大型礁石上用木桩腾空架起的十数间木屋。

徐海孤身来到水寨下。此时正好有一巡逻兵丁经过,厉声问道:“什么人?”

“在下徐海,是林凤兄弟的朋友。请这位兄弟代为传报一下,我有急事找他。”

“天还未亮,我们首领还没起床,你等到天明吧。”

“无礼!”一个清脆的人声在兵丁身后响起。

虽然天色尚黑,但徐海听出正是林凤。“林凤兄弟!两年不见,你别来无恙啊!”

林凤三两步跑下木梯,亲自为徐海打开水门,然后跳上小船就握住了徐海的手,说:“果然是哥哥!去年听闻官府缉拿哥哥,林凤四处打探你的下落而不得,真是急死兄弟了。”

“哈!哈!”徐海给了林凤一个大大的熊抱,说:“官府岂能抓的住我。”

林凤毕竟还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性格直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当夜便备上酒席与徐海边喝酒边倾诉各自经历。自那日分别后,林凤不负所托将一船女子都妥善安排。但也因此事成了无锡府剿平水匪的主要目标。这二年多里他都在和官府做着周旋。

徐海也未隐瞒,说明了自己已入伙成了海盗头目,此行的目的就是请林凤出山帮自己劫掠官船,并拿出了准备好的五万银票。

本来二人相谈甚欢,但当林凤见徐海拿出银票,他猛站起身,说:“大哥你把我林凤当成了什么人。当日我曾说过,只要哥哥用得着林凤,林凤我便万死不辞!”

见此,徐海很是感动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只道了声:“兄弟!”

此时水寨外一轮红日已在广阔湖面上喷薄而出。同时,一身材曼妙的妙龄少女手提食盒婀娜进屋,在朝阳的柔和光线下,简直就是一幅绝美的图画。徐海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凡世间竟还有这样仙子般的女子,无论翠翘还是杜蓉都无法与其比肩。

那女子细步来到徐海面前,躬身施礼道:“恩公!”

徐海听得恩公二字方才回过神来,这女子正是林姑娘。女大十八变,当日在惊恐中瑟瑟发抖的小丫头,今日竟出落的如此婷婷玉立。

见此情景,林凤哈哈大笑,“哥哥没认出来吧!这是我的小妹,她可是始终惦念着哥哥你呢。”

林姑娘听哥哥竟当徐海面说这样的话,粉面早已红到脖颈,低声说了句:“早饭备好了。”便放下食盒,跑了出去。

徐海反应过来,对林凤说:“兄弟可不要拿哥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