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气术是一种奇异又神妙的法术。没错,是法术而不是武功。
什么是法术?
说到底和现在的武功一样都是给人修习,同样有品级高低之分,同样有修炼天资之求。在炼气士时代没有武功,人们只修习法术。望气术只是万千法术遗留下来的一种,没有被时代淘汰自然不同寻常。
望气术望的乃是人体内的气,每个人体内都有气,有每人皆有的阳气,有贵贱之分的命气,有天数之分的运气等等。每个人体内的气的种类有所不同,强弱也有所不同,望气术便是可以看到那些气,从而知道这个人,并不肯定准确,毕竟人无时无刻都在变化。
而望气术最重要的一点是可以望心气。
心气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成性格。
黄二和王朝对视那一眼望的便是心气,准确说他只看到了心气,或者说只注意到了心气。
王朝的心气并非一种颜色,而是两种,两种似乎丝毫没有联系的颜色——或许它们唯一的联系便是截然相反。
炙热的火红色,森冷的冰蓝色,交织在一起,忽冷忽热。
黄二有点怕了。
他看不出来的气很多,但是他一点都不怕,或许是因为不知者无畏。可是现在他实实在在的看到了王朝体内的这两种气。
火红色的叫锐气。
锋锐的锐。
冰蓝色的叫静气。
安静的静。
锐气是一种极为不错的心气,进取、拼搏、奋发、强势。
静气是一种更为不错的心气,内敛、沉着、等待、冷静。
当锐气和静气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便只有可怕。
可怕的很。
这样的人百年来就只出现了一个。
那个神坛上的人。
他叫宁当先。
这个名字或许很少有人知道了,但是说到百年前那个一手把持朝政数十年的大权枭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黄二知道这件事。
所以他走了。
佛家有因果之说。
他可不想沾染。
儒家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而他黄二比不上儒家那些君子,无论穷达都只想独善其身。
对于黄二脚踏如燕功的离开无论是王朝还是王五都有些不明所以。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怕是脑子……坏了。
对于这个小插曲王朝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命王五回一趟朔天府,把火枫菇带给白玉怀。
……
回到江都城。
江都城总是给王朝一种压抑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那位名震天下的江南王?王朝不知道。
客栈还不错,王朝并非太过挑剔,将就着也就住下了。
反倒是竹画有些不高兴,王朝问她怎么了,她也沉默着,活似个闷葫芦。
郭茕冷冷的看了竹画一眼,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再理会这些。
王朝是一个头两个大,也索性不管了,任由她们去。
竹画真的有点不高兴,当然不是因为客栈,而是因为王朝。
其实她心中一直在担心,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定要跟着来的原因。
王朝是萧王子嗣,而萧王和朝廷的关系并不好。最重要的是江北李氏在南锦死了两位公子。
竹画真的很怕,很怕公子出事。
很怕公子就像爹娘一样离开她。但是公子是个倔脾气,认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是这样她才越加担心。
“公子,你明白吗?”
……
江都城很大,但是王朝却不能久留。不过到了江都城,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拜见一下那位大沉的传奇。
江南王,沈道长。
要说王朝和江南王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但是王朝就是要拜见拜见这位。相信以他萧王次子的身份觍着脸去,江南王也不好拒绝。
而且,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王朝认为自己不算是个讨厌的人,最少比黄二讨喜多了。
江南王府当然比不过萧王府,江南王不是个乐于享受的男人,在很久很久以前王朝就知道了。
王乐之比不过沈道长,王朝也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知道。
这座天下只有七个传奇。
大沉有五个,北元只有两个。
有一个很早就死了的叫楚风,是昔年大沉雪凛关守将,大沉北方的定海神针,大沉第一的神将。
沈道长活着。
江南王府当然没有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就是有也不会用来看门。所以王朝烦请门人通报一声的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被同意了。
“进。”
王朝真的进去了。
江南王府虽是新修建但却没给人奢华的感觉,占地不大,但是却给人一种大气。
原来屋子的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屋子中的人。
萧王府修建的很大,但是却丝毫没给王朝这种感觉。所以,这是不是证明萧王太小家子气?
随着门人,走进一处古朴的院子中。
是的,在这座崭新的江南王府中却有一座古朴的院子,这绝对是有些年头的建筑了。王朝没有深究,只是跟随门人。
“到了。”门人说了这句之后就离开了。
王朝这才抬起头看向前方。
前方有一水井。
井边坐着一个少年。
这就是江南王?
这就是沈道长?
“认识我妈?”是少年在开口。
王朝摇了摇头。
“你真不认识我妈?”少年似乎不相信又问道。
王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心中却腹诽道:你谁啊,我凭啥得认识你?
少年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不认识我妈。我跟你讲,我妈那人老可怕了,家传神功言字诀。言字诀知道吧,比那什么龙吟虎啸狮吼功的厉害多了。认识我爹吧,大名鼎鼎的江南王啊,硬是拿这一招没办法,在我妈面前比孙子都乖。可怕,太可怕了。”
王朝满头黑线。
不过从少年的一席话中王朝得出两个重要的消息,第一是这个少年是大名鼎鼎江南王的儿子,第二个是这家伙的母亲很可怕,惹不得。
少年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看着王朝饶有兴趣道:“你既然不是我妈派过来的,那……你是谁?”
“不是你让人带我过来的?”王朝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问道。
“当然不是!”少年也有种不祥的预感。
已经走远的门人默默地承受着良心的谴责,心中默念道:我太过分了,真是个没良心的,死没良心的。
然后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
声名显赫的大沉传奇沈道长一生只怕两样东西,一样是那位素来以严谨治学所著称的老夫子的板子,还有一样便是自己婆娘的言字诀了。
老夫子是浩土儒门的掌门人,从儒门至圣先师到他这一代已经有九百年光阴了。
老夫子无论是做人还是学问都值得世间所有人学习,无论怎么学习都不为过。
至于自己的婆娘,当然最不好惹。她是这位儒家掌门人的小女儿,并且深得真传,也是儒家历史罕见的女夫子之一。最重要的是言字诀出神入化。
言字诀是儒家神通。
武功、法术、神通。
儒家是现在硕果仅存还拥有练气法门的存在,毕竟儒家修便是修心头那一口浩然正气。
不过传承到现在也微弱到近乎不存在了。
世界不同了。
要么淘汰要么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