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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74章软弱的李猛


  艳茹看出了李猛的尴尬,不自在,不免淡淡一笑,装出一副居高临下正儿八经的样子走上前低声说:“这没什么,其实贾向银人不错,这些年对你家还是不错的,别记恨他……”

  呵呵,自从他出狱后,有事没事的拿她开荤曲,当然艳茹挑逗李猛还是在先,今日再惹惹他。

  没等她说完,李猛一双凌冽狠戾的双眸里,像藏着一把刀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怪不得,跟鬼,就替那老鬼说话!

  他狠狠的压低声说“你看他好,就多让他多舒服一下……”

  没有坏笑,邪恶阴鸷,一字一板说的艳茹脸仿佛朝霞一样的绯红。

  哼!他?对我家好?狼子野心吧?

  艳茹,你这个明着卖肉的娘们!还真跟他有一腿,怪不得有人说,我看果不其然。

  “对!咋咧?我这不偷不逮的,下贱,不要脸,可都要钱呀!谁叫三魁没本事挣钱呢……”

  艳茹瞟了一眼周围一伙的男人,见他们形态不一猥琐色笑,就知道他们不怀好意,暗暗骂道“这些臭男人,总觉得别人老婆好……好也是有主的,流你个哈喇子吧!嘻嘻……”

  飞过一个媚眼,浪笑,疯癫,又极度煽情的一摆衣襟,露出一点点雪白的肌肤,扭动着确实撩人心动的细腰说,“他对你妈是真心的,你就成全他们吧!”

  她就是衔着李猛不放,别人再调侃她,权当耳边风了。

  放屁!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李猛真要生气了,瞪了一眼艳茹,他气吁吁的恨不得抬手撸一个耳光,没个分寸了?

  三魁涨红的黝黑沾满灰尘的小脸,瞥过李猛一眼,拉过艳茹怪罪她多嘴,让她赶紧爬上装满麦子的三轮车。

  人们一阵叹嘘,嬉笑,热嘲冷讽……

  李猛心里都得慌,想发泄,却也无奈,讥笑,傻愣愣的看着远处,心里却骂着好你个****艳茹,你屁股屎没擦净,还说人家的……

  人们话题转向另处,叽咕谩骂,发着什么不满唠叨。

  李猛情绪低落,闷声不响回头,才发现车上的铁小簸箕丢了,就在他着急责怪自己粗心,又要要挨老妈骂的烦躁,失落的不知所措时,有人抡着小簸箕大喊着“那个粗心的丢了小簸箕?”

  李猛眼前一亮,忙笑着说;“是……是我不小心搞掉了的。”

  李猛谢过好心还给小簸箕的人后,重新收拾好它,就懒散的坐在一边,听这些等待收割机回来的,坐在地头谝开了闲传的闲汉们。

  日头已经爬上老高,刚才还是柔和的晨阳,凉簌簌的感觉,此时,火辣辣的骄阳透过碧绿的树叶缝隙间,照射人们身上像针扎一样的难受,刺眼而蒸烤的人们浑身不自在。

  还好,偶尔也刮来一股凉爽的夏风,眼前的田野,顺风摆动的麦子,像起伏的海浪,麦黄色而耀眼,气势壮观,令人振奋。

  李猛摘下一支树叶,蹲坐在一边无聊的撕成一绺,两绺……

  看着远处的田地,侧听着他们东拉西扯沙河村的人和事,谝贾向银割麦子的车主的那些灰色交易,即可笑又可悲。

  原来,这沙河村和其它靠山的村落一样,不但贫穷落后,而且人们思想怪异,思想狭隘,见不得别人好,见别人家厨房烟囱冒烟,他们就不好受,嫉妒,乱说一通。

  李猛迷愣着眼,瞧着这伙就回胡乱评说别人的多嘴多舌的人们,气有不打一处。

  又想想,咳……他们也就这些本事,自己要有本事,在环山路口拦下一辆收割机,那才有本事,在这说三道四,活该你们割不成麦子!

  李猛讥笑他们,又暗自伤心,鄙夷可怜着自己。

  贾向银是给自己抬不起头的罪魁祸首,和他骚幺妹偏说傻大是他弄死的,而把他送进监狱。

  甚至,后来他父亲李茂才的死,哼,跟他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夺母弑父,此仇不共戴天啊……

  他越想越来气,有几回头脑发胀,一根筋抓起菜刀要跟他把血倒在一起。

  可是,他母亲陈慧云的再三跪求劝阻,李猛才扬手朝胸口砸一锤,长叹一声,泪如雨下……

  其实,在沙河村,几千号人里,扳指头算,他打心底里最佩服的,也就是贾向银了。

  他虽谈不上呼风唤雨,却也是个能人,能说会写自然不在话下。

  多年前,他响应政策,改土会战,带领沙河村老少爷们,硬是凭借人定胜天精彩的信念,激情而高涨的精神头,双膀扛起满头的汗水,黝黑天真的皴皮脸上,洋溢着憨憨的笑意,幻想着贫瘠转换肥沃土地的美好前景。

  终于,把沙水河岸的流沙地,经过几秋几夏的艰辛,覆土改田,绿灿灿一片种上了粮食。

  后来,又是他在沙水河岸边的沙土地里,凭着执着和智慧,种出了远近闻名的沙瓤,甘甜的大西瓜。

  红火了几年,却被他给西瓜注射什么催情药的猥琐行径,而臭名昭著断送了人生形象。

  钢蛋开壕取沙,还是贾向银逛了一次县城,遇到了王妍的父亲,知道王妍她们为建“一天顺”的沙石发愁。

  于是,他回到村里找到钢蛋,给他攒说,开始钢蛋还犹豫,心想这么好的事,你咋不干呢?

  贾向银瞄了一眼钢蛋,明白他的心事,变长吁一声说,我倒想干,可是家里有一个疯婆子瘫在床上,唯一的傻儿子也死了,剩下一个才貌出众的闺女,唉——跟没有差不多……

  没心思,没劲头啦……又不想轻易失去这个发财的机会,所以想到了你,劝你干事。

  你如果干成了,我就把思瑶嫁给你,决不食言。

  钢蛋开了窍,很兴奋,尽管他做不了思瑶的主,但是总比他反对好得多……

  贾向银又凭着当年李猛思瑶救王妍关系,很有心计游说,很快他们就达成了协议。

  由于王妍这边急于要沙子,是她出面跑关系办的营运执照,当然这其中她也捞了不少额外的好处费,贾向银也落好不少……

  这人是个能人,却也是个贪色,动不动就往婆娘窝窝里钻,有事没事的找事跟她们搭讪,献殷勤,图一时手上快感,和心里****很猥琐的男人。

  在和陈慧云,他付出了感情和财力,可算是用情真挚啊!

  正因为如此,李猛在和贾向银恩怨上就骂自己糊涂蛋,忘了家耻家仇。

  李猛爱他的母亲,母亲的不安分,他也很无奈。

  父亲已经不在了,他不想他妈心里受苦,那是不符合李猛孝心之道的,就这样夹在俩男人中间备受煎熬,又是他深感做人无助和郁闷。

  只是……因为他和自己的母亲那些让他颜面扫地,难以启齿的风流事,才是他对贾向银一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仇视和愤恨。

  可话又说回来,当年他爸,李茂才憨厚软弱,家里穷的叮当响,要是没有贾向银对自家明里暗里的种种补给照顾,李猛真的无法想象,他母亲陈慧云会不会,在哪烂得无法再烂日子里生活下来啊!

  这些事实,他亲眼目睹,和经历其中的苦楚,是他深感敬佩,他又迷茫纠结,贾向银会不会是自己的亲生爸……

  嘘——丢人……

  总之,不管是他啥用意的帮助,他还是打心眼里感激他,恨他不起来,偶尔心里也恨他,恨不得他遭横祸而死,那种信念又是他浑身冒冷汗,立马有一种负罪感倏然袭来是他心境模糊混杂。

  唉——他有时也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恨他,心里始终有一种被骂成白眼狼而不忍,感恩,却又认为自己就是个白痴,欺辱彻骨彻心的恨难道就忘了?

  李猛专注的思想和言行,就像一个演独角戏的滑稽演员,完全忘却了旁边闲聊的人们,直到有人站在他的背后拍着他肩膀,狠狠大声喊他“哎哟——发啥神经的咬牙铁齿……”

  倏地,李猛腾地跳将起来,声颜聚变的抽动嘴唇,吱吱呜呜想骂娘。

  一股习习的夏风不经意间吹过一些尘灰,他两眼模糊涩涩而难受。

  抬眼看着他们坏坏的笑,李猛气愤想大骂一气,又怕他们嘴胡说什么,于是嗔怒骂了一句,“疯狗……胡叫唤啥?”

  “别担心,收割机再回来,第一个就给你割,嘻嘻……”

  “啧啧……对呀!人家是啥关系?****有情……免税又周到……”

  他们简直把李猛当软柿子捏了,说话戴枪夹棒的,李猛被噎的够呛,一时默认似的怒火燃起,却无语。

  李猛很是窝囊,怕他们借题拿他开涮,就不想跟他们辩说什么。

  其实也难得说清啥,他无奈张了张抖动发紫的嘴唇,仰起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样子,站起身走到架子车前拉起,没走几步,却软弱的顺着沙水河边的石子路朝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