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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新官上任


新一届干部选举表面上是公平的,是真正由百姓选举出来的。可没有想到黄老鼠比他爹还让人气愤,有些人开始抱怨。明明杜叠富的票比黄老鼠多那么多,干嘛最后还是黄老鼠。是不是暗地里还是大队干部说了算,但也只是抱怨。

没有什么活了,黄老鼠一天到晚都抱着蒋勇坐在村部,在那里摆村长架子。也不管牟良秀在家里做月子,完全由他爸爸和妈两口子照顾。每次蒋勇该喂奶的时候,就哇哇大哭。黄老鼠什么也不懂,不知道怎么办,小孩子越哭越厉害,整个村都听得见。

他爸爸看不过眼,鸡鸡忙忙跑到村部。每次都对黄老鼠大呼小叫,“你一天到晚不干正事,你以为当了村长就可以什么都不做了。你当官就当官,还把蒋勇抱着。弄得他一天到晚都在哭,你会不会当爹?”

“我怎么不干正事了,我这是在培养我儿子当官的感觉。等以后长大了,当县长,不当市长。”

“当市长?”老支书笑了一下,“只怕你这样子,不久蒋勇就要当死长了,饿死了,哭死了。”

说完老支书就抱过孙子回家,黄老鼠一个人在那里眼巴巴地看老支书的背影,然后也灰溜溜地跟在后面。

本想威风,却每次被老支书整得很没有面子,心里的坎也越积越深。回到家,黄老鼠的妈倒不怎么说他。牟良秀却不干了,经常说“你个没良心的,当个村长就忘乎所以了,你不记得你是怎么当上的吗。老娘辛辛苦苦地怀胎,还差点儿死了。现在做月子,你就没有好好地照顾一下我。我一觉醒来,蒋勇就被你抱不见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到处去找,我在家里听到他哭得那个伤心哦。万一有个好歹,我在你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黄老鼠知道理亏,不开腔。但次数多了,也会回应两句。

“行了,行了。别嚎了,你不怕别人听见吗?”

“怕别人听见,你都能做得出来。”

蒋支书老两口在伙房也不吭声,因为他们知道黄老鼠这样做确实过分了。但再怎么说他黄老鼠是自己的儿子,也只是表面上说说他,总不可能把他的官给撸了。吵吵闹闹过了也就算了。

但在三合院里其他人看来,确实让人受不了。杜叠富去劝了没多大用,打瓜子去了没用,刘承相去了没用,反正在院里的人都去了都没用。

打瓜子的男人是抗美援朝的老兵,有退休工资。在家的时候总是给大家吹牛,说抗美援朝的时候,那美国鬼子的脑浆到处都是,更别提那些断胳膊断腿儿的。吵架这事对他来说太小儿科,他一天到晚都在镇上茶馆打麻将,这些事也懒得管。

春英在家养胎,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让鼓眼过去劝劝,鼓眼不想多管别人的事。应付了一下春英,假意说去看过了,他没有办法阻止人家不吵架。实在是听不过去,自己托着个大肚子慢慢悠悠地跑到黄老鼠家劝。

“黄老鼠,你不要忘了过日子不是跟官过,你是跟牟良秀过,跟老支书老两口过。你这样四五不着六地,你以为还是孩子吗。现在蒋勇正是要吃奶的时候,你才一天到晚不让人吃。到时候饿死了,你自己得负责,就别怪别人。就算你不知道小孩子会饿,你难道不知道自己不饿吗?小孩子饿得快,一般在哭的时候都是有事的。你是不是连他尿裤子了都不知道。

你看看你有什么出息。上次牟良秀出事时候,你就不像个能处事的人,慌慌张张地不知道干什么,还比不上一个小孩儿。不怕你现在当了村长,就算你加我的农业税,我一样不怕得罪你。你说你没有那能力,你非要当这个官干什么。你才当几天村长,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看看现在全村人,那个不知道你作,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

话又说过来,你当官也得向老支书学习。我也不怕得罪老支书,我有什么说什么。我知道很多村上的人觉得老支书死板,但再死板也比你好得多,至少他不会不顾家。在我心里,不论谁当这个官都是差不多的。重要的是,这个官即能为咱们村子做事不影响邻里和睦,又能把家照顾得很好,给咱们村上的人做个好榜样。我上次选举没去,听说鼓眼的票也高。我不知道他怎么那么高的票,他那个小心眼的样当上了也跟你差不多,不着调。这是他自己不愿意当,他要是当我坚决不同意。我觉得你比鼓眼好得多,至少你不会因为一次不愉快就离家出走。赶紧把你那一套官威收起来,这村子总共也没多少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确实得罪了不少人。老支书只是没人敢找他,你是没人想找你。所以你得先当好老支书的儿子,牟良秀的丈夫,小孩子的爹。再去当你的官。”老支书两口子在一旁听了,觉得春英说得很有道理。心里想这么个女人,还真是有思想的人。

牟良秀在椅子上做着,一个劲地哭,怀里的蒋勇正大口大口地吸允着她的乳汁。他真的是饿得不轻,看着心都酸了。

黄老鼠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上,低着头。

此时此刻,春英就像一个部落的长老,在管理疏导某个家庭的矛盾,显得多么的庄严。

不知道是春英的话打动了黄老鼠,还是他真的明白了这个道理。渐渐地黄老鼠家的动静小了不少,但院子暗地里却活跃得很。

一切都是因为牟良秀那句,“你不要忘了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干部的。”

老鸡蛋本来也想当官,想得不得了。无奈黄老鼠的信息比他灵通,做功课做得比他早,选不过他那也是很自然的事。但他心里没有那么轻易地放弃。一听到这个风声,他就准备做文章。

他先是去问打瓜子,“你听见牟良秀说的那句话没有,我觉得很有问题。“

“听见了。那里不对了?”

“这还不明显吗?黄老鼠那个官不是他正当选举过来的,一定是在背后做过手脚。”

“也没什么,大家都知道的事。他就是让我们选他当干部嘛。你不是也让我选你的嘛,我只能投一票,投票的时候弄得我很难选啊。”

“你最后选谁了。”

“我谁都没选。你看票都在我手里,昨天洗衣服揉坏了。”打瓜子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先前的投票条。

老鸡蛋也没多看,仍旧坚持说,“一定没你说得那么简单。不信你打处打听。”

老鸡蛋知道打瓜子的性格,她一定会到全村的到处问。不管有没有什么,可能到时候都有什么。

果然,老鸡蛋的计谋得逞了。

那天下午,蚊子放牛回来。在碾子碰见老鸡蛋就问他,“黄老鼠最近在忙什么?”

“忙收拾家里呢。他老是摆官威,弄得家里乱七八糟的。一家人吵得厉害得很,整个院子都不安宁。”

“这么个货,干脆不让他做算了。”

听到这话,老鸡蛋立马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过去。小声地说,“是呀。他一天占着个茅坑又不拉屎,还得罪人。可毕竟是选出来的,有什么办法呢?”

“那有什么,我们可以选他,也可以让他不干。”

“说说具体的办法?”

“到大队去告状。”

老鸡蛋沉思了一会儿,笑着对蚊子说,“不是不可以,他刚当选。没有什么好的理由,队长也得信啊。关键是谁去搞这个状,我是不可能,我们一个院子住着,早晚得见面,万一那天他知道了,跟我纠缠不清。”

“理由我倒是有。”蚊子吸了一口烟,“只是他下去了,谁来当这个干部。”

“这不有我吗。”老鸡蛋得意地笑了笑,“要不是他被地里搞鬼,我能输给他。”

“搞鬼?看来你是晓得了。”

“什么。”老鸡蛋故意这样问。

“他黄老鼠提前就知道这次干部选举,所以你看那段时间每家每户地跑得多勤。还给人春英送两口袋油菜籽,在我这里来晃了一下。什么都没带。”

老鸡蛋蚊子是没有收到黄老鼠的油菜籽有些不平衡,心想这是一个好机会。

“真的?还送了两口袋。”

“我昨天悄悄地从门缝里看了看,还在角落里放着的。从你家里看得很清楚。”

“你小子什么时候过来看的。真贼!”话虽然这样说,老鸡蛋的心里暗暗高兴,说完又给蚊子点了一支烟。

蚊子吸了一口,继续说,“要不咱俩一块儿去。”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不能去。”

“你不进去,你只是陪我过去。站在门外进行了。”

“那来来回回到镇上的人看见了,传出去不好。”

“不去啊,不去我也不去。反正我去和没去都是一样的,我当不了官。”说着他就要离开。

“你别走啊,我没说不去。要不这样,我装着去赶集故意去遇队长,你假意去玩,我们一起碰到了,这不就顺理成章了。”

“行!你要是当了官,可别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