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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生物武器


  素问回到沁芳殿时,孙姑姑已万分焦急。

  “娘娘这是去哪了?”

  素问将药包交给孙姑姑,笑着说道:“我去给姐姐寻药去了。劳烦姑姑把药煎了吧。”

  孙姑姑接过药包,疑惑地看着素问:“娘娘是去太医署了?”

  素问道:“本想去太医署的,可惜迷了路走到了倚梅园,这药是倚梅园一位叫丹娘的姑姑给我的。”

  “倚梅园?”孙姑姑一惊,“皇上恐外人惊扰十二皇子,不准任何人进入倚梅园,娘娘可别再去了。”

  素问点点头:“那十二皇子疯疯癫癫见人就打,我才不去了呢!”

  “娘娘见到十二皇子了?”

  “见到了,长得还挺英俊的,就是脑子不好。”素问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耳朵,心有余悸。

  孙姑姑叹了口气:“娘娘有所不知。十二皇子其实是个可怜人。他名唤慕容云澈,是梅妃娘娘所生。梅妃娘娘生前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皇上曾属意将皇位传给十二皇子,所以从小就精心培养。这十二皇子也是天资聪慧,十岁便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无所不精。可谁知他十三岁那年陪皇上狩猎,竟被突然窜出的一只猛虎所惊,得了失魂症,从那以后就疯疯癫癫。太医们几经诊治都无法治愈。梅妃娘娘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之位被皇后嫡出的三皇子慕容云漓夺去。两年后,梅妃娘娘殁了。这十二皇子就幽居在倚梅园。想必这一生也就这样孤独终老了吧。”

  素问闻言不由得替这苦命的十二皇子黯然神伤——他生得如此光华灵秀,却不想命运多舛。

  灵枢喝了药,又睡了一觉,觉得身子畅快多了。青黛、白芷也有些咳嗽,便也喝了些药。素问猜想大家定是在路上过于劳累,免疫力降低所以才病了的。

  翌日,刚刚用过午膳,便有内侍来传旨,皇上宣灵枢侍寝。

  灵枢面无血色,握着素问的手不住地发抖。

  “姐姐不如我们跟刚刚那位公公说你染了风寒,想必皇上就不会召你侍寝了。”素问见灵枢害怕帮她想了个注意。毕竟感染风寒也是属实,算不得欺君。

  灵枢却心头一颤,不由得万千思绪萦绕心头——素问,她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她都将被送去侍寝,只是早晚的事。她让我抱恙躲避侍寝,莫不是想让自己占先机?断不可让她得逞。

  灵枢想罢便定了定心神,对素问摆摆手道:“算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难道我们还能逃出这燕国皇宫不成?”

  当天晚上灵枢沐浴熏香、更衣打扮后便被送入了皇上的寝殿。

  素问一夜辗转难眠。

  她想起灵枢说的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由得一阵阵发冷。今日是灵枢被送去侍寝,估计明日就轮到自己了吧。她可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怎么能接受这种强权呢?再说听闻这慕容添已年过半百,而段素问才十六啊。花一样的年纪就要委身个老头子,怎么想怎么恶心。

  不行!素问坐了起来。心想,我可不是灵枢那种封建礼教熏染出的柔弱女子,我才不要逆来顺受。一定要想个办法逃出老头子的魔掌。

  可是,想个什么办法呢?素问犯愁了。这皇宫戒备森严,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逃跑是肯定行不通了。要不就装病?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啊。

  素问就这样冥思苦想了一整晚,早上起来眼底一片乌青。

  灵枢侍寝后被封了婕妤,赐居濯莲宫。素问同青黛、白芷也一同迁了过去。

  素问见换上了婕妤服饰的灵枢容光焕发,不禁松了口气,想必姐姐还是钟意皇上的。

  “姐姐,昨夜皇上待你可好?”素问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问完已双颊绯红。想自己本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竟问起这闺房之事了。不过她确是担心灵枢,也顾不上害羞了。

  可灵枢却不这么想。她见素问面红耳赤,心下冷笑。这丫头果然是个狐媚子,知道自己要侍寝,倒来她这里讨教了,真真是不知羞。哼,皇上待我可好?亏她问得出来?被一个比自己爹年纪还大的老头子临幸,你说可好?

  灵枢虽心里不悦,但却仍满面含春,笑道:“皇上待我很好,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就封我做婕妤呢。”

  素问见灵枢果真是很高兴,心下也就不再担忧,只是苦苦思量逃避侍寝的对策。

  就在素问冥思苦想之际,却传来消息,皇上龙体欠安今日不招任何嫔妃侍寝。素问不觉松了口气,总算是逃过了一晚,至于以后,再从长计议吧。

  可用过午膳,灵枢却忽然发起烧来,还将刚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素问紧张起来,因为她的症状跟时疫很像。

  素问马上帮灵枢把脉。把完后她便两眼发直。

  “怎么了?”灵枢见她脸色不对,急急问道。

  素问低声道:“是时疫。”

  灵枢一哆嗦:“怎么会这样?我从未接触过得时疫的人啊!”

  这时,青黛忽然脸色潮红,呕吐不止。而白芷也说头晕晕的。好似发烧。

  素问又分别为她们把脉,果然都是时疫。

  “怎么会这样?你们一直在段府,从未接触陈国皇宫里的人啊。”素问喃喃道。

  忽然,素问眼睛一亮,想起她们的衣物皆是旧的,来燕国的途中还不许任何人接近她们乘坐的马车。难道是……

  “姐姐,我们被陈国国君当作生物武器了!”素问恨恨地说。

  “生物武器?”灵枢疑惑地看着她。

  素问心想一着急居然把这个词说出来了,生在古代的灵枢哪里听得懂“生物武器”?

  “姐姐,你有没有注意,陈国给我们穿的衣服都是旧的。当时我以为是来不及做新的。眼下看来,那是得过时疫的人穿过的。”素问解释道。

  灵枢听完不由得一哆嗦。

  素问接着说:“还有我们的马车从不许任何人接近,那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穿的用的,皆是得过时疫之人的。”

  灵枢忽然瞪着眼睛看着素问:“妹妹,那为何你没有发病?”

  “那是因为,我在研究治疗时疫药方之时,曾以身试药。我的身体里已经有了克制时疫的药物了。”素问本想说已经有了抗体,但怕灵枢听不懂,就简略的解释了一下。

  灵枢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陈国国君想借助我们将时疫传人燕国。”

  素问点点头:“没错,真是太卑鄙了!”

  忽然她似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了灵枢的手:“你昨日侍寝后,皇上便病了,会不会是染上了时疫?”

  灵枢咳了几声,怅然道:“怕是如此。若是皇上染上了时疫,那么陈国的奸计便得逞了。”

  “不行,疫情要赶紧控制,要不然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姑苏城的人都要染上时疫了!”素问说完便要往外跑。

  灵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逼近她的脸用阴冷低沉的声音说道:“你疯了吗?你这时跑出去说我们带了时疫到皇宫,我们还活得成吗?”

  素问一愣——灵枢说的在理,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疫情蔓延啊?

  这时,一旁的青黛边咳边说:“二小姐,你既然知道治疗时疫的药方,且先救救我们啊!”

  素问一想,眼下也只有这样,先把灵枢、青黛、白芷的病治好。可是她虽然知道药方,但却没有药材,只能再去一次太医署。

  这次她绕过了倚梅园,真找到了太医署。而此时太医署的太医全部都在皇上的寝宫,只有两个小药工在熬药。

  素问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藏在外间的柜子后面。

  忽听里间的一个小药工说道:“这次皇上的病来得太急。早上刚发病,此时便昏迷不醒了。”

  素问一惊——看来这病毒已经变异,传播快,发病更快。

  另一个小药工接着说:“皇上这一病可不要紧,不光咱们太医署手忙脚乱,就连皇后、嫔妃、皇子们也要轮流侍疾。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呢!”

  素问暗叫“不好!”。这么多人到御前侍疾,岂不是让时疫传染得更快了,范围更广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咱家来取药了,皇上的药熬好了吗?”

  两个小药工闻声忙迎了出去。

  素问见屋内无人,便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所需的药材,又趁两个小药工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在经过倚梅园时,素问不禁对着紧锁的大门嫣然一笑——这里与世隔绝倒成了最安全的所在。看来是梅妃在天之灵在庇佑苦命的十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