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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临终托孤


天缘子本躲在三清殿门后,见闻子龙摔倒,急忙奔出扶起,二人刚转身欲走,一斧手己杀到,板斧高举过头,正欲砍时,清尘道长抢先着以手掌代刀,击其手臂,斧手啊哟一声,弃斧逃去。r

清尘道长乘着空隙,一手拖一个,把闻子龙和天缘子拖至三清殿内,吩咐二人坐下,对闻子龙道:"昨夜先祖师托梦与我,道我今日将脱离红尘修成正果,功成列仙班,看来应验,我看善主你人还颇正直,故托付善主二事,不知意下如何?"r

闻子龙看事态紧急,不遐思索便道:"道长有事尽管吩咐!"r

清尘道长抚摸着天缘子的手,亲切道:"劣徒俗家姓洪,是洪秀全的孙子,当年临危天王秘密托孤予我,叫我突围后去一山村把他带走,务要培育成才,以继祖宗香火,临行时还交付我一张布绘的地图!"说着从神龛底取出一布包,递与闻龙又道:"天王告诉我这是藏宝图,里面金银元宝数目惊人,这笔财富留待孙子成人后交给他。老朽今日要走,天王的遗愿无法亲身达成,唯有托付于你,此事非同小可,万勿让第三人知道!"r

闻子龙严肃地点点头,把手伸给天缘子道:"道长放心,我会把他当亲弟弟看待,以后同甘共苦!"r

天缘子小手握着闻子龙的手,也亲切地叫声:"哥哥!"r

清尘道长开怀一笑,对天缘子道:"师傅终可安心,徒儿带你哥哥速从秘道离去,快!"r

天缘子眼眶湿润,说道:"师傅,我们一道走吧!"r

清尘道长道:"我与你凡尘师徒缘份此终,莫再多言,好自为之,速去,速去!"r

天缘子依依不舍,闻子龙硬拖着他转入殿后,问道:"秘道在哪里?"天缘子擦掉眼泪,带闻子龙转入偏殿,移开神龛座,露出黑洞,二人入洞后又把洞口移至原貌,才摸黑前行。r

再说上官云和红绫,挡着去三清殿的道上,分别取出兵器迎战,上官云使的是一把大刀,刀背上结着三只钢铃,舞弄得叮当作响,他一连几招旋风砍,刀光如影,迫退银斧手,微笑道:"人道斧头帮锄恶扶弱,惩奸除暴,江湖上数得上是正派之帮,今日一见,却原来是误传!"r

银斧手一听,眼光闪着疑惑,停手问道:"此话怎说?"r

上官云淡淡道:"你率众扰乱清尘道长清修,蛮横无理迫道长交出虚无的财富,此非侠义行为,此一,你对一个手无寸铁不会武功的少年妄加杀手,此非人道行为,此二。你……"r

银斧手耐着性子急急道:"慢着,慢着。你有所不知,如无此实情,我们不会兴师动众,其实,这笔财富不是他一个人的,当年我们同在义军,也有份出生入死的征战,每次掠城破寨收缴的官府财产,被他一人所吞,哼,我们兄弟只是想取回属于自己的份,有何不妥?"顿一下又道:"你是他朋友,应知道他四魔劣行,他手上染满鲜血,成他刀下冤魂的千百号人,这算不算恶?妈的,穿上道服,换个嘴脸便成善?"说完目光寻找清尘道长,嘴里冷冷道:"那个臭小子胆敢出言骂我,真算是阎王脸上拨毛,有种,我若不留情面,他早变肉酱了,操蛋!"r

上官云侧目瞧打斗中的红绫,见她一把软剑抵挡几板大斧攻击,犹自不乱,暂无危险,放下心来,正视着银斧手道:"金银斧历尽江湖霜雨,才挣得响当当的英雄名号,莫要一时鲁莽而误一生声誉,还望三思!"r

银斧手听得愉悦,大喝一声叫属下停手,盯着上官云瞧片刻,说道:"只闻铃声不见刀,魂归地府犹不晓。阁下使的是江湖传闻的索魂刀?"r

上官云哈哈一笑道:"终归瞒不过银斧帮主目光!"r

银斧手收起板斧,面露喜悦,上前往对方胸部便是一拳,笑道:"上官大哥,你的易容术出神入化,我都辩认不出,如不是你的刀露馅儿,我可就得罪啦!"说完又瞧瞧红绫,诡秘笑道:"大哥装扮得如此年青,是不是色心作怪?"r

上官云微笑道:"不要胡扯,给你介绍,她是红绫,方澶主的女儿!"r

银斧手呵呵笑道:"英雄辈出,一把剑敌往我众多好手,佩服!"r

红绫梨窝浅笑,眯着眼道:"小女班门弄斧,不敢与大哥比较!"r

上官云拉过银斧手一旁,问道:"贤弟,你说的那批财宝到底怎回事?"r

银斧手道:"大哥知我们行事,从不捕风捉影,当年天王匿藏这笔财宝时,将所有知情的人杀尽灭口,有一个兄弟侥幸刀下逃生,道出秘密,只可惜未说出详细,便伤重而死!"r

上官云沉思片刻,说道:"这么说,真有其事。你又怎知这笔财宝在清尘道长手上?"r

银斧手道:"天王身边有个侍卫长,我曾救他一命,他告知我一秘密,天王在天京病危时,曾把一图交给魔刀。我推断那幅是藏宝图,自此一直寻找魔刀下落,十年了,我们的人走遍南北,几天前才寻着他这里!"r

上官云道:"我认识清尘道长多年,他己不是从前的魔刀,他清心泯欲,清茶素食,不象拥有巨财的人,再说,他也从不欺瞒在下,这事怕真的误会了,这样吧,贤弟的人先退出观门,我与你进去问个明白,如何?"r

银斧手爽朗答道:"好!"便吩咐属下门外等候。r

三人步入三清殿时,只见高逾三丈的三仙和蔼地瞧着他们,神坛上点燃着九支檀香,淡淡清香扑鼻,烟雾绕墚不散,神坛前蒲团上,安祥端坐着清尘道长,双目闭合。上官云上前一步,抱拳作揖道:"打扰道长清修,罪过!"r

银斧手见清尘道长不理睬,哼一声道:"装聋作哑!"r

上官云感觉不妥,出手探他鼻息,己无呼吸,缓缓回身道:"道长己仙逝!"说完壮重地对清尘道长遗体三鞠躬,红绫也随着三鞠躬。r

银斧手楞了一阵,气愤道:"这老魔生前没干好事,死后也不舍得施舍,坏透!操蛋!"r

上官云叹气道:"贤弟,他不是魔刀,是清尘道长,人既己去,莫再追究前事吧!"r

银斧手勉强道:"看在大哥份上,罢了!"r

红绫两边瞧,不见闻子龙,焦急对上官云道:"大伯,不见龙哥,他会去了哪里?"r

上官云道:"可能在后边吧,咱们去找找。"又对银斧手道:"清尘道长是我尊敬的人,我想他既然去得安祥,咱们也不该骚扰,还让他安静坐修吧。我们先进去找人,贤弟稍等片刻,咱们一会叙旧!"r

银斧手笑道:"听大哥的,我也与你进去瞧瞧!"r

上官云知他寻财欲念未息,也不说破。三人便往殿后转去。r

找遍整间天观不见闻子龙,也不见天缘子,上官云正沉思,银斧手一旁道:"奇怪了,我的人包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难道会上天遁地?"说完一跳,惊喜道:"操蛋,这里一定有地窖,对啊,财宝也许就藏在里头!"r

上官云必须要找到闻子龙,他对银斧手和红绫道:"咱们分头找吧,切不可弄坏这里的一件物品!"红绫点点头。r

银斧手说道:"大哥放心吧,保证物品原缺无损,只不过,三个人找不知要费时到什么时辰,我叫手下人进来帮忙!"r

上官云知他目的,他既己保证不损坏东西,也不好再出言阻挠。r

银斧手对属下吩咐一番,众人便分头寻找地窖入口。r

大约一柱香时间,一斧手惊叫道:"二帮主快来,找到秘道啦!"r

众人纷纷聚集偏殿,上官云和红绫到时,一斧手己点着火把,银斧手兴奋异常就要入洞,上官云急忙道:"慢着,别把孩子吓坏了,我与贤弟二人下去就行!"r

银斧手吩咐属下把另一火把交给上官云,二人便猫着身往洞内走。r

地道很窄,两壁松土己贴银斧手双肩,走约百步,四壁己变成坚硬的岩石,越走越开阔,最后到一天然大殿,足有千丈宽阔,在火光映照下,褐红的岩壁上刻着一行字,写道:"天王遗旨托孤遁,落荒清山魂安顿,千尸磨砺手刃纯,痛改前非晰混沌。"二人再近前看,下面又是几行小字,写道:"吾从军太平天国,征战十载,目睹江河流离,万民饥荒,家破人亡,荒野尸山,痛入肺腑,切悟国泰则民安,民安则耕作,耕作则丰食,此乃国之幸,民之足己,此一生忏悔!同治四年清尘泪笔。"r

上官云壁前肃穆,默默思索。r

银斧手四处找寻,偶然又用手敲击岩壁,转了一圈,见上官云还在看字,便问道:"见你看得着迷,难道此字另有其意?"r

上官云摇头道:"唉!是清尘道长的忏悔书,看得感人!"r

银斧手道:"我己搜索过,这里什么也没有,操蛋!"r

上官云道:"有出口吗?"r

银斧手道:"那边有条坑道,不知是不是!"r

上官云道声:"走吧!"二人朝坑道过去。坑道尽头是洞口,洞口外是悬崖,一条滕索一头套着凸起的石岩,一头垂下崖底,洞里往下望,估计高度在百尺外,下面是林海,望不见尽头,伸延去远方的白云里。r

银斧手感叹道:"景致很美,这老魔真会找地方!"r

上官云仔细察看地面,起来道:"他们从这里走了!"r

银斧手道:"要追下去吗?"r

上官云道:"林子这么大,往哪追?我得赶紧走,去山下村镇里找他们!"r

银斧手道:"这可不行,大哥行踪诡秘,遇着也认不得,这回既露馅,说什么也得喝几杯,兄弟聚叙,你的人我会吩咐人去找,你放心,三个时辰带人给你!"r

上官云问道:"金斧兄弟有来吗?"r

银斧手道:"大哥就在山下的杨盘镇,他有另一事忙着!"r

上官云道:"唔!也好,走吧!"r

二人边说边走,转回岩洞大殿时,同时赫然一跳,远处微弱火光中,清尘道长头戴七星冠,穿一套素白道袍,手执羽毛扇,坐在石橙上,见他们来时,便起身作揖道:"多谢二位妥善保存天观,贫道现在己被册封为华光散人,与二位见后便去述职,只因贫道一事放心不下,想拜托二人一事,如何?"r

上官云说道:"道长不必客气,请说!"r

华光散人对银斧手说道:"贫道徒儿五年后与欧阳先生有五年师徒缘份,十年后请欧阳先生把徒儿带回天观,贫道届时会来接他!"r

银斧手惊讶道:"你说的是我?"r

华光散人点头道:"善主俗家姓欧阳,名光泽,贫道说的正是你。你虽与我道教无缘,日后你会遁入佛门,剃度成僧,道虽不同而终归宗也!"r

银斧手急道:"屁,屁,屁,我每天酒肉大啖,美女怀抱,享受世间之福,你无福享受却来咀诅我,操蛋!"r

华光散人微微一笑,也不答理他,又对上官云道:"善主一生正直,善有善报,日后福禄丰厚,有闲时可来天观一聚,你欲寻之人与贫道徒儿在蜈蚣山与你相遇,他命有一劫,却无大碍,贫道去也!"说完,手中扇一摇幌身不见。r

二人仿如梦中游回,楞了片刻,才出洞,又把洞口回复原样。r

银斧手吩咐十骑下山寻人,又拉着上官云往三清殿去,说道:"瞧那老魔真死假死,弄神弄鬼作弄我们!"r

二人入殿内瞧时,清尘道长躯体己干巴变色,银斧手惊叫道:"奇了,我们刚离开才二刻时辰,怎的变成木乃尹了!"r

上官云点然香烛,又拜谒一番,银斧手这回也不敢贻慢,也点上香烛,嘴里叽咕一番,二人这才出观门,一众人往山下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