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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上村纯一


天缘子熟路,常年与师傅入山采药,认得一草一木,二人很快便穿出树林,到一小镇。r

临盘镇,座落山东。镇里主街不长,只有几十间店铺,闻子龙和天缘子从街头走至街尾,奔波了十里,深感疲倦,二人便在路边靠着墙壁休息,闻子龙生怕丢失藏宝图,探手入怀摸一通,摸着布包,才放下心来,手正要抽出,碰着怀中的银票,他拍打自己的脑门,直喊:"真傻逑!"又问天缘子道:"这里有最好的客栈?"r

天缘子抬手指着内街道:"有呐,哥哥我可没银钱!"r

闻子龙拉起他往内街走,说道:"哥哥有呢,我们吃顿好的,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好吗?"r

天缘子点头道:"听哥哥的!"r

到了常来客栈,闻子龙掏出50两银票放柜抬上,掌柜拈起左瞧右瞧,然后哈着嘴儿笑道:"小爷要住房?"r

闻子龙不耐烦道:"你安排最好的上房,连包最好的酒菜!"r

掌柜又笑道:"对不起,上房客满,中房如何?略小一点,设施一样!"r

闻子龙点头道:"好吧,银票押在你处,结帐时清!"r

掌柜叫来小二带他们入内。这客栈二层,上房在搂上,中房和普通房在搂下。r

泡完澡,闻子龙问掌柜要了几两碎银,二人转上街,各换了一套新外套。正欲回客栈,忽见二骑擦身而过,马上汉子腰别着斧头。闻子龙吃一惊,赶忙拉过天缘子闪在墙角,瞧着二汉在客栈门前落马,径直入内。闻子龙心思道:"斧头帮人这么快追到客栈,难道这店里是他们的线眼?逑的,好在命大,还在客栈便被他们逮着,也许还没命呢!"r

闻子龙庆幸一番,拉着天缘子往回走,告诉他道:"山观捣乱的那些人找到客栈来,我们不能回去了,得找个地方躲藏!"r

天缘子道:"我们还是回洞吧,那里从来没有外人!"r

闻龙想道:"此地环境不熟,乱走容易被发现,不如回洞中避几天,待事情冷下来,斧头帮人一走,再出来寻上官大哥和红绫,唔!就这样。只是银票还在掌柜手,取不回损失大啦,不管了,性命尤关!"主意拿定,便买足几天吃的食品,转入树林里。r

其时己是深春,林子里百鸟争呜,绿叶成翠,二人说着童年趣事,不知不觉己近崖前。r

忽然,天缘子"咦!"地一声,猫下身察看旁边丛叶,闻子龙仔细一看,见叶上沾着鲜血,染红了一片,慌忙四处张望,只见高过头的丛树,并不见人踪,他赶紧也猫下身,把手指放嘴前"嘘!"一声,静听四周声音。r

天缘子拉扯闻子龙衣服,手指着远处一块岩石,闻子龙顺着瞧去,岩石上又有几滴鲜血,二人悄悄爬过去,见岩石后躺下一人,昏迷不醒,蓝袍染上一片鲜红。r

天缘子一步窜上去,闻子龙拦阻己是不及。r

只见天缘子熟练地撕开腰部蓝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药粉在正喷血的伤口,又把蓝袍撕出几条绑带包扎伤口,一气呵成,最后托起蓝衣人头部,叫声:"哥哥把水来!"r

闻子龙认得受伤人正是客栈遇着的蓝衣少年木村纯一,不情愿地递过去水袋,天缘子又掏出几粒银丸,放入木村纯一口中,喂上一口水,这才松一口气,静静地探脉。r

闻子龙见木村纯一未苏醒,又见他怀中鼓起,心想:这人怀里不知藏有什么东西,伤重至此也不丢弃,莫非是什么宝贝?他乘着天缘子不留意,悄悄搜索他身上,从他怀中搜出一个油布包,封口严密,顺手藏在怀里。小声对天缘子道:"弟弟不知此人仔细,便救他一命,万一他是坏人,你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r

天缘子认真道:"师傅常教导,救人一命,胜似七级浮屠。师傅又常教导,人好坏只一念之差,好人会变坏人,坏人会变好人!"r

闻子龙觉得不可理喻,深叹一口气。r

大约一柱香时间,木村纯一醒过来,见着闻子龙微微一笑,又挣扎着坐起,缓慢地弯手摸索怀里,然后焦急地靠着岩石喘气。r

天缘子急道:"你不能动,一动伤口会爆裂,神仙都救不了啦!"r

上村纯一又是微笑,偶然痛得半边面搐紧,他艰难地道:"谢二位救一命!"r

闻子龙保持五步距离,对上村纯一道:"怎么回事?什么人伤你?你的人呢?"r

天缘子道:"哥哥别逗他说话,他现在伤口未逾合,很危险,得送他回洞躺几天!"r

闻子龙把天缘子扯过一旁,说道:"他正被人追杀,还带他回洞,万一杀他的人找来,我们也没命的!"r

天缘子昂首道:"我们不管他,他会死的,哥哥,你不会见死不救吧?"r

闻子龙耸起肩,无奈道:"那好吧,我也做一回善事,看看上天有没有好报应!"r

天缘子折下些树枝,采些树滕,扎成简单担架,扶着上村纯一躺下,闻子龙对他道:"你重伤之际遇着我兄弟二人,是你的运气好,我们不期望你报答,你伤好后不要恩将仇报,反害我们就行!"r

天缘子笑道:"哥哥,他又昏过去啦!"r

闻子龙一看,上村纯一闭紧双目,叹口气道:"白说!"r

二人把上村纯一抬至崖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吊得上洞,闻子龙最后上去,续后把滕索收回。r

天缘子不知从哪里弄来火把,插在壁上,又弄来三堆干草铺床,放下上村纯一后,说道:"师傅的药在上面,我得出去取。"r

闻子龙叮嘱道:"不知斧头帮人还在不在,你要小心,见着你师傅代我问一声,上官大哥和红绫的下落!"r

天缘子"嗯!"一声,便消失在光影外。r

闻子龙瞅一眼上村纯一,见他昏迷中,便掏出油包看,油包有一封条,上写着:"铁威镖局",他想:"这包里是什么?不是银元,也不会是银票,对我没用途,会不会是贵重物品,打开看吗?一会蓝衣人醒过来问我要怎办?还是先藏起来吧,东西在我手,还怕见不着?"他自个得意的点点头,找个小洞藏起油包。r

闻子龙等很久,仍不见天缘子回,不耐烦,提起火把摸着出洞,此时偏殿己是灰暗,他左闪右躲去到三清殿时,听得天缘子小声的哭泣,又见清尘道长端坐的干尸,心里明白清尘道长己仙逝,想用语言安慰天缘子,又不知怎么说,只有过去点上香烛,叩上三个响头。r

天缘子哭道:"哥哥,师傅以后不理我了!"r

闻子龙道:"你师傅出外云游,以后会回来的!"r

天缘子哭道:"你骗我,师傅死了!"r

闻子龙随口道:"你师傅刚才在洞中显身了!"r

天缘子惊喜,追问道:"师傅说什么?"r

闻子龙撒谎是天才,他道:"你师傅对我说,闻善主,你要好好照顾徒儿,徒儿有你照顾,我可以安心云游四海,会会道友,拜谒宗师,这一去不知何时回,五年不定,十年不定,你代我传言徒儿,不要伤悲,把贫道躯身供在宗师旁边便是。当时,我正想问他,他一幌不见了!"r

天缘子信以为真,擦干眼泪,找来一个空置神龛,二人合力摆置好清尘道长躯身,天缘子又找来三枝特别大的檀香,一边点燃一边道:"这檀香特制的,师傅说是加了防虫防腐药物练成,只要点上这种香,鲜肉摆着也不会腐臭,这香还可以维持四个月不熄火!"r

二人又拜奠一番,便离开三清殿,天缘子把观门关闭,扣紧门栓,找来瓦煲和药,便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