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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尘无尘


自冷老爷死后,这是她最开心的一刻,因为能和心爱的人厮守是多么欢欣。她爱他,很深。

她朱唇轻启,“清儿,别取笑你家小姐了,我和尘哥哥会好好的。你现在赶紧去看看,尘哥哥怎么还没来?”

“好的,小姐别心疼姑爷,奴婢马上就去。”那个叫清儿的丫头马上跑出去。

整个冷府热闹喧嚣中带着一份不宁。

今晚,看来,注定会是个不眠夜。

“小姐,姑爷他,他……”梦儿匆匆跑进来,吱吱唔唔不知怎么说好。

“他怎么了,你赶紧说。”看着梦儿的样子,冷无殇很迷惑。

“小姐,我还是带你去吧!姑爷在二小姐的房里。”清儿觉得不好说,只有这样,虽然,对小姐会是无情的打击。

“你带路吧!”冷无殇心里觉得隐隐不安,前面好像有个深谷,但是,她必须下去。

二小姐,冷怜依,是冷老爷一次醉酒和丫环生的,最后交给冷无殇的娘抚养,那个丫环生了孩子就死了。平时,无殇还是很爱这个妹妹的。

来到了清梦居,她在门口徘徊,进或是不进。她在怕。最后,她遣退了丫环,是想给自己留一步。

她来到了房门外,伸手,没来得及敲,里面传来的话,让她恨不得冰了自己恍若如隔世间,没有后路。

“尘哥哥,你爱姐姐吗?”

“不爱,和她活得好累,这么多年了,我求的也只是冷府的财产,名正言顺。”

“看来爹爹引狼入室了,不过,姐姐也是我最恨的人。因为她,我也名不正言不顺。只有姐姐傻傻的以为你是她最爱的人,我是她最亲的妹妹。”

“那,你爱我吗?”

“应该,等我拿到了冷府的印鉴,现在所有资产都陆续过继到我的名下了,我会娶你过门的。依儿,你等着。”

“嗯,我会的。哥哥不敢对不起我。”说完,只听见咯咯的笑声。

房外,那些无情话语的打击,压抑着无殇透不过气。

泪,没有尽,但是烬了。

天还没塌,她却有了崩溃的感觉,谁许的一生一世,谁轻信那段璀璨的年华,谁甘愿成了痴傻。

她狠了狠心,一把推开了房门,房里的人一阵错愕,她看着他们衣冠不整,凄美的一笑,“我要的,你不屑,当初的举止,可恨的自己……”

转身,她漫无目的奔跑,她要逃离这一切,冷然的心殇。

终于,她停步,熟悉的山谷,那些情动历历在目,这里承载了他们所有的美好,只是,现在,她是这么突兀,颓然的心境。

该是这里了却,他会追来的,这里,只能是这里。

冷无殇静静的呆着,等夜的散去,等红日的初生,也等那薄凉的负心人。

这段时间,她突然了悟。

终于,他来了。不是一个,还有一批家丁。

苦等的结局不是自己预料的吗?他的心里不是她。

天色暗淡,所有人都散去,一个颓然的身影给这巨大的山崖徒添空白,他跪在原地,“殇儿,要用我生生世世去悔吗?”没有人能回答,最多的是这满山的清寂。

他思绪飘飞,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午后……

“尘儿,如果我不在了,你会好好照顾殇儿吗?”冷老爷一脸凝重的问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

“会的,尘儿是男子汉,一定好好照顾殇儿。”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回答的却是郑重其事。

誓言多半是一时的承诺,谁会坚持的永久。这刻,回头,那刻。想必,虚妄是最大的结果。

十年不长,但足以改变一世人的轨迹。

我是一个孤儿,是老天的戏弄让我尝尽人情冷暖,再也不信。善良不过一念,但恶是跨不过的门槛。欺了善念,所以我的一生注定不是一场永生。

还记得,刚进冷府,小无殇拉着我的手说:“哥哥,你是陪我玩的吗?”不顾我的衣衫褴褛,不顾世俗人眼里。一切那么自然。天真无邪的笑容,容谁都难以抗拒。

冷府的十年,我是快乐的,我得到了尊重,我要的尊严。但是,这些都不是真正。寄人篱下,永远是我心中的伤,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受人欺凌的小乞丐。即便是我准姑爷的身份。于是,我不断想着抓住那些唾手可得的财富,不为什么,只是年少那刻空虚落寞而想不断争取的心。

都十年了,年少的誓言成真,一切那么戏剧,可那就是事实。

不知道,是不是爱。但是,爱,随那些年都弃了,那些艰难不堪回首的岁月。那一年。不顾世人的眼光,这个高贵的宛若天仙的大小姐拉起我的手,我的心有一丝动容,不过,也只一瞬,就散了。我这样的人,这些都太过奢侈,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

定情,是年少的爱恋终成定局。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样一种状态。只是,那天途经忘情崖,望着那大片大片血红妖娆的花,心里有个声音蠢蠢欲动,让我赶紧抓住。心,受不了蛊惑,一时难以自禁,忘情定情,许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事后也不曾后悔。

无殇太过完美,一个备受呵护宠爱的女子。身上的高贵和纯洁使我不敢亵渎,她适合远远看着,我这样的人是玷污了她的爱。但是,我不敢拒绝,她有我的将来。最后偷偷的,我和怜依在一起。

我的野心,我的爱,随着冷老爷的去世,一切陆陆续续,将近十年。十年的经营,终于要圆满。可是,对于将来的来临,我的心总是惴惴不安,那般惶恐。

大婚之日,清梦居的缠绵是我无法掌控的结果。那一天后,所有的事实都将陆续揭晓,对于要来的,我在怕。整个人烦躁不安,梦里还是现实,真真假假都被误导。恍惚中,寻了怜依,一切都好像不重要了。

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一切落幕。我的心竟然归于安宁,终于不在梦里,清楚的知道谁是谁。可是,有种要失去的感觉,压抑着我无法喘息。

我清楚的看到那悲伤绝望的容颜,那冰冷的语言带着的一丝丝颤抖,我没有机会,让我后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