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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浑浑噩噩三十年


后来听说张国浩的老娘差点没被打死也成了植物人,最终没能如愿见上儿子一面,更不用说为张国浩翻案了。

医院在白养了十天半个月,见没家属负责,政府又不管,便偷偷在凌晨一点把她连带被子扔城郊树林了。

不过总算没灭绝人性,还知道用床被子卷着—事实却是人家医院的人懒的洗被子才一起扔的。

至于最后有没有好心人看见张国浩他娘,并背回家照顾,就没人能说的清楚了,比竟是个完全的托油瓶啊!

(但愿那个时候的好心人不绝,不会因为害怕扶起摔倒的老奶奶而赔的倾家荡产,不会冷漠无视人间的种种可怜、悲苦!)

在看守所被折磨了两个多月而麻木的张国浩终于听到了政府传来的消息,说是他的那位好叔叔张痞子仿佛人间消失了。

警方动用全省警力连续搜查了几个月也不见踪影,便放弃了行动,现在只能对他一个人进行法庭审理!

三天后,果不其然,换了穿着另外制服的警察从看守所提走了张国浩。

法庭审理前,犯人都要从新梳理一遍,以好给外面的群众树立一个政府监狱的良好形象,这次惯例却多此一举了!

进入囚犯冲凉房的张国浩,擦洗着浑身无处不在的疤痕,有些还没有完全结痂的地方被水冲洗后流着淡淡的血迹,可能血管里的血不多了吧!

除了木讷的脸上没有烙印,仿佛天然般的胎记一样,在他身上没有丝毫不适!

“快点,别耽误了开庭时间!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带他过来的几个警察催促道,张国浩没有洗完就急忙穿上他们给的上法庭的衣服。

张国浩现在已不怕被打了,只是害怕一个人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连着好多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种日子才是他被完全折服、麻木的原因!

腿脚不利索的张国浩,却还要被戴上手铐脚链像个老头似的蹒跚着跟在警察后面,仿佛这样才能配得上庄重严肃的法庭!

被押进审判庭,里面却只看见一个拿书本的人与一个戴着白卷发的人。

张国浩麻木的被带上被告席,仿佛这一切都根本与他无关。

原本就憨厚木讷的人经过这一趟县城之旅,人生也就彻底被定格在了麻木无知的世界!

随着拿书本的书记员宣布完法庭纪律之后,噔的一声惊堂木的声音从白卷发的审判长敲的木槌上传来。

“现在正式开庭,宣读以下判决内容:

被告人张国浩,男,1962年出生于潇南省长茂县,汉族,小学文化(实际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农民,住青山坪乡张家村。

因涉嫌犯盗窃罪,过失杀人罪于1977年4月3日被依法逮捕,现羁押于长茂县看守所。

长茂县人民检察院以刑事案检刑诉

(1977年5月29)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张国浩犯盗窃与过失杀人罪,于1977年6月1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于今日立案,并依法适用简易程序,实行独任审判,开庭审理本案。长茂县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杨吉付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张国浩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经审理查明:

1。长茂县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张国浩伙同他人,于1977年4月3日7时30十分许,从被害人身后盗窃财务并导致被害人倒地不救身亡!

经鉴定,被害者却属被告人盗窃时过失撞倒受伤不治而亡。

为证明上述事实,公诉机关提交了罪犯伙同他人盗窃过失杀人的供述,证人被害人王奉贤老先生的看护人程瑜,街坊钟宪民、赵红军,办案民警郭跃进等人的证言,医院病情原理成因致死结论,现场勘查结论。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构成盗窃罪与过失杀人罪。被告人张国浩对长茂县人民检察院指控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对公诉机关提交的证据无异议。

本院认为,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张国浩犯盗窃罪,过失杀人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指控罪名成立,适用法律准确,应予惩处。案发后,已从被告人身上搜回财务。

为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护公民、集体合法财产和公民人身权利不受侵犯,严厉打击此种犯罪,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三条一款(一)项、第二十五条一款、的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张国浩犯盗窃罪,法庭念及初犯,故判处一年劳动改造。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七条【刑事责任年龄】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

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张国浩犯过失杀人罪,原判有期徒刑30年,现判处有期徒刑15年。

(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1977年4月3日起至1993年4月3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本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上诉于潇南省怀柔市中级人民法院,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审判员,王志兵”

“书记员,陈云秀,一九七七年四月三日”

判决完后,正被带出审判庭的张国浩心里一直念叨着,“十六年,十六年.”

他好似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我被关进牢房了,十六年啊!十六年,我都老了。十六年.父母怎么办,对父母怎么办?”

张国浩猛然停下了脚步。

“你干什么呢?怎么又犯抽了?快走”

押解他的警察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催促道!

“我.我爹娘,我爹娘怎么办啊?我爹娘差不多两个多月没有吃饭了,他们怎么样呢?”

这时警察都闭上了他们金贵的嘴。

‘他们还活着吗?’这是张国浩什么痛苦磨难都可以面对直视的,如今唯一不能认真去问自己内心的一句话!

‘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我当初救了那老头一命,一定会有好报的’,他现在还在麻木的安慰着自己这颗自己都骗不下去的心.

一行人往前又走了几十步,张国浩边走边淌着无声的泪,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得到去擦一下,走过的路却滴湿了一条歪歪斜斜的痕迹!

终于,他又停下了脚步然后猛扇自己几个耳光,不顾手铐撞到下巴出了血,连着脚链直接跪倒在几个押解他的警察面前,失声痛哭到:

“你们不能关我,求求你们不能关我啊!我没有杀人啊!你们不要冤枉我啊!是痞子叔做的,不,是张痞子那个挨千刀做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只不过偷了个钱包,放了我吧!

我爹娘还等着我带粮食回去,要不然他们就要饿死了.求求你们啊!求求你们啊!”

张国浩喊到了嘶哑,也求到了心痛,这是他被抓进来之后,第一次真正向警察求饶,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真正后悔做了这么件现在用死逼他也不会做的事。

他的哭诉、恳求虽然充满了期望,满脑子的悔意,满心肺的怨气。

虽然有几个警察也在变得麻木残忍后的心慢慢软化下来,产生了同情心,但最终只有一个警察的说话:

“对不起!我们不是领导,更不是审判你的审判员,现在我们也没办法帮你什么。不过听说你爹在你被捕的第二天听到你偷窃被捕便因此气死了,你娘来县里看你时也不幸出现意外。希望你能节哀顺便,好好服刑改造,争取减刑早日出狱!”

张国浩听完这句话后,犹如天打雷劈在其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

还是满脑子的‘被你气死,被你气死。。’,结果一阵心气郁结,喷出了血,便晕了过去!

“老陈!你就不应该对他说这些话,你看现在这事怎么搞?要是他再闹,传到领导耳中,我们都要挨批!”

一个与他年级相符的警察说到。

“哎!我怎么不知道,不是看他太可怜,实在不忍才多说了几句吗?你看我就因为这张嘴,在文革时没少得罪人也没少挨批斗,后来靠抗战时的老领导说了几句好话,才混到这职位,老赵你还不是跟我差不多?”

刚刚同情张国浩的警察也抱怨着自己嘴太多的毛病。

“好了!别再说给领导听见了,先把人抬下去再说吧!”

“嗯!来,来,来,大家一起把人抬回看守所,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别弄死不好交代!”

两个年级大一点在张国浩前面的警察,相互说完便吩咐后面的警察一起把张国浩抬回了看守所。

第二天等张国浩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上插着针管,竟是有钱人才挂得起的吊针。

但这一切,张国浩都没有心情去理会了,他的心已深深埋在对爹娘出事的自责悔恨中。

要是这一切都没发生该有多好?又来了,后悔有什么用?天下有后悔药买吗?

爹娘可能都不在了,想想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吧!

张国浩就这样无力的躺在床上,整天胡思乱想着。

第二天,负责押送他的警官看他情绪貌似稳定下来,一行人上了警车开在往祉江的路上。

“同志!我要上厕所。”

“忍一下,马上就到了!”

“可是!警察同志,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要拉出来了。”张国浩说完,还用手捂着肚子,装出快忍不住的样子。

“算了!靠路边停一下,别真给他拉车上。小杨!你跟他下去看着点。”带队的警官吩咐道。

“是!赵队。”

叫小杨的警察说完,就打开车门放张国浩下去,跟着他走到小树林边。

“怎么还不拉啊?别找事,要不然大家都不好过。”

“是!是!是!可我在这儿也拉不出,同志您能让我去树林里解决一下吗?”

“这我做不了主,你还是在这拉吧”叫小杨的警察为难道!

“我真拉不出!你看我脱了裤子也拉不出,憋着太难受了”脱了裤子蹲地上半天的张国浩向叫小杨的警察抱怨着。

“你们干什么呢?怎么还没搞好!小杨让他快点解决,赶时间,别磨磨蹭蹭的。”姓赵的警官发话催促了。

不得以,他只好同意张国浩“无理”的要求。

钻进树林的张国浩,就像小鸟入林,游鱼入水,假装蹲了一小会给警察看,乘其放松警惕,一溜烟似的消失在了树木丛中。

等叫小杨的警察发现时,只留下几枝折歪的树枝痕迹在那。这时,他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不顾一身的冷汗,跑到公路上叫上其他警察一起搜捕。

虽然勉不了挨一顿骂,现在靠大家一起找回犯人才是关键所在。三四个警察追捕着一个逃犯,不时被草丛的动物吓到,朝天连放了几枪,吓的动物们四散逃难!

“头儿,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们已经搜了一天的山了,上面怪罪下来也不好办,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顺便给上面解释一下?”另外一个年青的警察试问道。

“还用你说,这不搜一下,万一犯人就藏在山上呢?是晚了,我们先回县里,再到犯人的老家去一趟。我估计他逃跑的原因,十之八九是想回去看看他爹娘。”姓赵的警官的对所有人说到。

“还是,头儿想的周到!”

“少拍马屁!回去。”

“头儿骂的是。收队,回了。”

“哎!我说你小子,犯人弄丢了,你还幸灾乐祸的,回局里可给你记个二等功!”

说着,做势往他屁股上踹去。

“我错了!头儿,我再也不油腔滑调了。”说完,做出一幅佷很委屈,很受教育的样子。

“行了!别在这深山老林里墨迹了,晚了别出什么意外!”

说完,一行人就下山,驱车掉头开回县城。

被姓赵的警察猜对了,张国浩钻进了树林后,依着偷偷记在脑中的路线往回摸。

由于走公路怕再被逮到,只好翻过几十座山头第二天清早才赶回了家。

村角的茅草屋还好好的搭那儿,怀着急切激动又害怕纠结的情绪慢慢前行着,一步一步的离自家的木屋越来越近。

真正触摸到自家屋子时,却是一种亲切陌生的感觉!

亲切,也许这是曾经那个挨饿过,难熬时却一家三口都满满的生活、相依为命的地方;

陌生,是现在只剩关上的大门、孤零零矗立的房子,没有昔日老爹延绵的咳嗽声,没有母亲喋喋不休的唠叨声,寂静的只有风吹动房梁上满是蜘蛛网的呼呼声!

寂静的只剩下自己和这个世界!

张国浩多么想一直就沉浸在这对过去的美好回忆中不曾醒来!

可事与愿违,就像那些自家人快饿死时没人管,不得不靠偷钱谋活路时,却能派出这么多人跟自己耗上这么大一圈的政府总是干些常人都难以干得出的事。

(我只能说一句:孩子!这世界本来就这么坑爹,你还是回到火星去吧!地球太危险了,显然没有人能听到我说的话。)

哎!乘警察还没来,再去看看爹的坟吧!也不知道老娘到底怎么样了?张国浩心里一边想一边走在去往父亲坟墓的路上。

“头儿!听村里的支书说,这里就是张国浩家了”

“嗯!等会看见人,都谨慎点,别再搞跑了,上面已经很恼火了!”

张国浩猛然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还提到他,马上意识到警察来了,拔腿就跑。

叉路上走前面的年青警察听到有人跑的动静,立刻跟几个同事对上眼色,四周包抄上去。

快到山岭张国浩他爹的坟前时,几个警察才合拢一起把他按在了地上。

“我早知道你们会来,没想到这么快!我现在就剩一个愿望了,希望给老爹坟前磕几个头,然后就服服帖帖的跟你们走。”

“少废话!小杨帮忙给他铐上,不要让他再耍花招逃了。”另一个年青建议道,两个人合力给他铐好了手铐。

“警察同志,我不会再逃了,之所以逃也是为了回来看看刚死的老爹。是我无能,他是被饿死、被我活活气死的,求你们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吧!谢谢了。”

被铐上手铐的张国浩跪下来求道。

“算了!还是让他磕几个头吧!我相信他不会再跑的,出事我负责!”

姓赵的警官说道。

“是”给他戴手拷的警察又给他打开。

“谢谢!谢谢各位警察同志。”

张国浩谢完又鞠了几个躬。

“行了,赶紧给你父亲磕完头就走。”姓赵的警官好像见不得人感谢似的,忙摆手拒绝到。

“谢.”

张国浩的谢谢被打断,这才转过身跌跌撞撞的走到父亲的坟前,眼泪再也包不住了。

“爹!。。儿不孝!.您活着的最后几天.也让您挨饿度过,更是蠢到把您活活气死.”

张国浩哽咽着向父亲诉说着自己的不是,好像这样就能得到老爹的原谅。

“爹!.都是孩儿的错啊!娘到县城去找我也出了意外,现在更是失去了消息!我该怎么办啊?”

“张国浩!尽量赶快,我们还要赶时间。”姓赵的警官提醒道。

“爹!孩儿不能陪您了,等孩儿从牢里出来再给您守孝,这就给您磕几个头。”说完,张国浩就磕了几个头。

站起来对所有警察说道:

“多谢你们!可以走了。”

一行人走下山去,快上公路时,张国浩最后回望了一眼自己的家,想要把它深深的存在心里,不会因度过十几个春秋而忘却!

到县城之后,经领导会议讨论张国浩还是先到县劳改所服完刑,再去监狱服刑。

进了劳改所,一直沉默寡言的张国浩被劳动教育了一年之后,才被转送到了祉江监狱正式服刑!

不管在哪里,监狱始终都是个极其脏乱、血腥暴力的场所。

初次来到别人的领地,免不了要被人盘盘底系的。

就张国浩现在这状态,外表看好像酷得不行,一幅谁都不屌的样子,其实就是挨揍的份。

刚来,还有人不怎么敢动他,时间长了,一六七十岁的老头都要他端屎端尿的,那凄惨样让人看了别瞧多难忍的。

哎!也许他早就习惯了这悲惨的命运吧?

在监狱呆了五年多奴隶般的生活,虽然已没有肉体上的痛楚,却让他更清楚明白这个世界的现实残酷,懂得人性的善与恶,许许多多狡诈虚伪的人会千方百计的陷害你,设计你。

如果你不想被这些人迫害、伤害的更加深痛,报复的麻烦随之不绝,就必需变得更加聪明机变,就必须默默的承受、遵守这些人定下的规矩而苟且偷生!

如果说如今还有一点值得他庆幸的事,便是当初押送他的那位陈姓警官这个月刚成了他们的大“劳头”——监狱长。

这是他在中午被放出来放风,在围墙的宣示栏上看到他去的照片才知道的。

(后来听说,是陈狱长的老领导走关系提拔上来的,而另外的赵姓警官却因张国浩那次“意外”逃脱,加上被自己手底下人陷害一降再降,到农村当村干部去了。事实难料啊!)

半个月后,陈狱长来视察牢房情况,才发现张国浩这个“熟人”。

“小方!麻烦你把他放出来,我找他有事谈。”陈狱长指着张国浩对狱警说道。

“是!陈狱长。”狱警马上打开牢房门,把张国浩带出来。

“你跟我走“

“好!陈。。警。。狱长。”

两人来到安静的审讯室,陈狱长便让张国浩坐下。

陈狱长又走出去,手上拿了杯水进来:

“你应该叫张国浩吧!一别快六年了,当初你给我留下比较深的印象,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熟人。现在在牢里改造的还好吗?”陈狱长给他递过水,像老朋友一样嘘寒问暖。

张国浩受宠若惊似的接过他递的水,赶紧回答“是的!谢谢陈狱长!还好。”

说完抿了一口轻轻放在了桌上,双手却放这儿也不是、放那也不是,好像浑身的不自在,最后还是拿起了水杯。

可能张国浩接触的人大多都是冷漠无情的,以至于有人对他好一点便会坐立不安!

陈狱长知道他的弱势心理作怪,就安慰道:

“没事!这里就我们两人,你就当我是你的老乡吧!随便聊聊。”

“嗯!”

“当初押你来这边的赵警官后来被调职了,而我因为去党校学习就没出那次任务,所以没被牵扯到,有机缘巧合调到了这里。跟你说这些,不是责怪你还是其他怎么的,就是感觉我们有缘便聊聊。“

“都是因为我逃跑的事害了赵警官,他还帮我求情才没被加刑的,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你不用自责了,这都是命啊!有人做好事有好报,有人做好事却得不到好报!”

这时,张国浩低下头,心里默默的叹息着:‘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俩人虽主要是陈狱长说,张国浩答,但也谈了近两个小时。

因为这次谈话,回牢房后,牢头已不敢再随意为难张国浩了,其他人见机也都识趣的尽量少接触他,这才让张国浩安逸的过了六七年的牢房日子。

因为陈狱长的照顾,张国浩自己确实也本分老实表现的好,因此争取到了牢里两年的减刑机会,也许明年四月三号就可以正式出狱了。

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福祸!

本来就没有太多派系斗争经验的陈狱长,被逐渐卷入了提拔他的老领导与对手权力竞争的漩涡中不能自拔。

最终因老领导的失势而受牵连,被嫉妒眼红他爬得快的人挑出不少管理监狱的毛病,栽上不少莫须有的罪名!

结果,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陈狱长下台了,甚至差点坐牢,还好他没得罪太多人,又加上有老领导疏通那点关系力保才不了了之。

张国浩因新狱长上台,两年的减刑被免了,又继续踏上了煎熬漫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