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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福兮祸所伏


李承旭,男!将奔这世界的第24个春秋了,至今一事无成,更是被迫与女性朋友始终保持在警戒线外。

1990年出生于内陆省乾元市陵江县,一个偏僻小山村的家庭,据说祖辈早逝,父母亦在自己面临初升高中之时,双双不幸遇难。

(也有人说他们家是文革刚开始时搬回老家的,正是文革发生后,唯一的祖父便因一些陈年旧事失去了消息!)

父母走后,李承旭变成了孤儿,只能轮流寄住于几位亲戚家。

除了上学,放假都在主动帮助亲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一一报达他们的恩情。

相比于同龄孩子的不成熟,李承旭则舍弃了自己的任性,懂得包容、承担更多的东西。

就这样,我们的猪脚过着乐观开朗、积极成长的生活,三年后终于高中毕业!

(其实那时候在农村能高中毕业已算不错的了,亲戚也因为自身家庭重担只能帮他读到高中。)

虽然对美好青春校园生活冲满幻想期盼,很不舍曾经那些快乐的日子,还有那帮从小一起光屁骨玩泥巴长大的伙伴;但伙伴、同学们最后都要去读各自的大学,终将有自己的家庭事业,人生何处无聚离了?

或许依据历史的惯性,李承旭也应该是他们中的一员。

可能走的路不尽相同,至少会有更多人生轨迹的交集吧?但命运不知是第几次与他开这样的玩笑,现实的人生轨迹却总是在意想不到之处拐弯。

也许人生就是这么现实,生活就是如此惨淡,命运的不公平你又能找谁去控诉、去抱怨了。

眼泪流得多了,才会知道这玩意是男人身上在这世界最不值钱的东西!

走出学校的这段日子,李承旭想了很多。

18岁,自己也算个成年人了,应该找点事做,自己养活自己才是长久打算,也不想继续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何况人都有自尊?

就算亲戚不说,随着自己越来越大给亲戚们带来的麻烦也将越来越多,只怕最后恩人都可能变成了仇人,这也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事。

如果农村实在找不到事儿也可以去城里,小城市不行还可以去大都市嘛!人总有自己生存之地的。

(他总是在现实的残酷中这样想得豁达,安慰自己,通过这样的幻想做为存活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

李承旭是个想好必须立马执行的急脾气!

亲戚再三劝不住他打算出去闯荡的意图,都只好勉强从自己子女读书费中挤出一些钱,支持他的远行计划!

没有满腹的理想,也没有远大的志向,仅有内心中那一点来自面容将要模糊的父亲的教诲,有着传承母亲本性的纯善与对这看似美好世界的一点期望上路了!

青绿色泛锈的铁皮火车,呜的一声长鸣笛,哐叱哐叱的抽动起来,就像经年的老牛缓慢的迈着它庞大的身躯前行着。

回望着一切远去的景色,迷茫无神的双眼,暴露他依然停留在自己的意识空间中放逐的病态!

却不知拥挤嘈杂的车厢中已然瞟来了一双到处扫荡寻猎的罪恶之眼,一场临时而起却又命里注定的祸患将要降临到这个倒霉的少年身上。

张国浩,外号耗子,一个年过四十至今仍未成家,常混迹于人口密集场所的老荣。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男人,惟一与常人不同的是他十四岁那年离奇般的经历。

张家村!

大概三十八年前的一天清晨,早尿起来的张国浩擦着由朦胧渐清晰的眼,开门时,发现自家老旧木屋外的地上,躺一五十来岁的糟老头子。

灰白污垢的头发,穿着已露出几个脚丫的布棉鞋。

挂着碎布条、衣不遮袖的衣服,但料子却是以前只在镇上被批斗的地主老爷身上见过!

不太瘦弱的身躯,病态污黑的脸颊,却又在稍显干净之处露出老人本不该有的婴红。

真是很奇怪的老头儿,很难想像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但现在这一切似乎都不太重要了,这老头儿如果再不吃喝几口就会咽气吧!

哎!家里也没多少余粮了吧!十多天前还是靠老娘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从吴大妈那儿借了七八升糙米,眼看也渡不了几日了。

这天也变了,听村里小道消息:四人帮都被打倒了,可这苦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张国浩在自己心里这样胡思乱想着!

也不知道幸或是不幸,因为一时恻隐之心就顶着被老娘骂的风险,偷偷给老头送了几碗稀粥。

结果却怕老娘发现他干的傻事,还特意把老头子转移到村角偏僻的废弃茅草屋中,第二天晚上老头儿却不道而别了!

老头走后第三天,自家便出现严重粮食危机!

父亲年迈,长时间劳累导致慢性肾炎、肺痨哮喘,终日卧病在床。

做为家里惟一个靠得上的顶梁柱,必须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那个年代的农村家庭,孩子生的比较多,但有些家庭环境实在是太差,要么多生也都因养不活夭折了,就像张国浩家就是比较少见的独生子。

几日饥饿也连着几日想破了脑袋,河里的虾米、山上树林子的麻雀却全不见了踪影。

更是走遍了村子;把该借的都借过,能借的也借了好几遍。

这日子,人家也要上养老下养小的,都不容易啊!

现在这境况就差啃树根了,男人的面子却让他死撑着,唯一的一点余粮也都做了稀粥让父母先喝了,自己则偷偷的刨锅底就茶水喝。

怎么办,难道真要去县城找机会?

可这张痞子据说不是什么好人,能听他说的吗?

(张痞子,张家村人,本名不知,孤家寡人一个,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因其人懒惰无赖,没少干些偷鸡摸狗,晚上撬寡妇家门的事,所以人称张痞子!文革时多次被批斗坐牢,后来听说有人给他平反了,才被放出来。)

前天蒙蒙亮,在村角茅草屋边活动老头教的几手花招,正巧碰到了风尘仆仆、手提肩扛的张痞子从外面回来。

以前的张痞子可是从来没拿正眼瞧过他,如今竟吃错药似的看完自已的表演,还跟自己瞎吹半天县城的生活如何如何;只要你愿意跟我干,保你们家吃香喝辣的。

回想到这儿,张国浩更联想起几天前伺候那老头子时发生的事:

从把老头儿扶进屋茅草屋中铺的一些稻草上后,就接连忙活几个时辰,才好不容易收拾干净屋子。

再给老头擦过脸,喂进一些稀粥,日光渐露昏黄时,老头竟开始有气无力的发出声音:“。小。。小伙子,没想到你。。心地会这么好!家里。穷成这样。。还能接济。。我这个快死的糟老头子。

本来以为。。要死了,能有人。卷一捆破草席子就不错,咳咳咳。”

老头时断时续的话,停下猛咳了半天,便慢慢放缓呼吸闭上眼睡了过去,劳累一天的张国浩也只好稍微收拾下回了家。

第二天清早,张国浩双手捧着碗稀粥偷偷摸摸进了茅草屋,小心翼翼放下碗准备走时!

老头却不知什么时候翻身而起,半靠在墙壁就出声了:“年青人,慢走!你看我这可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身上全是破烂货,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报答你的一番善心!

看你资质不错,本来到想传你点正经营生的本事,现在看来这身体是拖不起了。

只能教你点简单速成的手段,行里人把这手叫窃钩技,实是盗门手段,速成难精。

不管何种技艺用的好均可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用不好你也害人终害己!千万要记住喽!咳咳咳。”

说完这几句话,老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张国浩想上前扶住老头,却被他摇头阻止了,等咳得眼都闭上,之后便没了声息。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老头子缓缓张开他那双以为还会浑浊的眼睛,却从里透出几许当年父亲健壮时才有的精光!

然后勉强攀附起身来,蹒跚走到空地,对张国浩严厉出声道:

“看好了!我现在给要你演示的是盗门十三式。就一遍,能不能记住看你的福分了。第一式夹缝求生,第二式油锅探针,第三式海底捞月。。”

等老头把十三式勉勉强强施展完,汗液已湿了他本不干净的衣服,再无力站稳便顺势在倒地上。

张国浩却还在脑海中傻子式的回放那些错乱的招式以及老头子顺带对如何练习、注意事项的叮嘱,只感觉可能以后对自己很重要,便拼命想记住却越想记越容易忘!

过了许久反应过来的张国浩,马上跑过去探身查看老头是否活着?幸好他鼻孔边还有气儿冒出,这也才松口气。

等把老头安放在了破茅屋里稻草铺的床上休息后,留下一碗稀粥在光滑的圆树櫈上就回了家。

第三天早上去看老头时,再没看到活人哪怕一具尸体。

(张国浩自始至终也没跟老头说上半句话,也许因为农村孩子的朴实,看见陌生人都不善言谈吧!)

到是昨晚给他留下的稀粥,只剩一只光溜溜的碗静静的放那儿!

遗憾着老头教的东西都没学出个样,就这样消失了,而之后几天自己只能偷闲瞎练着,却别张痞子撞见。

到底是太年青了,有感兴趣的东西便忘了全家人还饥一顿饱一顿的准备喝西北风了。

回忆倒这儿,别无本事的张国浩渐渐拿定了主意,做出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