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脑子进了水r
两位律师好像是做好了充分准备，他们翻着厚厚的一沓材料。其实这些材料已翻过不知多少遍完全记在了心里，之所以翻阅这些东西，完全是为了形式，就像开大会领导在上面做报告下边的人看报告一样是一种形式，只要形式到位报告的精神就对了。所以，他们看上去那神态不像是参加辩护，倒像是出席一个什么样的讨论会。r
庭审用了大约三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双方似乎都没有过多地纠缠公款挪用问题，只就贪污案子展开了没完没了的辩论。两个讼诉人坐在法官右边的位置上对起诉的几个问题反复地阐述自己的观点。由于他心理和形式上都代表着国家，所以腰板当然就象开国大典接受检阅的领导人一样挺得很直，话说得也很气势。相比之下，左边位置上坐着的律师就不那么气势了，不但不气势，看起来简直就象被告那么欠缺精神。但在答辩过程中倒是不辱律师神圣职责与被告者的史命，竟然毫不留情很有争对性地进行了答辩。当时尤北羽的心里就对他们的态度以极不畏缩的精神就产生无限的敬仰。在处于绝对差异场合的情景竟也敢分庭抗礼！吕其作为讼诉方唯一的证人不明原因却十分遗憾地没有按他们所希望地出庭作证，这无疑是对讼诉方斧底抽薪，这既出乎尤天北的预料也出乎律师的预料。尤天北提前准备的那些舌战吕其的话也没机会说出来，也由此倒产生了不少的遗憾和气恼。r
几个回合之后，讼诉人就没啥说的了，于是便进入举证程序。讼诉人身边放着厚厚的一堆材料，足有一尺多高，他们觉得似乎单凭材料的厚度就足可以把对方打跨，让尤天北再次滚回监狱。其实讼诉人只拿出三件他们认为最精湛的武器：从尤天北家收出来的那个笔记本，吕其的证言记录和部队有几十万元利息未入帐户的证明。但证据却被辩护律师所用，并一一推翻。双方为吕其的供词和举证的有效性争论不休。可怕的是，伊律师竟敢在法庭上大放不恭之词，丝毫不照后果地指责讼诉人李科长是胡说八道。李科长也显得十分地尴尬但又碍于面子不好在如此庄严的法庭上公开发泄。女审判长朱娜也许因为昨晚夜生活过得过于狂欢而显得睡眠不足，脸色发暗，头发蓬松，像火鸡一样颜色堆积在不太大的脑壳上，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要不是那身法官服显得庄严肃穆，很难说她的光辉形象是一个主持正义的法官形象。对于无休止的争论，这会儿她也不得不忍住呵欠，然后把“惊堂木”拍得啪啪响，于是法庭才静了下来，空旷而富丽堂皇的法庭大厅一点声息也没有，如夜行人突然进入静寂的黑暗之中。r
现在由被告作最后陈述。女庭长突然大声宣布，那种声音似乎来自空中的某一处，大厅中灌满了回声。r
尤天北是这样陈述的：首先我要感谢法庭绘我说话的机会。第一，对于讼诉人所指控本人挪用公款和贪污一案，纯属冤枉。本人既没有挪用公款也没有贪污；理由有三：1、本人没有挪用公款的必要，于理不符。没有挪用和贪污的时间和地点。如果杀人，一定有用以杀人的凶器，挪用公款和贪污就要有挪用公款的条件、时间、地点和有关手续，但这些都没有；2、部队的证明材料证明我在吕其说送钱给我之前六个月就移交了工作，说明我已没有职务，没有职务也就没有‘利用职务之便’犯罪的条件。所谓在吕其那里拿钱为寒枫还贷款的的指控并没有任何证据来说明，吕其说我拿支票还贷款和贪污仅仅是单方面的一面之词，胡说八道的话不足以为证。请法庭注意一点，吕其本人是本案的主要嫌疑人，与本案有重大关系，根据我国刑法中的有关条款吕其是不能作证的，而且他说的并非事实。因此，吕其所说纯属污陷；3、我在检察院承认过贪污钱的事是事出有因，是被逼无奈为了活命才承认的，而且，检察院搞刑讯逼供我的辩护律师已明确提了出来，这是实情但没法取证，这种情况大家心如明镜。综上所述，我是无罪的，请法庭主持公道，还我清白！r
尤天北陈述结束后，女庭长宣布休庭。书记员最后说十天后来接受判决。于是，一审庭审结束。r
李科长今天脑子进了水，以前我和他交过几次火，从不象今天这样啰嗦，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明明白白的是个冤案嘛，可是他硬是翻来覆去胡球扰和，这个混球！尤天北他们几人来到饭馆刚坐下，伊律师就说。r
就是嘛，伊律师刚才在辩论时骂得好，该骂！小王律师接着说。r
我看出刚才检察院那俩个人有点尴，从开庭的情况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思英问。r
庭开得还是不错的，对我们很有利，而且这个案子明明是冤案，最多也只能算疑案，除了吕其的证言之外没有一个实证，按我们的行话叫孤证，孤证是没法定罪的？王律师你说是不是？